“这个不急,让那些护士小姐明早上班再将消息散播出去。记住,要所有人都将杜红已死的消息瞒住,绝不能透露出去,不然将会半途而废。”林风扬叮嘱道,表情很认真。
“好。”邢昭阳声音有些暗沉。
“演戏要演全套,要找一个身形样貌跟死者相近的人代替杜红,还得在重症病房,而且还要派几个人轮流看守,夜晚可以让人松懈点,但是不能太松懈,必须得有一人保持清醒看守在病房外,病房内要有一个护士看守着,对外可以说是杜红经过一夜的抢救,命总算是保住,但是人昏迷不醒,被重症看护起来。”林风扬稳当地说着,只是困意渐现,言语间总是忍着不打哈欠。
“那不是明天早上就得有一个人代替杜红进重症监护室?”办公室内不允许抽烟,然而邢昭阳还是忍不住点了一支烟,走到窗旁将窗户打开,一阵夜风扑在脸上,有着清凉的秋意,以缓解此刻的困意,此刻已快接近一点。
“对,如果凶手很谨慎,必然会各处打探,若是被发现一丁点不正常之处,这个计划就会全盘泡汤。”林风扬正声道,然而声音还是透着一点点惧意,她虽然有信心能抓到凶手,但若是一盘不稳,全局必将倾覆,所以任何细节,必须都得保证。
“可是现在去哪里找这样一个人?”邢昭阳一脸懵逼,但是对于案件,他还是不得不认真面对。
“你看我,行不行?”林风扬这会反倒没那么正经了,似在说笑般嗔道。
“这——”邢昭阳仔细打量着林风扬的身形,与杜红倒有几分相似,只是林风扬那张脸,更美,更妖艳,如一朵盛放的虞美人,明艳不可方物。
林风扬听他口气里的犹豫,隐隐懂得什么,坚决道:“让我来吧。”
“不行。”
“你担心些什么,别忘了,我也是警察,身手虽然没你好,但是自保,还是可以的。”林风扬仍旧口气坚硬的说道。
邢昭阳犹豫了一会,并不语,眼球四处打转,似在深思,警队里本来就没什么女人,现在大半夜要去哪里找一个身形样貌跟杜红差不多的,几番思想斗争之下,他才开了口。
“好,那我便派人二十四小时保护你。”邢昭阳郑重说道,长年的邢警生活使得才二十多岁的他看起来更加老成,脸上也多了皱纹,以及深深的黑眼圈。
“谢了。”林风扬从容不迫,脸上扬起微微一抹笑容。这在她看来比起蔡建文的命案,简直微不可言,倒是这种案件经历得多了,人也坦荡许多,也没什么可畏惧的。
“那你要呆在这里还是先回去休息?”邢昭阳不禁问道。
“这事情我不想让人知道,所以对于曹瑛曜,还得瞒着才好,我先回去。你六点再来接我,可好?”
“嗯,也行。”邢昭阳温声回道。
“最迟不超过明晚,凶手一定会现身。”临走前,林风扬自信的补了这句话。
不过,邢昭阳觉得这计策虽好,关于犯罪动机,还是得深入调查,以及被害人与嫌疑人之间的人际关系,所以当晚便命人去搜查了。
这个城市的夜晚,灯红柳绿,繁华嚷闹,每个地方都会有着龌蹉的秘密,就像有些人,只能生活在阴暗的角落啃骨为食,以血为饮。而这些人,最近却没有出来活动过,而林风扬的生命安全,也多了一丝丝的保障。
曹瑛曜早已回到病房,所以林风扬被人搀扶着带回病房,扶她的那名小女警一脸明媚,嗔笑道:“姐姐,你真美。”
“你也很美。”林风扬笑着回道。
“啊?”小女警明显地顿了一下,但是她又不敢再说什么,随后只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笑了两声。
“心灵美人自然也跟着美了。”
“哈哈——”
林风扬回病房后,一改以往的冷淡,脸上鲜有的笑容尽现,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也不过如此,曹瑛曜只觉得有一股危险的气息渐渐靠近……
这一晚上,林风扬完全无睡意,纵使她很困,然而一刻都睡不着,她一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等着六点来临那一刻。她不用担心曹瑛曜会醒过来,临走前她向邢昭阳讨了一份安眠药,然后哄着曹瑛曜喝下她为他准备的温水,此刻的曹瑛曜,想必也睡得很沉了。
六点时分,灰蒙蒙的天色,晨曦的光透进来,带着一抹柔和,以及神秘的深蓝色。邢昭阳如约至林风扬病房前轻敲两下房门,然而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他正准备开门,却听到屋内窸窣的下床声,却是林风扬已下床,然后摸索着熟悉的路线开了门。
“你来了。”林风扬轻轻开了房门,微笑着对邢昭阳说道。
“走吧。”邢昭阳几不可闻的声音响起。
然而他们两个走出去的时候,曹瑛曜却睁开了眼睛,一如黑暗中蠢蠢欲动的猫将要捕获猎物的精光,不过很快又闭上眼睛,神情是一如既往地淡定。
到了重症监护室,一切都已准备完毕,知情的几名医生跟护士也早已准备好一切仪器,等着林风扬躺上床去。
“辛苦你了。”
“没事,要记住,这两天我就是生命垂危的杜红,昏迷不醒,除了每日按时为我诊断的医生还有护理护士,保镖,其他人都不许来,我既然是昏迷状态,那也没必要送饭菜进来,这样很容易让人起疑,若是吃饭时间,保镖就轮流出去吃,有一个在这里看着就行。”林风扬叮嘱完最后一次便侧身躺下。
“那这里有些面包牛奶,你饿了便吃这些。”
林风扬颔首,轻点了头。
“你有什么需要就跟我的人说下,他们会听你的指令的,你好好休息吧。”说完这句话,邢昭阳便走了出去,接下来的这两天,他都得提起十二分精神。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并不大,树上的叶子飘零落下,寒鸦扑扇着翅膀驻足停留在树枝上,叫了两声复又飞了出去,似在寻找可以安家的地方,也是,冬天也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