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一时之间涌上心头的感触,是何其之多,何于飞这个时候也只能庆幸即使是在这个时候,还有故人能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与她相聚。
等狱卒走远之后,何于飞悄无声息的潜进了那一间牢房。
进去之后,何于飞便看见有一人独坐在清冷的地板之上,背靠着墙,闭目安歇。二十来岁的模样,静静的坐那里头,仿佛是有着一种别样的静谧。
可即使那人一身狼狈不堪的扮相,可何玉飞还是将他认了出来。
与此同时,牢中的郭平忽然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子,神情诧异。
“郭平……”
何于飞的话刚落下,牢房外头就传来了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回首望去,那为何于飞望风的狱卒早已走的无影无踪
见状,何于飞连忙的就藏在了门后,对着郭平做出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不一会,门外的人走了进来,然而让何于飞纳闷的是这进来的人倒不是狱卒,而是一副翩翩君子般打扮相貌出众的男子。在凉国的时候,萧镜可算得上的凉国第一美男子,也曾是年少之时,万千豪门贵女倾慕的对象,但她没有想到,这世间竟还有另类,看来自己眼中所谓的俊美,不过是一场目光短浅的笑话罢了。
只是,容貌又能代表着些什么?曾今的她也曾幻想过萧镜会风风光光的娶她位后,可是真的当那一天到来之后,她才发现,原来这些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郭将军,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平西王已成前尘,你又何必久久不予释怀?只要郭将军愿意归顺我南朝,或是愿意就此隐去,不在与吾等为敌,我陈某人必然保你全身而退,无论是远走他乡,还是归去故里,我都说到做到。”
郭平神情肃穆:“陈公子好意郭某人心领,只是郭某曾在王爷面前发过毒誓,一辈子只效忠于他一人,至于归去故里……”郭平淡淡摇头,如今在凉国谁不知道他现在是南朝的阶下囚?
这个时候回去了,与过街老鼠有何区别?在他看来,自己在这里头,和在外边,根本已经没有任何的差别了。
这边,陈烈正打算接话,一只手就捂住了他的嘴,同时还有一把冰凉的匕首霎那间就抵在了脖子上,同时耳旁传来何于飞冰冷的话语:“想活命,就别乱动。”
见何于飞如此,郭平连忙出声阻拦道:“姑娘,手下留情!”
然而,这郭平的声音方将落下,这陈烈的唇边就划过一抹轻快的笑意,只见其以迅雷不及掩耳转身锁住了何于飞的手腕,将其按压在牢门之上:“是你……”
“别动!”何于飞声音清冷如故的在陈烈耳旁响彻,她的手紧紧地握住那刀刃,正死死的对准了陈烈的喉咙。
看着那咫尺之隔的刀剑,陈烈眼色毫无波动,那日在尚书府还只是远远的看了何于飞一眼,今日一见,确实是比传闻之中的那个何家庶女判若两人。
“出人意料的,这是第二次了。”说着越是往何于飞的身上贴近了去,女儿家的芬香沁入鼻息,陈烈感觉到了怡然的舒畅。
这个人的身上似乎有着一种特殊的吸引力,总是让他情不自禁的想多看两眼。
陈烈的话让何于飞感到一阵的莫名其妙,她不知道她眼前的这个个是谁,她只知道,今天的事要是被传了出去的话,她必然就是吗,麻烦缠身。
正想着,一块石子从牢门之外打了过来,正好的就是击落了何于飞手中的刀刃。
“何小姐冷静,都是自己人,莫伤了和气。”
看着突然出现的临风,何于飞霎时间就是猜到了陈烈的身份:“陈国公。”
陈烈放开了何于飞,随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叫我阿烈。”
何于飞嘴角一抽,这个时候不知是要哭还是要笑,原本还以为这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杀人灭口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可她没想到,这一副文人左派的陈烈却也是个练家子,更没想到,这个人就是与她负有婚约的陈国公。
何于飞整了整衣冠,一边将地上的匕首拾起来,一边道:“小女冒昧,贸然冲突了国公爷,还请恕罪。”
何于飞没有看陈烈,可陈烈的目光却落在了何于飞手中的匕首之上:“刀剑向来无眼,像你这样出身书香世家,却随身携带缝纫的女子,还真是闻所未闻。”
一句闻所未闻,似乎就是戳中了何于飞心里的某一处薄弱:“那敢问陈国公,像我这样的女子,你有见过几个?”
陈烈顿时沉下了眸子,似乎,他还真的没见过。
身居后宅,受尽欺凌,谁也不知道她们是如何在水深火热之下生存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