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章逸看到杭若楠,一开始觉得有些陌生,可她的声音跟笑容才令他想了起来,原来竟是多年没见的小若楠,“你是……若楠……”
“对啊,章逸哥哥这么快便将我忘了吗?”杭若楠说得很缓慢,笑着说道。
“没有啊,我哪里敢。”
杭若楠笑着拍了下韦章逸的手臂,“你该不会到现在还怕着我吧。”
韦章逸瑟缩了下,杭若楠见状,“扑”地一笑便笑了出来。
童年的阴影,果然真的能烙印在人的骨子里,杭若楠以前,经常喜欢欺负韦章逸,曹瑛曜不喜欢玩,她便去缠着韦章逸,有一次还将一只死蟑螂放到他的衣服里面,他也不知道,一路走回了家,洗澡时脱了衣服,这才“啊”地一声尖叫出来,从那以后,见到杭若楠,便像见了瘟神似的,只想着离得越远越好……
“没有啊。”可是声音里的惧意悄然尽现。
“哈哈哈——”杭若楠忍不住就想笑。
“你怎么会在这里?”韦章逸以话缓解尴尬的气氛。
“来看望一个朋友。”
“哦?男朋友吗?”
“去,是女朋友。”
“这样子。”
“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杭若楠肩部拎着一个包包,是香奈儿的限定版,显得整个人越发的雍容大气。
“好,拜拜。”韦章逸看着人走后,长舒了一口气,没想到多年不见,他还是如此的畏惧杭若楠,只是如今的她,跟小时候比起来,总让人感觉很不一样,现在的她,虽然是多了几分成熟,但还有一种不一样的,韦章逸也说不上来。
韦章逸看着人走了,也走开了。
“五花八门的粉饰,滔滔不绝的雄辨,不过是冒充强烈信仰的无动于衷的卖弄辞藻而已。”这句话,曾深深的印在了林风扬心底,人们为了保护自己,往往会给自己戴上一个面具,而这个面具戴得久了,人类本身的面目也会被遮挡得再也看不出来,但是任凭你再怎么遮挡,你就是你,无论做怎样的伪装,你都只是在哗众取丑而已,顶多就是个跳梁小丑……
林风扬在病房里苦恼地皱着眉,曹瑛曜不让她出院,还派了个人在这里守着,她只能翻翻手机,看一些书来填充时间,犯罪心理学着实好看,她爱不释手。她边看边数着时间,韦章逸说要半个小时后才能到,她便一边看着时间,一边看着书。
过了半小时,韦章逸按时到了。
敲门声紧紧的敲打着林风扬的内心,她立马开了门。
“我的身体已经好了。我也没觉得难受了。”林风扬说了声。
“我看看。”
“好。”
经过诊断,韦章逸若有所思的瞧了一眼林风扬。
“你是不是经常不按三餐吃饭?还有熬夜?”
林风扬抿了抿嘴唇,她的确是这样。“没有,之前听了你的话,就开始三餐都按时吃忽了。”
“你没骗我吧。”
“没——”林风扬躲避了韦章逸投过来的眼神。
“你的身体现在很差。”
“差到什么地步?”
“很虚,稍微有一点病痛便能让你卧床不起。”
“我知道了。”
“当初的那场车祸,还是留下了病根子。”
“怎么说?”
“你现在的体质很差,如果按你所说的,天天过着有规律的生活,按理来说不会这样子,所以会这么差,就是那场车祸留下的后遗症。”
“这样啊——”林风扬脸色红润,那是她特意化了妆才有的,她可以想象得到,在这些艳魅妆容的下面,是一张怎样憔悴没有血色的脸庞。
“嗯。”
“那我现在可以出院吗?我真的有要紧的事要做。”
“比你自己的命还重要的事吗?”
“是。”
电视上报导着一宗宗新闻,其中竟然有关郑昀的新闻也传了出来。“据媒体报导,绑架郑昀的凶手已经查到,名叫李鑫。此人平时便是游手好闲,混迹于社会两端,又好赌博,欠了一屁股债,所以便绑架了郑昀,要求一亿赎金,可人算不如天算,李鑫抽烟的烟头燃到了沙发上面,引起了火灾,两人双双死于火灾之中,据警方提供的信息,火灾现场的遇害死者却是郑昀和李鑫……”
林风扬看着电视上的报导,瞳孔睁得不能再大,“怎么会这样?”
她顾不上韦章逸,立刻便打了电话给曹城军。
“喂,曹局,凶手并不是李鑫。”
“可现在种种证明只指向了李鑫。”
“李鑫只是个替罪羊。”
“你有什么证据?”
“我——”
“既然没有,就不要跟我说这些。万众人民要的是个结果,如果你无法去论证这个结果,那你说得再多,也没有人会相信。如果真相不是这个,那么你便去找证据,来推翻媒体的报导。”
“好。”曹城军说的话不无道理,这也让林风扬受益匪浅,她必须更要抓紧一步去揪出藏在李鑫背后的那个人,李鑫妈妈说的那个送李鑫回家的车,是黑色的,除此之外,便再也没有任何印象,她去看了看李鑫家那里,并没有任何监控,而远一点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拍摄到那辆车?而苏庆,经常出入李鑫的那个仙乐酒吧,并且监控还曾拍摄到两人一同走出来,这点也不得不让人在意。林风扬下午,还得再见下李近吁。
想着,她问了下韦章逸:“我现在可以出院了吧。”
“既然你还有事情没有解决,我也不拦着你,我给开些药片,要是人头晕怎么的,也可以应急。”
“好,谢谢。”
曹瑛曜在林风扬去见穆念云时在附近见了个客户,随后又回到了医院。
“你怎么才来?人都走了。”韦章逸看到林风扬,有些无奈地说着。
“出院了吗?她身体好了吗?”
“嗯。”韦章逸瞒住林风扬身体底子差的真相。
曹瑛曜听着,便也走了。韦章逸见怪不怪,他这位兄弟,行事一贯如此,做事疾如风,行走徐如林,也是自由潇洒惯了的。
生活的海洋并不像碧波涟漪的西子湖,随着时间的流动,它时而平静如镜,时而浪花飞溅,时而巨浪冲天,而林风扬的世界,从未平静过,不曾有过一丝涟漪,只有大风大浪……
林风扬昨天便先留了李近吁的电话,这刻倒有用了,“喂,李先生,有空见一面吗?”
李近吁见是林风扬的电话,也无昨日的嚣张,语气有些恳切地回着:“有,现在吗?”现在的他对于林风扬,只敢抱着尊敬的态度,将她当成一尊大佛来供养,其他念头是万万不敢再有了。
“那在城西的星巴克见一面吧。”
“好。”
林风扬回到家,洗漱了一遍后,才开车出了门。昨晚在仙乐沾了一身的酒气味,还混杂着各种香水味,她实在受不了,必须得冲个澡才舒服。
下午的星巴克,人并不多,偶尔也只有几对年轻的情侣进去,大多都是来这里拍照秀恩爱,或者是相约在一起打游戏的,林风扬看着,并不羡慕,这些人仗着自己家里有钱,便不出来打拼,只想着坐拥其成,继承家业。
李近吁稍晚了一点,到达的时候一眼便能看到坐在窗边似乎在望着什么,一副深有所思的样子,这样的林风扬,无疑也是美的,静静的,宛如一个洁净的瓷器,也不带刺,更能容人欣赏。
林风扬着一袭黑紫色的短披肩小外套,更加衬托出她绝佳的身材,再搭配一条淡蓝色天鹅绒齐膝裙,一双黑色的高筒靴,漆黑的头发有着自然的起伏弧度搭在肩上。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再瞧瞧李近吁,虽是着一身正装,但身材却是极不好看,大大的啤酒肚,以及稀落的头发,可以说是地中海发型,戴着个金框眼镜,可镜片却不是近视镜片,只是平光镜,只是以此来衬托得他更显得有学识,文明罢了。
他走到林风扬对面坐下,林风扬这才回过神来。
“李先生,请坐。”
“好。”李近吁坐了下来。
“要喝什么吗?”林风扬柔声问道。
“就摩卡吧。”
“好。”林风扬走到了前台,点了两杯摩卡,这才又回来坐下。
“现在开始吧。”林风扬一手抚摸着羊脂玉手镯,悠闲地说着。
“什么?”
“昨晚要问你的事。”林风扬特意在昨晚两字上加了重音,李近吁听着更加惊惧。
“什么事?”李近吁的声音有些颤抖。
林风扬看着走过来的服务员,手里端着两杯饮料,睨了睨眼,也不说话,等着林风扬将两杯饮料放下后,这才出了声:“认识李鑫吗?”
“什么,我——我不认得——他——”李近吁说得断断续续。
“哦?不认识吗?那个被火灾烧死的李鑫呀。”林风扬饶有趣味地盯着李近吁。
“我说了,我不认识,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我先走了。”李近吁说着便要起身。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还开了个地下赌坊。”林风扬拿起摩卡喝了一口,“仙乐名为酒吧,却是挂着羊头卖狗肉,召集了那么多豪门公子聚赌,不然您这一件上万的衬衫是怎么来的?”林风扬说到最后,打趣了声,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