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天宝抬头看去,只见这市长家二楼楼梯口站着一个雍容的中年妇女,而此次出警的目标贾宏斌正站在这个妇女的身后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看上去丝毫不担心自己的脱狱行为会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
“鹿姨,我只是听父亲的命令行事而已,再说宏斌是从牢里逃出来的,没看好他是我们系统的失职,所以也必须把他带——”
“哟哟哟哟哟!看看看看!我说天宝啊,你和宏斌可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怎么?宏斌做的那些事儿难道你都不知道?还是你没做过?怎么宏斌要坐牢,反而你不用坐?”这女人说道。
而洪天宝只是深吸一口气:“坐不坐牢不是我说的算,程鹿阿姨,我这回来带走宏斌也是为他好……”
“呵呵,我还没听说过推自己的兄弟去坐牢是为了兄弟好,这种鬼话你都说得出来,鹿姨真是白疼你那么多年!”几句话间这程鹿已经下到了一楼的位置,贾宏斌也是一直跟在他身后,唯独贾市长瘫坐在二楼,一直没有跟出来。
这程鹿教训完洪天宝之后看了一眼坐在洪天宝身边的冯总断,不屑的轻哼一声,继续说道:“上次没赶着,这次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家的小子敢这么为难我程家的子孙!等见着了,别说我不答应,就算是我家老太爷子也肯定不能答应!”
洪天宝皱了下眉。
一旁的冯总断却是突然嗤笑一声,随后一旁的洪天宝皱着的眉头也是松开,左右看了一眼,洪天宝依旧坐在椅子上,仰着脑袋看向程鹿:“那好吧……”
他话音未落,刚刚出口的言语却是再次被打断。
只不过这次打断的不是程鹿,而是从外面传进来的一个男人的声音。
“程家子孙?呵呵,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们程家有多大的能量!”
而就是这个声音出现的一瞬间,洪天宝和冯总断却是立刻从沙发座椅上站了起来,他们那副紧张的面容从始至终都是第一次出现,程鹿却仍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听到有人反驳自己的话语,立刻扭头看了过去。
却只看到自家的门口大摇大摆的闯进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人。
这人的长相并不出众,五官被怒火掩盖看上去气质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切,一个平头老百姓,真不知道洪家是在怕什么…”程鹿心底里不屑的念叨。
她不笨,至少能一下就猜到来人的身份,只要结合外面的干警的反应和洪天宝的反应,这个年轻人应该就是自己儿子描述的那个给他判了刑的年轻人,只是以她的眼力看去这个年轻人的出身并不算太好,皮肤粗糙,穿着打扮也都是一些平常人都能买得起的牌子的衣服,硬要说的话,这人也算是有点家室,可真要和那些富人相比还是有些差距的。
比如说,和自家程氏一脉相比,这人根本就上不了台面。
只是让程鹿不能理解的是,洪天宝竟然在这个年轻人出现的一瞬间起身后跪在了他的面前。
“陆哥,天宝办事不利,请陆哥责罚!”
陆复只是看他一眼,随后随意的摆了摆手,洪天宝跪下的身子就像受到了某种指引一般又站了起来,一旁的冯总断见状也是双膝一软,可陆复比他更快,根本就不让他跪下,但冯总断一双眼睛还是充起了雾气。
“行了,总断,你是我兄弟,该跪的也不是你们。”陆复说道。
“陆复,我冯总断没本事,没看好咱爹咱妈的坟,我不配和称兄道弟……”冯总断的眼泪瞬间从眼角滑落。
陆复的脸色瞬间惨白,再次抬起眼皮的时已然是盯在了贾宏斌的脸上,躲在自己母亲身后的贾宏斌小心的向后缩了缩脖子,而程鹿也在这个时间挡在自己儿子身前,不屑的叫道:“看什么看?就是你给我儿子判的刑?”
“……”陆复瞥了她一眼,眼神中的杀意毫不掩饰。
这沉默的一击使得程鹿脸上的趾高气昂都被压制,这个女人的身子猛地抖了一下,却是仍旧兀自强硬的顶着自己的下巴:“我问你话你没听见吗?小小年纪没教养,也不知道爹妈是怎么教的,难怪死得早,不死现在也要被你气死了。”
陆复的胸口猛地一震不规则的颤抖,冯总断听到这种话气的都是我眉毛一阵不规则的扭曲,刚想上前,陆复却是伸出手臂拦下他。
此时的陆复不怒反笑。
他的笑容很是躁狂,带着眼神中那股无尽的杀意显得有些神经质。
“呵呵呵……”他笑着,眼圈透露着红光,死死的看着那个程鹿,嗓子眼里隆隆如鼓般震响:“程家是吗?程家…你们还有谁要来给、给贾宏斌脱罪吗?如果有,我不介意,多等那么一会儿。”
“哼,算你小子识相,宏斌的姥爷还要过来,他姥爷抗战期间可是一位将军,我们家宏斌怎么也都算是华夏开国战四代……”
“那好,那这位将军过来还要多长时间?我的耐心有限。”陆复问道。
他话音刚落,这小院外面就传进来一阵车身轰鸣的声响,陆复转过头,看向门外,最先跑着进来的却是张琪格和阮英武,看到在场的气氛如此尴尬,张琪格也收起了闹腾的模样,退到了冯总断的身后,而阮英武只是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壳后也退到了冯总断的身侧。
对于这个突然多出来站在陆复这边的青年人,冯总断和洪天宝皆是多看了他一眼,而阮英武也是连忙自我介绍“陆师傅徒弟,陆师傅徒弟”,冯总断和洪天宝眼神中皆是有闪而过的羡慕,能做陆复的徒弟在平常人眼里实在是件天大的好事。
而阮英武也在立定之后问道:“这是怎么了?我看外面还停了一辆军车,咋的?西柳市要打仗啊?”
只是没人回答他的问题,倒是有人和他提出了近乎相同的问题,没过多久,这小院外就缓缓的走进了一个穿着着老式中山装需要两人搀扶着才能爬上门槛的老人家,这人一出现,就操着一口中气十足的语气十分不满的叫道:“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现在的安全局敢这么正大光明的围在市长家里了?难道这太平年代也有人要造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