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烈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萧镜,这个时候已经不把他当作是远道而来的贵客了,他的眼中饱含的,不是恨意,更不是愤怒,而是杀意。
“难道陛下真的就打算打开我南朝的大门把这些人放进来?如果真是如此,那我便是要问上一问,倘若到时的北国之乱平息了,那被战火灼烧过的疆土,又该有谁来补救?是陛下,还是凉王?”
陈烈的这一句话说的很直白,那就是典型的怕萧镜翻脸不认人,对于现在的南朝众人来说,萧镜是一个陌生的对手,谁也不知道这个人的能力有多强。一切都还是未知的,这才是最可怕的。
“此事朕自由分寸,陈国公今日也喝了不少,驾前失仪之责,我便不予追究,念你也是为我朝江山社稷着想,今个便准你早些回去歇息吧。”皇帝一边说着,一边去看皇后的脸色,等到皇后也没什么表态之后,便招来了自己的侍卫,准备送陈烈离开这里,因为现在只要陈烈在这里,一切的事情都只会越变越糟糕。
只是那个侍卫还没来到陈烈的身边,又是被陈烈一掌给打了出去,这一下,围在皇帝身边的那些个侍卫们是更加的惊慌了。
“陈烈!”皇帝怒斥。
“阿筱,你亲自替本宫把陈国公送回国公府去。”皇后对着自己身边的临筱吩咐道。
可是临筱还没来到陈烈的身边,也是被陈烈一手给推了回去。此时只见陈烈一手拉着何于飞,一手指着台下的泱泱众人,满眼嘲讽的笑意。
就连皇后都没有想到,就算是自己手底下的人,陈烈竟然能也是这样的毫不客气。
用一个女子的终身来赌一场毫无胜算的赌局,这便是林氏,现在陈烈开始庆幸,庆幸自己已经和林氏没有了一点关系。
就在此时,陈烈忽然转过身去看那些在台下围成一团准备看好戏的大臣们郑重其事的说道:“她是何于飞,我的未婚妻,你们明白了么?”
陈烈此刻与其说是在宣布,倒不如是在说是示威,只是纵然如此,他们也不能拿陈烈如何,因为陈烈是什么人他们清楚得很,况且皇帝都还没说什么,他们要是先斩后奏拂了皇帝的意愿的话,这仕途也就真的是走到到头了。
没有理会任何人,陈烈拉着何于飞转身走向了萧镜,站在萧镜的面前,他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的愤怒,反之还是反常的平静,醒了醒自己邪魅入骨的血色双眸,只听陈烈对着萧镜说道:“凉王,请你记住,我们南朝保家卫国,用的是鲜血,而不是美色。就算没有你们的帮忙,本国公的陈家军照样能在一个月之内荡平北国之乱,至于别的,对你来说,都是痴心妄想!”话刚说完,陈烈一个反手夺过萧镜桌前的酒杯,将里面的清酒泼到了萧镜的脸上。
当着南朝的文武百官被陈烈泼了酒,就算是原本打算心平气和的去看好戏的萧镜此刻也是怒火腾烧,紧握着双拳,凝望着眼前已经凝固的气息,咬牙切齿。
然而,陈烈却没有去在意萧镜这会如何,潇洒的将酒杯丢在了地上便要拉着何于飞离去,刚走出不远,身后就传来了皇帝气急败坏的声音:“你可以走,惠文留下!”
“陛下/父皇!”
他们没有听错吧,皇帝这是打算让陈烈走?要知道今个陈烈犯下的可不是什么小过小错,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泼了凉王的酒,这可是罪该万死的死罪啊。这要是轻易放纵的话,凉王那边追究起来,搞不好这是开战的啊!
此前,陈烈在原地犹豫了三秒,三秒之后,他松开了何于飞的手,道:“你放心呆在这里,没事的,谁也不能拿你如何!”
何于飞清楚这个时候陈烈是万万不能留在这里的,因为按着陈烈的这个性子,只要陈烈留在了这里,这件事只会越闹越大到不可收拾,到时就算是皇帝亲自给凉国使臣赔罪也是无济于事了,况且,这一次被陈烈泼酒的人,乃是凉国的君主!
陈烈走后,萧镜也站了起来,一脚踢开了正在为自己擦拭的宫女,一声不吭的便是离开了。随后,郭嘉也站了起来,的对着坐上的皇帝说道:“今日的事情,还请陛下还我王上一个交代。”说完郭嘉也带着这些凉国使臣从宴会之上撤离。
看着眼前的着一幕幕,何于飞很平静,其实何于飞也明白,就算是陈烈泼了萧镜的酒,萧镜也没有理由把这件事闹大,而且这件事情闹得大的话对他自己也是一点好处也没有。
毕竟这件事情还是由萧镜一手提起的,萧镜不用几天,这天下的人都该知道这萧镜觊觎陈国公的未婚妻反被泼酒的事情了,到时天下人只会说陈烈重情重义,谁还会理你是一国之君的存在?
民间的风言风语时非常可怕的,指不定明个,这萧镜就成了觊觎人妻的轻浮之人了呢?
客人都走了,这一场宴会自然也就是不欢而散,只是让何于飞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场宴会居然散去的如此之快,明明在这里自己才是那个祸源,可偏偏自己什么都没有做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此时,人流都已散去,就连林思城这些皇子也不见了踪影,何于飞抬起脚跟,也想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可是这还没迈出一步,这身后就传来了皇帝的声音:“惠文郡主,上前听旨!”
何于飞心中砰然一声,这是要算账了?
硬着头皮,何于飞转身走了回去:“惠文接旨。”说着还看了一眼台上的皇后,只见皇后两眼之中盈盈的流淌着的也是一滩绝望的死水。
岂料这个时候皇帝深吸一口气却道:“惠文郡主,学识广博,解开玲珑锁,功不可没,扬我南朝之威名,现加封你为惠文公主,钦此。”说完皇帝站了起来,冷冷的瞥了一眼跪在那里的何于飞道:“你好自为之吧。”说完皇帝便领着皇后转身离开了。
加封自己为公主?这没听错吧?何于飞还有点懵,这皇帝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虽说这君心难测,可这皇帝的心思未免藏的也太深了吧?
如果皇帝真的是打算让自己去和亲的话,这个时候留给自己的估计就不是嘉奖,而是深渊了,可若说皇帝这是自凉王的面前和陈烈唱双簧,这也不太像啊,何于飞看得出来,这一次陈烈是真的走心了。
难道说,就连陈烈的表现,都也在皇帝的算计之内?
叹了一口气,何于飞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膝盖上的尘土的同时,那内侍也已经把拟好的圣旨送到了何于飞的面前:“恭喜惠文公主,贺喜惠文公主。”
何于飞迎着笑意接下,可心里头回旋的却还是皇帝临走时留下的那一句好自为之,现在想起来,这还是浑身的发麻,只不过,这也算是放过了自己了对吧?
手里捧着个圣旨,何于飞一路慢步的走着,不知不觉的就已经来到了宫门,宫门之外早有一人在那里接应。此人正是临风。
见临风,何于飞便将手中的东西丢到了临风的身上,随后问道:“你家国公爷呢?”总不会害怕皇帝和他计较,老早的跑了吧?
然而,临风却笑的欢快:“国公爷坐着盛大公子的车先走了,让笑的在这里接应郡主你。”正说着,临风打开了手中的圣旨,整个下巴都快掉了下来:“公主你……”要上天啊……
就在此时,远远的有一匹快马向着宫门跑了过来,这一匹快马引起了和何于飞的注意:“京中不是不允许跑马?”
临风摇头,虽然明令军中不得跑马,可这里始终还是皇宫,指不定这些人就是西北那边赶回来的信差呢?这八百里加急,总还是律法之外的。
然而,这人却是在何于飞的面前停了下来:“郡主,大事不好,我家公子和陈国公在路上被来路不明的人袭击了,我家公子身受重伤,陈国公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这边还没等何于飞反应过来,另一个声音却是非常急迫的响了起来:“你说什么!盛大公子受伤了?”此人正是林思环。
何于飞不知道林思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因为何于飞的注意力现在也是在了陈烈的身上,如果陈烈真的是遇上刺客的话,还是相当的危险的,想起前些日子那透肩一剑,何于飞的心里就酸酸的。
也没多想,何于飞取来马匹,带着临风和林思环的人便跟着那个人去了。
路上,临风还刻意的提醒了何于飞一声:“这个人属下以前在盛府遇到过,正是盛夏的护卫,我想这件事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听到这里,何于飞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林思环那边就已经快马加鞭,对着身边的那些个大内高手便呵斥道:“你们快些,等会盛大公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定拿你们试问!”
“啧啧,这盛庭欢究竟是惹了个什么冤家啊……”说完何于飞也加快了脚步,她知道,陈烈也可能坚持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