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真的,你难道就这像现在这样一直单身的过下去吗,就不想有个伴侣的吗?”杨晴瑛继续煽风点火,完全忘了来的目的。
“别越说越远,现在这样挺好的,”林风扬继续吃着鱼肉,“对了,你那个男朋友是谁啊?难道是二班的那个校草,名字叫什么什么鸿的?”
“哇,你怎么知道?”
“还真的是,名字。”
“尹杰鸿。”
“名字挺好听的,人长得也挺帅的。”林风扬上上下下打量着杨晴瑛,见她的双颊微微有些酡红,像是桃花刚开晕染出来的浅粉,令人看着不免也目炫神迷。
“难得见你这么夸赞人的。”杨晴瑛嗔笑着说道。
“我记得当初毕业之后,你家那位好像被分配到S市了吧。”
“是啊。”杨晴瑛应了之后才发觉有什么不对劲,耳根子急得红了起来:“什么叫我家那位?现在还不是呢,好吗?”
“很快就是了。”
“……”杨晴瑛耷拉了下脑袋,“我还真的希望这样,人生难得遇到几个真正对你好的。”
林风扬沉默不语,似乎不知该如何应对。
“人这一生不只是为了自己而活——”林风扬暗声说着,听着竟有种难以言喻的悲伤。
“是,但你这就是完全不为自己而活,你是在为这个城市的人活着,这样值得吗?”
“值不值得不是由自己说了算,是要看你为之努力的人们心里怎么想,他们有没有觉得值得。”
“得得得,我说不过你。”杨晴瑛复又埋头吃着汤圆,肚子撑得圆圆的,脸上更是烧红,犹如夕阳边际的一点余辉。
“我跟你说的这件事你回去可得好好盯紧一点,我总感觉苏景平没有那么简单。”林风扬说到最后还不忘叮嘱。
“知道啦,你就知道这事,天天惦记着,我回去这就让人去你那边调资料,然后叫人去查这个苏景平,还有,那个赌场失踪的那个人那边一有消息,我马上跟你说。”杨晴瑛翻了个白眼给林风扬。
一顿饭足足吃了一个多小时,林风扬将鱼肉全部吃得不剩一丁点,而杨晴瑛则将林风扬碗里的汤圆全部吃完,剩下一点汤汁实在喝不下才放着。
这个城市的夜总是那么的悲伤,有些人,高高在上如掠食者,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常人拼尽一生的努力轻易摧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而有些人,穷尽一生都只能生活在这个食物链的最底端,每天苟延残喘的生活着,为了一顿饭,为了一件衣服,去做着最悲微的的事,还要被世人嘲笑。
林风扬举目望去,什么时候她才能让这个城市重见光明呢?首先,蔡建文的命案,以及清至县三起命案,她都得将凶手揪出,让这个城市的人们心里安定一点,不至于人心惶惶,凶手一天不伏法,这个城市就一天不会光明。
“世人都以为天使仁慈纯美,平和宽厚。其实世人错了,天使是上帝的战士,善战好杀,且憎恨人类。是不是所有的人和事物都有自己的两面,而两面之间却没有绝对的界限?正如疯狂与正常不过一线之隔;就像上帝的右手是慈爱和宽恕,左手却是狡黠和暴戾?”她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这句话,所以她亦从不相信天使,亦不相信上帝。
林风扬与杨晴瑛分开后,便步行回去了穆家,她的眼睛还有半个月才能全好,这是穆念恒对她说的话,不过至于是不是穆念恒想要借此多些跟她独处的机会就不得而知了。
碧云笼罩于天际之上,黑夜里仿佛有某种东西在蠢蠢欲动,林风扬走的这条路人本就不多,此刻更是一个人都没有,路灯暗黄的照于地面之上,像是有无数鬼魅幽灵蛰伏于她周围,林风扬没来由地一阵心悸,转眼四处望了望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该栖息的生物早已沉静下来,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事。
就在林风扬拐过一条巷子的时候,暗夜里现出一道微弱的光芒,借着月光,林风扬分辨得出那是什么,刀,只有刀才会有一瞬间刺眼的光芒,她分辨着刀刺来的方向,急忙侧身躲过去,那人见行刺失败,本就心虚的他,手抖了一下,林风扬便趁着这个空档,从一旁袭击而上,从背后将那人扣住,然后将他手中的刀夺过去,才冷声说道:“怎么是你?你竟然想要杀我?”林风扬是万万都想不到苏景平竟然会动杀心,而且事情不是办得很隐蔽吗?他又怎么会起杀人的心?
苏景平却是咬紧牙半个字也不吐露。
“好吧,有话我们到警局里说吧。”林风扬说着要拿起电话打给余洋,却在这分神的一刹那,被苏景平夺过手里的刀,然后他竟然将刀捅向自己,顿时有一股鲜血横流出来,林风扬吓了一跳,电话也来不及打出去,急忙转了个120,然后她撕下自己的一处衣角,为苏景平止血,“你不能死。”林风扬用尽很大的力气说出这句话。可苏景平的意识逐渐散去,眼里是无限的空洞,林风扬能从中看到一些深深的懊悔,以及似乎对这世界含有着的愤懑。
血流得太多了,那一刀刺下去太深,很快便染满了林风扬的双手,林风扬很焦急,救护车却迟迟未到,这时迎面开来了一辆小车,灯光耀眼,林风扬却看到了希望,就像是在沙漠中突然出现的一道绿洲,将举目荒茫的她救出水火之中。
那辆车的车主见前面似有异动,似乎有个人影伏在地上向他招手,便停下来,本来想要出去,但见眼前向他摆手的人是林风扬,便不动了,反而是发动车子引擎,想要扬长而去。
林风扬想着怎么会有这种见死不救的人,正纳闷着,还是起身冲到那辆车子跟前,“帮个忙。”
曹瑛曜欲将车开走,然而林风扬却在车窗外焦声呼道,他气得直接下了车。
林风扬见是曹瑛曜,也来不及震惊,“帮我把他送到医院去,他受伤了。”
曹瑛曜瞥了一眼躺在地上血流不止的人,“我凭什么帮你,这个人是生是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只是他边说着,林风扬却早已将人拖着上了车,虽然人有些娇小,但是力气倒是挺大的,她护住苏景平的伤口,然后将他慢慢的移着上了车,然后便作势要走到主驾驶座去。
“钥匙借我,车明天还你。”
曹瑛曜看了林风扬一眼,眼神是说不清的迷惘,然而还是疾步走过去驾驶座,将车门打开,然后又重重的将门关上。
林风扬有点莫名其妙,但见他引擎将要发动,急忙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谢谢。”她低声说了句。
曹瑛曜只是自顾自地开着车,一路飙车,耳边“嘶嘶——”风声呼啸着吹过,林风扬觉得极其不舒服,便将只开一厘米长的窗按了上去。却听见一旁暗沉的声音:“我不喜欢别人随便动我的车。”
“这风吹得不舒服。”
“那你是想要他舒服还是你舒服?”曹瑛曜投过来质疑的语句。
林风扬轻轻皱了皱眉,却还是被曹瑛曜发觉,“这风不会吹到后面去,但是后面没空气却不行,这种密闭的空间里,他只会死得更快。”
这什么瞎逻辑,林风扬从没听说过,然而她还是暗暗的闭上了眼睛,将手支在窗框边上,任由曹瑛曜将车窗放下一厘米,她一手按了按额头,揉了揉太阳穴部分,尽量让自己清醒着。
不到两分钟,曹瑛曜便赶到最近的一家大医院,这家医院是市内有名的外科医院,曹瑛曜一下车,便去喊了一大帮人将苏景平接下来。
在车里吹了一路风的林风扬,此刻一经下车,接触到空气的冷意,喷嚏一下子就打了出来。曹瑛曜也不顾她,将车停好后,便跟着林风扬进了医院。
苏景平的血仿佛已经干涸,林风扬搭在他身上的外套都已被染红,林风扬看着茫茫的一片血色,有些发晕,却只是紧紧的咬着手指。
“你晕血?”
“没有。”
“好了,人送到了,现在该来算算我们的账了。”随着林风扬进急救室的曹瑛曜,在病房外对着她冷声说道,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令人听着有些悚然。然而林风扬早已适应。
“你的车交给我,明天我便让人洗干净还给你。”
“除了这个,其他的呢?”
“我还欠你什么吗?”林风扬一丝不解,今天她穿的是一件淡粉色的衬衫,深灰色的西装裤子,裤子紧紧系到腰上,腿显得既修长又轻瘦,颈间的皮肤在灯光照射下,与衬衫颜色相衬,透着丝丝的粉红,脸部的皮肤更是纤白如玉,只是眼旁是肿胀的黑眼圈,倒显得有点不衬,这样像是从画里雕刻出来的人物,无论如何有任何一丁点的瑕疵,都会让人看着有点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