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北口要塞,开春第一个商队缓慢的进入城郭,浩浩荡荡上千人,五百辆马车,两千匹驼马,准备出关进入草原,守关司马刘忠拦在出关城门处,“过关检查!”
“这位将军眼生啊,小人张金,是这商队的总管,我们是渔阳张家的商队!放行吧!”商队总管张金骑在马上傲慢的说道。
“我是不是眼生不归你管!接到黄将军命令,最近有鲜卑奸细刺探幽州军情,各关隘要严加筛查。你们是哪的商队我也管不着,我的职责就是过关检查,有反抗着就地正法!”刘忠冷着脸大声说道。
“喝!”刘忠身后,守门的,城墙上的士兵同时大喊。重重一顿手中矛戟。
张金骑的马为众军士气势所摄,嘶鸣后退。张金更是脸色刷白。赶紧下马,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赶紧递过来一袋金子给刘忠,“将军怎么称呼?大家都是自己人。行个方便吧。我家主人是渔阳太守张星,我家二主人是幽州典学从事张辰,我带着这队商队常年行走于渔阳和草原之间,我肯定不是奸细。”
刘忠接过金子,脸色缓和下来,说道:“我也是奉命行事,老先生不要让我为难,请配合一下开箱验货吧。”
“开箱验货!?我这几千个箱子挨个打开再重新打包几天时间就过去了,将军,这样不合适吧!”张金把脸一拉,苦着说道。
“你们有两个选择:一,开箱验货,二,原路返回。”刘忠数着手指头说道。
“你!不要太过分!我们张家可不是好惹的!就是州牧大人也得关照我们三分!”张金用手指着刘忠声色俱厉的说道。
刘忠冷冷的看着张金,不发一言。
“好!开箱!让这位将军验货!”张金知道自己没有时间和刘忠对耗,愤怒的喊道。
一个个的大箱子挨个打开,里面装满了丝绸,布匹,瓷器,珍玩,驼马的背上则是一袋袋的粮食,食盐,终于,上千把上好的刀剑被翻了出来,用油布包着,刘忠随手抽出一把,一挥手砍在一根树干上,入木三分,很是锋利。
“这是什么?你们要把这些刀剑交给草原人用来攻杀我们吗?你们还敢说自己不是奸细?来人,都抓起来!押解到蓟县交给黄将军处置!”刘忠厉声喝到。
“将军冤枉,这是我们用来防身的。”张金急忙狡辩道,从来没有人检查过张家的商队,今天这是怎么了?守关将官都换了。
“有反抗者,格杀勿论!”刘忠抽出宝剑向前一指。张金登时傻眼。其人成员有张金顶罪,自己犯不着玩儿自己的命啊!乖乖的站立不动。
“是!”几百名士兵一拥而上,将所有商队成员全部捆绑起来。
扣押了三天,将人货都运往蓟县。
升任幽州别驾的田丰把张星,张辰全部找来狠狠的骂了一顿,“你们张家要干什么?走私武器啊!草原人打进了你张家能独善其身吗?还是你们打算要当汉奸,帮助草原人侵占我大汉江山?我要上报朝廷说你张家人要造反!诛你九族!”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快六十岁的俩张老头让二十多岁的田丰指着鼻子骂成三孙子。一脑门子唾沫星子,还不敢擦。“都是下面人胡作非为,那个张金随大人处置,那些货物全部上交给州牧府,另外我再上缴十万金,粮食五十万石,请大人法外开恩,我保证张家的生意绝对规规矩矩的。”张星捏着鼻子忍气吞声的说道。
“张星,你可是渔阳太守,你这是监守自盗。你就是这样为大汉牧守一方的?你这是通敌啊!
你弟弟张辰是幽州典学从事,你儿子张举是泰山郡太守,你侄子张纯在中山任国相,你的几个孙子在护乌桓校尉府担任从事。你是他们的表率,是他们的排头兵,你就是这样起带头作用的?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这样下去幽州就毁在你张家手里了!你张家就毁在你张星手里了!”田丰疼心疾首的指着张星怒骂,手指头都戳到张星的脸上了。
张星脑门儿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咬着后槽牙说道:“大人教训的是,我记下了。”
“你记下了,你记下什么了?哎,张星,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吗?啊?走私武器呀!我的天哪!你到底是咋想的啊!为了几个钱连子孙的安危都不顾了?啊?你的脑袋里面是浆糊吗?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吗?啊!……”吧啦吧啦。指着张星的鼻子骂了一个时辰,田丰就是要刺激张星,最好能气死他。中间还出去喝了杯水,上了个厕所,回来接着骂,田丰也是有恃无恐,反正张星不能拿他怎么样。
天都黑了,田丰点上灯接着骂。张星,张辰先是恼怒,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被你个小崽子指名道姓的骂,憋气!然后是麻木,骂吧!到现在都要哭了,还骂啊!张星连累,带渴,带气,身体都开始打晃了。
“大人,大人,您休息一下,我再给您一万金,您就放过我们吧!”张辰带着哭腔哀求道。
“我到现在连杯茶都没喝,我容易吗?我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你张家,我直接报上去等着朝廷圣旨就行了,何苦在这里和你们费唇舌。你们要是正正当当的做生意,我吃饱撑得吗你们,我生多大气呀,啊?”
“您刚才出去不是去喝茶了吗?”张辰小声的嘀咕着
“我刚才喝的是水!”田丰理直气壮的喊道,然后伸出舌头添了添嘴唇,他又渴了。
“大人我再加五千金给您买茶叶。您消消气。”又气又疼,张辰心肝都在颤。
“行了,你们回去好好反思一下,走吧!”田丰大手一挥。
“多谢大人!”张星张辰俩老头儿互相搀扶着颤巍巍的转身往外走。
“别忘了,明天把东西都送过来!”
俩老头一趔趄,一路咳嗽着走出了州牧府。田丰擦擦嘴,骂的真痛快,真过瘾,哼着小曲走进后堂。田丰和刘麒他们相处十几年,多少沾染了黄叙机灵,刘麒诡辩,周泰,高览无赖的习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