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白槿十分狼狈地逃出那栋别墅。
水顺着湿嗒嗒的长发往下掉,她浑身湿漉漉的走在暗黄的山路上,冷得浑身打顫……
一直走到大马路上,白槿才搭上了一辆顺风车。
回到酒店时,白槿身上的衣服已经干了一大半,但是她的心很冷,几乎快要被冻碎。
“你跑哪里去了?手机怎么关机了?”
一看到白槿,王子文便走过来,把她拉进房间。
她了吸鼻子,声音干涩地对他说道:“肚子饿了,我去找吃的,结果走得太远,下雨了,手机也浇了水,喏……你拿去帮我修!”
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白槿甩了甩机子里的水,最后干脆塞到王子文的手中。
这手机,是死,是活,就看他的能耐了。
打开行李箱,白槿随便拿了套衣服,走进卫生间换洗。
她连头发都没有吹干,就直接瘫倒在床上,想要睡觉。
走过这么一遭,她是真的累了!
“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头发不吹干不能躺下。”
王子文皱着眉,开始在白槿耳边碎碎念。
“胖子,一会儿帮我订回国的机票吧!”
白槿打了个哈欠,觉得浑身乏力,困得两眼睁不开,好想睡。
“才玩了两天,怎么就要回去了?”
王子文拿来吹风机,帮她一点点把头发吹干。
“不想玩了。”
白槿懒懒地说完,闭上眼睛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王胖子已经替白槿收拾好行李,吃完早餐就搭车到机场。
坐在飞机上,她的头还是晕沉沉的。
王子文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钻戒盒,他摇了摇白槿的肩膀问道:“这戒指好看吗?”
她没精打采地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钻戒盒,是DR家的。
据说男士一生仅能定制到一枚钻戒,寓意一生只爱一个人,不离不弃,永远相守。
细细一看,这对戒一个是深邃的黑,一个是璀璨的白,两枚对戒放在一起有种相互映衬的美,倒是白槿喜欢的类型。
“呦呵,王胖子,没想到你还挺浪漫的嘛,有眼光。”
白槿刚说完,准备拿那枚女戒戴上试试,没想到王子文啪的一下就盖上了盒子收进口袋中。
“切,摸都不给,买給你的心上人吗?”
白槿记得他说过是帮别人买的,可是看他如此小心翼翼的样子,应该只是个借口,是有了心仪的人,准备送给她的吧!
“别乱说话,我是帮一个朋友买的。”
王胖子说完,脸都红到了腮帮子
“男的还是女的朋友?我可跟你说,要是看上了就赶紧追,我这个协议老婆,随时给她让道,你可得跟她好好解释清楚呀,到时候别说我挡你幸福道!”
白槿拍了拍他的肩膀,王子文却别过脸去不再理她。
刚一下飞机,就有人过来接她们。
回到家后,白槿看到停门口那辆熟悉的红色跑车,她的心咯噔一下,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当她看到坐在客厅沙发上那个人时,真的有种想立刻摔门而去的冲动。
“白槿,你过来坐在我这里。”
白槿沉默地看了她一眼,几个月没见,她脸上的妆容更加精致,皮肤白皙不见皱纹,完全看不出她是已年过半百的年纪。
这个女人就是她的母亲,白兰。
白兰一直是个心气很高傲的女人,总是将自己当成了驯兽师,喜欢驯服身边的所有人和物,包括白槿。
“你特意跑回来,有什么事?”
白槿坐在沙发上,开门见山问白兰。
白兰皱眉,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之色,转头看向王子文,说道:“子文,你从小到大都知书达礼的。怎么结婚这么大的事,你们王家连通知一声的礼数都不懂?”
王子文听了白兰的话,立马回答说:“阿姨,真的很对不起,我跟白槿这也是刚定下来……”
白兰听了之后立马打断了王子文的话,站起身就用手直指他,大声喊道:“臭小子,我不管你是怎么骗到我女儿的,现在赶紧去把你父母给我叫来,重新商议结婚的事情。”
“妈,这是我跟子文两个人的事,你别掺和行吗?”
白槿当时也是脱口而出,怕她妈把事情麻烦化。
没有想到,白兰面色一僵,抓起身旁的玻璃杯朝白槿砸了过来。
眼看着那玻璃杯就要砸过来,白槿赌气也不闪躲,怔怔地站着不动。
没想到王子文突然就冲到白槿面前,用身体帮她挡住那玻璃杯,然后它就掉在地板上摔碎了。
白槿立马站起身,去看王子文。
王子文却抓住白槿的手,摇了摇头,让她别跟白兰起冲突。
“妈也是担心你,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不能随随便便就找个人嫁了……”
看着王子文不怎么好看的脸色,他应该是被玻璃杯给砸疼了。
白槿眉头一皱,心里很烦躁,便开口白兰说道:“妈,我已经长大了,有自主意识。再说了,子文从小一起玩到大,知根知底,各方面都不错。我既然选择了他,就会对自己负责,所以,不用你担心。”
白兰被自己女儿这么一呛,也怒火中烧:“你能对自己负责吗?当初要不是我插手阻止,你早就被姓林那小小子给骗了。你现在还年轻,根本就不明白男人的那些花花肠子……”
听她提到林凡,白槿便觉得胸口有股闷气无处发泄,便讥笑道:“是啊,当初要不是你,林凡恐怕也做不了‘百里’集团的总裁。”
提到这一点,白兰脸色一下子就变得苍白起来:“你是说,姓林的那穷小子,他现在是‘百里’的总裁?!”
白槿冷哼一声:“怎么?后悔了?要不,你亲自出马,没准林凡一高兴,收你做他的小情‘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白兰听了白槿的话,简直快要气炸了,她用手指着白槿怒声问道:“白槿,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被白兰用手指指着,白槿的脸色变得更加冰冷,继续刺激她:“高考那年你们就离婚了,除了留下这老房子,你们还给了我什么?既然不想管,那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插手我的事情?”
“你……”
白兰被气得面色铁青,她举起手,想要扇白槿一个耳光,但却迟迟没有打下来,只是生气地指着女儿的鼻子大声说道:“枉我养你这么大,当初就不该把你生出来。”
白槿情绪一上来,也丢下一句话:“不想生,当初你们就不该壹夜贪欢,引火焚身。”
王子文看到母女二人情绪都如此激动,他伸手将白槿揽入怀中,低头对她说道:“白槿,你少说一点。”
然后,王子文又转过头去对白兰说道:“阿姨,您也别气了,白槿她不懂事,不知道您的用心良苦。”
像是抓住了一个发泄点,白兰眼圈一红,哇地一声就哭出声来。
“……”
白槿一怔,心里虽然生气,但这还是第壹次看到妈妈哭。
白兰就连离婚时也都只是吵架摔东西,从来没有在白槿面前掉过一颗眼泪。
可是现在,她却是因为白槿的几句话气哭了。
白槿难免心里有些愧疚。
但她是倔脾气一个,心里虽然后悔,但嘴上却说什么也不肯低头认错。
“喏,拿去,妆都花了,真难看。”
她从包里抽出一张面巾纸拿给白兰。
白兰这个人一向爱美,一听妆花了,立马就收住了泪腺,前一秒哭得梨花带雨的人儿,这一刻竟然变得嚣张跋扈起来。
白兰哽咽地朝王子文大声喊道:“臭小子,去把你爸妈叫来,没有八抬大轿你们王家休想把我的女儿娶走!”
白槿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得寸进尺,还是想要重新给她置办婚礼。
正当她准备出口阻止时,王子文拉住白槿的手对白兰说道:“阿姨,您先在这里等一下,我跟白槿这就去请我爸妈来。”
出了门,白槿甩开王子文的手,有些恼怒:“胖子,你是不是傻呀?明知道我妈无理取闹还顺着她,如果这事你爸妈掺和进来,我看够你受的!”
“阿姨这也是为了你好,你又何必去激怒她呢。你听我的,这事我来弄,你只要配合我就好了。”
白槿哑口无言,也就只能随他们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