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跟你的曜哥哥一点关系也没有。”林风扬这会倒是放宽心,大约就是一个娇横跋扈的千金大小姐吧,听这语气,还有联想到曹瑛曜的家世。
“你骗人,他将你藏得如此之深,要不是我昨晚跟踪他到这里,我还真的不知道他在外面居然还藏了个女人——”史丝兰恨意愈重,眼里似欲喷出火来。
“你居然跟踪他,看来你们的感情也没有那么好。”
“我们感情好得很,你一个外人知道些什么?”
“那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们昨晚到底做了什么?”史丝兰刚才气结,忘了问最重要的事情了。只要一想到可能会发生的事,就恼羞成怒,脸旁一阵红一阵白的。
而林风扬的瞬间沉默更加她气得直跺脚,林风扬不得不为自己辨别,轻笑了声:“你想到哪里去了?”语气不过一阵飒爽。
史丝兰见林风扬的态度不急不怒,反倒显得有些轻淡,疑心减了一点,但还是警告性地说道:“如果按你这样说是最好,不过你还是离他远点,你惹不起我的,而且,就你这样,还想爬上枝头变凤凰吗?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史丝兰抛下这话后便带着她的香奈儿包包走出了病房,房门“砰——”一声被拉上,像是发了多大的气,又似乎想给房里面的人一点小警告,然后便径直走了出去,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叩——叩——”声响,回荡在外面的走廊间。
林风扬莫名地觉得有些想笑,没想到曹瑛曜竟然会有这样的女朋友,这也算是一物降一物了。但是她想到刚才史丝兰嘲讽自己的话,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她最近肯定是难看死了吧。
“刚才有什么人来过吗?”曹瑛曜进房后便开了口。
“有,她还说她是你的女朋友。”
“她不是。”
“哦?听她的语气,她似乎吃了很大的醋呢,你艳福不浅啊。”林风扬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竟然敢跟这人开起玩笑话了,嗔笑着道。
“你想试试吗?”
“啊——”男人的话总能一出口就将人堵死。
“当我女朋友是什么样的滋味。”
“当我没说。”
“有时候真觉得史丝兰都比你聪明得多。”
“不要拿我跟任何人比,你没有评价资格。”
“你再多说一句试试——”
“难不成你还能杀了我吗?”
“我只会让你活活饿死。”
“……”
于是林风扬选择默不作声地吃早餐,曹瑛曜从外头打来了几个小笼包,还买了几杯牛奶,她虽然眼睛看不到,但已经能够很熟练的吃了起来。
这时曹瑛曜的手机响起,他并没有走出去外面接,直接当着林风扬的面接了起来,电话那头的人急声出道,林风扬隐约能听见,曹瑛曜听完电话那头人的述说后,只淡淡应了声:“我知道了。”然后便将电话挂断。
“我有事先走了,覃可明等下便会来。”曹瑛曜抛下这话后便走出去了。
“嗯。”
林风扬吃完后,就一直躺在床上发呆,不久后覃可明回来,她便侧身躺下,最近不知怎么的,总是特别嗜睡,所以躺下不久后便又睡着了。此时电视上正在播放一则新闻:“最近清至县有两名子在家中被杀害,还请广大市民注意锁好门窗……”
一间咖啡厅里,灯光昏黄的交错辉映,洒下满室斑驳,有职场的人正坐着谈生意,也有几个女孩子打着牌玩,无不热闹。而最角落的一桌上,韦章逸跟曹瑛曜临窗而坐,曹瑛曜拿起杯子一角轻含了一口咖啡,提提神,而韦章逸则神色严肃地坐着,一手搭在桌子上不停敲打着桌面。
“这么跟你说吧,林心悦的眼睛似乎更加严重了。”韦章逸沉声说出。
“那明天的手术——”曹瑛曜没再说下去。
“把握不大。”韦章逸声音没有分毫底气。
“你尽全力就是了。”曹瑛曜将手里的咖啡一饮而尽,便径自走到前台结账,然后拿起外套,说了声告辞便走了。
韦章逸也快步跟上去,“我跟你一起去。”韦章逸知道他要干什么。
“上车。”
秋日的医院有着分外的肃寒,凉风习习,雕黄的树叶飞舞落下,落在地上积成一堆,有清洁工阿姨拿着扫把四处清理落叶,然而一个地方打扫干净,去往另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又积攒出许多落叶。
林风扬已睡醒,正躺在床上发呆,覃可明在一旁马不停蹄地工作着,接了无数个电话,又打了无数个电话,简直大忙人一个。
曹瑛曜跟韦章逸悄声赶至,手旋着门把轻轻打开,林风扬耳尖,有听到,说了声:“进来吧。”
“林小姐好耳力。”韦章逸这时恢复以往的爽朗,并无刚才的沉重脸色,然而声音里仍透着一丝紧张,今天他休假,所以穿着一身休闲服,灰色打底上衣,前面绣着一只叮当猫图案,有点卡哇伊,下身着一条黑色运动裤,不得不说韦章逸虽然逊于曹瑛曜,然而也足以令人瞠目,肌肉线条亦是无以言喻的完美,亦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韦医生,你好。”林风扬得体地笑着说道。
“我们买了一些吃的,有牛奶,面包,还有一些水果。”韦章逸接着说道。
“谢谢。你是跟曹瑛曜一起来的吧。”林风扬疑声道。
曹瑛曜自从进来后,便径直拿起袋子里的水果走到洗手间去,“哗——哗——”流水声绵流不绝。林风扬如果知道水果是他洗的,肯定不会吃。
“是。”韦章逸回道。
曹瑛曜将水果削好皮,然后切得整整齐齐的,眼神示意了韦章逸一下,韦章逸意会,拿了几块比较大的递给林风扬,林风扬以为是韦章逸洗的,笑着接过,吃了起来。
曹瑛曜穿着一件灰蓝色衬衫,袖口微微挽起,然而还是有不少水滴溅到袖口处,凸显得袖口是很多的小黑点。
几个人就这么愉快地吃着水果,聊着时事,或者家常,韦章逸话比较多,就说着他又碰见什么奇葩的人做了什么奇葩的事,其乐融融,谁也不提手术的事情,这倒让几个人的心情轻松了几分。
林风扬有时候会想着,若是手术失败,她又该如何?会不会失去性命?又或者从此便一觉不醒,长夜无眠,环抱着一个抱枕,恐惧充斥了心头,即便她对着韦章逸说着那样淡然,可真正面对,说不怕是假的,蔡建文的命案还没破,始终成为悬在她心头的一根针。
长夜漫漫,心里的苦却无处可诉,这个世界很冷很冷,如果自己不制造一点温暖,或许人们早已冻死在这个遍地荒芜的薄凉世界,想要找个人求救,却发现举目无人,轻雪漫延于地。
这一夜,曹瑛曜依旧没回去家里,他觉得,那个家没有一点人气,还不如在外过夜,而韦章逸,早已经跑到他同学家那里庆祝什么生日会去了,所以他依旧来了医院。
曹瑛曜将工作做完后,便躺到了床上,但是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喂,你睡了吗?”
林风扬不想理他的,但是现在她的心情并不好过,恨不能一通发泄掉,于是便重重地“嗯”了一声。
“你相信因果报应吗?”曹瑛曜没来由地说了这句。
“我只相信人定胜天。”
“人定胜天——吗——”曹瑛曜似有所思的抬头望了望窗外,月明几净,寒鸦扑棱着翅膀落于树枝上,“很好。”
林风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于是选择沉默,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发着呆,这场景像极了一幅泼墨油画,女的侧躺在床上深情款款望着男人的背影,而男人伟岸的身姿就躺在对面的床上,头望向窗外,欣赏着夜色。只是现实并非如此,林风扬的表情呆呆的,曹瑛曜也是。
第二天,阳光隔外的透明,似乎将所以温暖都照在林风扬身上,林风扬只觉得身上热烘烘的,然后迷迷乎乎间被抬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里,林风扬只觉得全身麻痹不已,然后渐渐失去知觉,意识也逐渐消散,沦为深深的黑暗。
曹瑛曜的心就像是被什么牵绊着似的,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很微妙,又很奇异,自从林风扬被推进手术室的那刻起就开始了,好像有某种神奇的力量在牵扯着他,将他的心紧紧揪在一起,所以他连公司都没有去了,直接呆在手术室外。
曹瑛曜的公司有项重要活动,主持人正是他,所以史丝兰一大早便赶去了他的公司想要看他演讲,然而等到活动开始,都没见主持人出现,最后是覃可明替他上台,说他今天人不舒服,没来主持,而史丝兰竟然直接上台质问覃可明,覃可明自然没说出曹瑛曜在哪里,史丝兰气结地离场,直将车开到曹瑛曜家里,结果他家却只有保姆一人,于是史丝兰想到了昨天早上的那个女孩子,于是便又开到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