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冰倔强的把头瞥向了一边,那张甜美略带病态的侧脸就那么不摇不摆的歪着,她看也不去看陆复的动作说明她脸颊上还未滑落的泪水并非为了疼痛,只是陆复完全无法理解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虽然他知道自己迟早会面对这样的问题,卢冰从很早之前就开始显露……他不是傻子,不会体会不到。
可就算体会到,陆复也无法想象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的发生。
这不合常理!
而且,也不能由着这件事就这么下去。
所以陆复决定果断一点,为她治疗完伤势后,他从床边站起身。
“好了,只要好好休息休息,过个几个钟头这伤也就没事了……那我先下去了,拉姆隆还在外面。”陆复低着头,也不去看卢冰。
他希望卢冰能懂。
不知为何,像和张琪格说出那番果断的话语的时候陆复心里没有任何犹豫,可到了卢冰身上,陆复却突然有些哽咽。
“陆复,陆复,你给我听着,你最好老实一点……”
内心中不断有声音在警告自己,陆复开始向外走。
开门。
关门。
背抵着门板,陆复猛地吸了一口气。
门后没有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小米对卢冰的问询,陆复不想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猛地将胸腔里的一口浊气吐出来,飞也似的朝着楼梯的方向奔去。
调整心态。
迟早是要和卢冰摊牌。
陆复脸上又堆起了笑容,接下来,他还要面对拉姆隆,好在这旅馆上上下下的人员众多,就算是一窝蜂的从旅馆里挤出去怕是也要几分钟的时间,现在如此有秩序的进场退场,倒硬是搞了足足有十几分钟的时间。
陆复的短暂离去没有引起拉姆隆的怀疑。
毕竟陆复在他心中已经是一个颇为神秘的占卜师,这种他从未听说过的职业带给他了许多的好处,这让他对陆复产生了无边的信任感,这对陆复而言是件好事,对拉姆隆而言,那就只能让他自求多福了,陆复觉得自己的伪装总体而言做的还算不错,至少到现在也没人发现过自己的“异心”。
而涂鸦,恐怕是唯一知道陆复秘密的博古这边的人了。
而且,这个大个子的立场很是奇怪,话也少,那张脸面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来,他就是这么一个像是石头一样的大块头。
不过,陆复回来他倒是很友善的打了个招呼。
之前,马爱尔很喜欢涂鸦这个大个子,在他对那个雌性大毛球的态度上就可以看出来,并且,陆复也从马爱尔口中得知,涂鸦这个大个子的个性——他不像是个会卖主求荣的人,只不过他的身材和样貌不是太讨人喜欢而已。
可能莫利之前就是误会他了吧。
而且,以拉姆隆的脾气,确实会在来到这里之后,选派一个统领紫晶之星原有军队的人,他手底下虽然有可用之人,但从杀了旅馆老板后立刻指派了陆复作为新旅馆馆长的做事风格来看,涂鸦只要答应成为博古的手下,拉姆隆也不会问难他。
加之,涂鸦在紫晶之星上确实有顾虑。
紫晶之星有他的事业,有他的爱人,并且还是一段可能会不被族内人接受的爱情——这就像是地球上某些人的恋物癖,喜欢某种非人的事物到了极点,而且涂鸦这种还和单纯的恋物癖有些不同。
他确实是为了自己的爱人,才会做出这种选择的吧?
陆复对着他那只大眼睛招了招手,涂鸦缓缓点头,随后一丝不苟的开始处理身边那些宇宙奴隶。
拉姆隆对他的工作效率和工作态度都十分满意。
回过头,看到陆复站在场外,他立刻对着陆复摆摆手叫道:“陆复兄弟!人快收拾的差不多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到矿上去看看?”
陆复可是巴不得到矿上,去瞧瞧这群宇宙奴隶到底要做什么。
还有那个巨大的圆形坑洞,自己在堡垒的上空看到的东西……那玩意儿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如果能把这件事告诉马爱尔,或许他会知道点儿什么也说不定。
只可惜,现在想和马爱尔联系上有些困难,械蛛的控制范围跟随人的精神力会不断扩大,陆复那半吊子精神控制力根本无法跨越那么遥远的距离。
“好!正巧,这儿的人一走,我也没什么事做,总不能再到酒馆里喝酒!”陆复随便找了个理由又把这件事圆滑了一些。
这说法倒是很容易被拉姆隆接受,这个冷血动物点点头:“对对对,博古大人就说过我很多次,喝酒误事,还是等咱们都闲下来再约在有一块儿好好喝一顿!”
“拉姆隆大人说的很对。”陆复跟上了拉姆隆的脚步。
二人跟随着队伍的最末尾,一路上有说有笑,而那些宇宙奴隶,有少许都是瞪着好奇的大眼睛,巴巴的看着陆复和拉姆隆。
他们的脑子虽然不好使,但还是知道那些人惹不起,毕竟是智慧人种,他们的学习能力也不弱,博古大概也不会让一群智障给自己做手下。
此时和拉姆隆谈笑的陆复,在他们眼里早就成为了不能招惹的那类人。
而这奴隶群体中,却有一个和他人比起来不算合群的目光在阴毒的盯着拉姆隆和陆复的方向,只是这人却丝毫不敢让二人发现自己的存在,对于和拉姆隆谈笑的陆复,他也是满心好奇和疑问。
只可惜,身边并没有一个能和他交流这些事的人,男人也只能把这些问号埋在心底里,期待有一日可以有人为他答疑解惑,这也是他唯一的、最后的希望了。
队伍浩浩荡荡的朝着矿坑的方向挪移,从远处看去,就像是一条蜿蜒的蜈蚣盘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
众人不多时便来到了处于镇外的矿洞外。
这里是有一个类似于基地一样的补给站的。
其实就是马爱尔之前挖掘和开凿出来给矿上的矿工提供饮用水和食物的地方,只是这会儿这里的一切都变得太过荒芜和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