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今天是个大日子。
因为过了今天白天,晚上就是拉这个怪人去行刑的时候了。
只要过了几天,这些士兵也不用每天站在这无聊的打哈切。
“对二!”
“要不起。”
“不要!”
“三四五六七八九……顺子!”
“五六七八九十!压死!”
“妈的!四个勾!”
“王炸!嘿嘿!”
“要不起。”
“要不起。”
“阮兴国在不在这儿?”
“什么在不在这儿?又该你出了,实在不行给我垫一张3!我正愁满手烂牌打不出去呢!”地主愤愤不平的叫道。
可奇怪的是并没有人回应他的话语,这位可怜的地主还拿着满手的牌没能出去几张,眼看就要自己去换岗了,有些着急的想要寻求制胜之道,不过身旁的人突然拿脚踹了踹他的背,地主有些不耐烦:“别闹,忙着呢!”
又是一脚,这次重了一些。
那士兵下意识的抬头,想要把这双脚给拍出去。
只是这么一抬头,视野一开阔,眼前人却是把他吓了一跳。
这是个年纪约莫在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此时的他正站在地主士兵的正对面,五官十分自然的流露着一种温和的微笑,只是在士兵的眼里,这位脸上的笑容却带着一种能把他吃下去的情感。
“主、主、主主主主、领、领导!”这士兵的身子猛地从地面上弹起来。
双腿就像是一根真正的弹簧,身子也晃悠了好几下后,站定在中年人的面前。
那中年人却是和气的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未减:“你是哪个部分的?”
地主士兵心里顿时吃了屎一样难受,办好事的时候领导不来,认真站岗的时候领导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偏偏斗地主斗到最关键的时……呸!偏偏这个时候领导就来了,怎么自己这命就这么倒霉?
最麻烦的是,领导还问了自己这么一个问题。
可他是个兵,上级问话怎么能不回答?
“领导!这个、这个我是315师!第二十八团团长!刘云志!”
“嗯…好,好,是阮将军手下的兵……呵呵呵,果然有他当年几分风采。”那中年人又是点点头,随后朝着房间里面走去,路过刘云志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跟我过来吧,我不怎么喜欢太多人,有你一个让我问问问题就够了。”
“是!”刘云志高声道。
那剩余的两名士兵低着头,他们手里还捏着牌,一声不吭的就转身走出了房间。
而刘云志看着他们离去,想起自己手里还有扑克——刚刚太紧张就一直抓在手里给忘了,此时连忙把扑克一甩全都收到手里塞进了裤袋,他速度还算快,干事儿还算干净利落,倒是没有引起那中年人的注意。
刘云志松了口气。
“哦,对了,你的牌……”
“啊?”
刘云志心头一震,立刻就想认错,可那中年人却是说道:“你的牌先出对4,再接个对A,然后直接四带二,还是很有赢面的。”
“……哦,噢!多谢领导教诲!”刘云志连忙答应下来。
那中年人说罢便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而是笑眯眯的问道:“我刚刚进来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阮兴国阮将军在这儿吗?”
“领导!阮国……阮将军不在这儿!”
“那他都什么时候在这儿?”
“他每天下午五点过来!呆半个钟头就走!”刘云志叫道。
那中年人沉默片刻后继续朝前走着,这小房间不到50平米的空间却被他走出了一片荒原的气势:“阮将军的时间观念倒是和他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不过,就是年纪大了,有的时候看事情不如年轻人了。”
刘云志不知中年人话中有何深意,只好悻悻的点头说道:“领导说的是…领导说的是…”
二人很快便来到了监控区域。
房间里的一面墙上播放的都是监牢里那位的画面,中年人似乎对屏幕上的画面很有兴趣,站在屏幕前看了好一阵子,刘云志则是给那个站岗的家伙使了个眼色,这一个小队的人倒也机灵,站岗的士兵默不作声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而中年人一直站在屏幕前看了大约有十分钟。
他身上的中山装甚至都没有抖动一下,而眼睛里则是塞满了对屏幕的画面的好奇。
站在一旁每天都要看着屏幕打哈气的刘云志这时却是一个哈切都打不出来,他觉得自己的精神无比的亢奋。
末了,这位中年人却是问道:“小同志,你知道他是在和谁说话吗?他们又在做什么?”
刘云志眨了眨眼睛:“这个,领导,这个犯人好像是在和阮将军的孙子,阮英武,聊天开麦打游戏。”
“哦?阮英武?”这中年人有些诧异,随后他又是不知为何点了点头:“嗯……年轻人嘛,那他们在玩什么?”
“看这样子,应该是星露谷物语。”刘云志连忙说道,可看着这位领导的年纪,他连忙补充解释:“就是这个游戏里有一个村子,然后人可以在里面种种树,养养花,施肥浇地,最后把这些东西挖的挖,砍的砍,都卖成钱然以后,把村子搞富裕的一个游戏。”
刘云志觉得自己的解释似乎有些多了。
因为中年人的脸上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解释多出半分恍然大悟的表情,反而是仍有迷茫的色彩。
不过,中年人却不在意这个。
“好好好。”他连叫了几声好之后,开始证明“代沟”这个东西是真实存在的:“要想富,想种树!种树、养花都很不错嘛!”
“呵呵呵呵……”刘云志只能跟着尴尬的笑几声。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位领导的话,只能等着这位领导再提出自己的疑问。
不过这位领导却没有再提出任何疑问,而是直接说出了一句让刘云志震惊后久久不能恢复的话语:“把房门打开,让他出来,我要带他走。”
刘云志惊了。
他不是傻子,虽然面对这位领导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但不代表他的脑子不转弯。
他面前这位的身份不言而喻,无论是阮兴国还是程远也都只能倚老卖老的在他面前站住脚,可这不代表这位就是站在阮兴国对立面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