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听说陈国公使人给七妹妹你送了帖子,让你随皇后娘娘去寺里祈福?”
闻言,何于飞的眸色一沉,原来他还不知道这何秀行为何的会在自己面前无事献殷勤,现在看来,倒是有些眉头了,因为何秀行不会无缘无故的提起一件事不关己的事的。
想了想,何于飞对着何秀行轻轻点头:“看来大家的消息还是如此的灵通啊。”
哪知,何秀行全然听不出何于飞话里的意味,只是一昧的得意洋洋顾左右而言他道:“能随皇后娘娘身旁,是七妹妹的鸿福,要知道我们这样的,要事能见上皇后娘娘一面也是知足了。而且,这一次能随皇后娘娘去的,还有二姐姐,这对我们尚书府而言,是何其的荣光?我等又怎会不知道?”
说到底和何秀行还是嫉妒了,何秀宁是嫡女,她争不过,可为什么一个平日里处处被她欺凌的一个人都能骑到自己的头上去?甚至还耀武扬威,自己还要在这里低声下气。
“二姐姐?”何于飞声音越来越低。
见状,何秀行很快的吧空子给填了上去:“是太子殿下送来的帖子。”
如此一说,何于飞还算畅快了一些,原本他还以为这是陈烈为了给她找麻烦刻意而为之的,如今看来,却是儿女私情的成为为多。
一想起陈烈,何于飞心中也是百味陈杂。时而温柔似水,时而残暴狠厉,那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还有这个林思城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堂而皇之的给何尚书家的姑娘递帖子?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外人,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单纯吗?
正想着,耳边又飘来了何秀行的声音:“我听二姐姐说这一张帖子可以多带一个人,七妹妹你看,不如让我……”
“我怕是不行。”何于飞一口拒绝,还未装出了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其实你可以找二姐的。”
何秀行轻摇嘴唇,整个脸都黑了下来,瞬间换了一副神情:“二姐姐那边要是肯,我还来找你做什么?”
“二姐为何不肯?”
当何于飞问出这一句话的时候,何秀行脸色已经黑到了极致,而与此同时的何于飞的心里可是乐此不疲。
许久,何秀行答不出话来,气的一跺脚:“算了!”说完,甩门而去。
看着何秀行一摇一晃的步伐,何于飞唇边有了一个恶趣味的微笑。何秀宁为何不带何秀行这原因很简单,邀请何秀宁同行的不是皇后娘娘,而是林思城,试问何秀宁与林思城同行,那再带上何秀行的话,不就正好的打碎了何秀宁的如意算盘?
这一次,何秀宁要是能带何秀行去的话,算她何于飞输。
茯苓从外头走了进来,将手臂搭到了何于飞的肩上:“四小姐她……”
“她倒也是个用心很辣之人。”何于飞毫不避讳的答。
的确,刚刚何秀行的话,她只要走心一句,可就算是着了何秀行的道了。无论这何秀行是为了前者还是后者而来,都是来者不善的。
自己若是带她去了,那便是对何于飞的挑衅,而自己若是拒绝,又正好应了前者,对何秀宁烧了自己院子的事情怀恨于心。
龙虎相斗,必有一伤。
“这件事暂且谁也不要提。”
这种事情并不光彩,所以为了不和何秀宁反目成仇的何秀行守口如瓶的功夫必然是比谁都要强势。
茯苓点头?:“奴婢晓得。”
南朝深宫,幽深紧锁。
陈烈刚推开眼前的这一道宫门,就看到了宫殿之内那身着龙袍的半百皇帝,这皇帝到还算是个勤快的,虽然夜过三更,却还是挑着灯在批阅奏章。
陈烈一进来,皇帝身边那些个太监宫女个悄悄的退了下去。
陈列上前,将灯芯挑了挑,这灯火就是更明亮了起来。
这时,耳旁传来皇帝满是沧桑的声音:“城儿说今个是你和临风在城里拦截他,这究竟是真是假?”
说话的时候,皇帝都是在批阅折子,从陈烈进门开始,愣是一眼都是没瞧过。
哪知,陈烈也是毫不畏惧声色的回答:“陛下三更半夜的使人将我找来,为的就是这么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
终于,皇帝手中的笔一抖,一滴豆大的墨汁就这样滴在了宣纸上。
“城儿是太子,你说这只是一件小事?”
眼前这个人明明是南朝最是显贵的人,可这个时候的陈烈,眼中没有一丝的敬意,凡是有些不齿:“陛下不会没有听过一句话。”
皇帝刚要落笔,一听到陈列的这句话,倒又起了几丝意味,停下了笔来:“不知你说的是哪一句?”
陈烈阴沉一笑:“好马不吃回头草,何况这还是一头连草都不屑回头看一眼的赖马。”
“你这是在埋怨朕?”皇帝将手中的笔丢到了一边:“你知道的,你的婚事是皇后帮你选的,与我无关。”
说真,无论这朝中的哪门亲贵,皇帝要是随随便便的给他指一个身为微浅的女子与之为妻室,那些人表面上喜洋洋一片,这心里头,怕是不知有多埋怨呢。
为妻为妾,各有不同,结发之妻,只有一个,而妾色,却是无边。
陈烈又是一声冷哼之后摇头:“陛下错了,臣这就是因为太满意了,才会如此介怀。”
“满意?”皇帝笑的匪夷所思,这样的话语,就连他也是不敢相信。
可陈烈不这么想,现在的他,只要一闭上眼,就是白天里何于飞扑倒在他怀中的那一幕。
“这些事我暂且不提,先来说说正事。”皇帝端正了坐,单手一指敲打着桌子,道:“你今个去了何尚书府中,可有看到除尚书府里的外人?”
“外人?”陈烈摇头,这尚书府的内人和外人他可不清楚,但是:“陛下为何这么问?可是这何尚书又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还是为了尚书大人闹着要辞官的事?”
这两件事情,不可谓之大,也不可谓之小。何尚书之所以这样做要么就是想偏安一处,要么就是不想与陈家结亲,这可不管尚书府有什么外人什么事。
皇帝轻轻的呼了一口气:“他要是简简单单的想辞官还好,我只需晾上他半个月他也就安分了。”说实话,这朝中的人,那个是为了荣华富贵和功名利禄?更何况,这何尚书还是连花甲之年都没有到的人,那里会这样心甘情愿的摒弃?
“今个午后,这何尚书又进宫来了,说的是当年赐婚的事。当年皇后路过他尚书府吗,回来之后在朕面前对何尚书严加赞赏,朕见皇后往日的憔悴不见反是容光焕发,一时兴起,便定下了这样的一门婚事,当时皇后也是极力赞赏的。如今我这退婚的旨意还没下去,这皇后的又抢先我一步……”说到这里,皇帝也无奈了起来,这样的皇后要是换了历代的君王,那个还忍得了?可偏偏自己是舍不得达舍不得骂,还一度的退让,毫无操守。
听皇帝的语气冒着其中点点陈烈也猜的了个一清二楚,皇后其实还算是良苦用心的,用一个尚书府;来制衡朝中两派,这是再妥当不过的事情,如此也减退了不少风言风语,更是给了何家的人一个台阶下。
这君臣若是离心,这朝纲可就算是彻底的乱套了。
“所以陛下这是答应了?”陈烈带着耻笑的意味说道。
皇帝握拳瞪了陈烈一眼:“今个早朝的朝令夕改已经让朕成了满朝文武的笑话,你认为我还有自取其辱的余地吗?”
陈烈回过头来白了皇帝一眼。这个皇帝要是还能拒绝的话,那他可就真的是糊涂到家了,这皇帝现在分明就是那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得瑟。
“不过说来也怪,这言官胆大,可文官向来胆小,何况还是这个已经爬到了礼部尚书的位子上的人,怎么就一点都不居安思危呢?”
陈烈的循循引诱,皇帝有些羞恼,当然,他可以直接的就认为陈烈这是在对他进行冷嘲热讽。只是这样的引诱,总还会是引起些许的共鸣的:“这何尚书的胆子有多大朕一看就知道,平日里就算是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跟朕讨价还价,今日事出反常,必是有人从中作梗。”说完目光落在了陈烈身上。
陈烈一愣,感情自己是躺着也中枪了?
“所以今天朕要给你的任务就是把这个暗地里跟朕作对的人给我揪出来!”
陈烈嘴角一动:“臣领旨。”
最难消受帝王恩,即使是身为南朝第一馋臣的陈烈此时此刻也深深的体会到了。
何府
又是一日清晨,何于飞早早的就起了来,方拿起筷子,准备用早膳,院子外头就有一个丫鬟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七小姐,老爷让我来催你快些,陈国公的车子接你来了。”
听到陈列的名字,何于飞下意识的就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可是仅是一瞬间,何于飞又提起了筷子,不快不慢的一边吃一边对那丫鬟说道:“你去告诉父亲,就说我知道了。”
丫鬟这个时候进退两难吗,这七小姐究竟是个什么意思,这是要把尾巴翘上天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