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府。
何于飞和茯苓刚下马车,就连府外张灯结彩的一片,还汇聚了不少的仆人。
“茯苓,咱们府上今个是有不得了的喜事?”
看着何于飞,茯苓也不得不抽了抽嘴角,喜事?这是不存在的。莫说刚出了何秀行的事情不说,就尚书府现在这个情况,怕是巴不得能低调到骨子里去才好,怎么可能还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打马虎眼?
“小姐要不我们绕后门?”再怎么说,何于飞今天的女扮男装可都是偷偷摸摸的,就现在这一身打扮走进去,不把何尚书气个半死才好呢。
何于飞点了点头,刚打算带着茯苓从后门进去的时候,府里头的一个身影引起了何于飞的注意。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今日自己坐在鸣秋楼里见过的那个少年,只不过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尚书府里?
万分的不解,何于飞轻声道:“我想,走前门进去会更有意思一点。”说完何于飞就抬起了脚步就向着大门走了过去,完全没有给茯苓一丝去阻拦的余地。
我滴乖乖,小姐你这也太任性了吧?
这边,何于飞刚踏进尚书府的大门,就撞到了迎面走出来的何尚书,只见何尚书看着和自己的表情是错综复杂:“胡闹,太不像话了。”
何于飞拍了拍手,转身又看到了跟在何尚书后面的赵氏和何秀宁。
此时,只听那何秀宁扁着个嘴在那里冷言冷语道:“堂堂大家闺秀,穿成这副扮相,哪里还有这尚书府的姑娘的样子?”
何于飞闻言挑眉:“哦,二姐的意思是本郡主不是尚书府的姑娘了?还是说父亲与我……”
还没等何于飞说下去,何尚书就已经听不下去的瞪了赵氏等人和何于飞一眼:“家和万事兴,家衰吵不停。有这份心思在这里斗嘴,还不如好好的呆在房里修身养性,免得这三天两日给我惹出烦心事来。”
这一下,无论是何于飞还是赵氏都不敢出声了,因为她们都知道,何尚书这说的是何秀行。对于何秀心搞得处置,何尚书算是人道,皇帝也是人道的不行,没有去追查何秀行的罪状尚且不说,还顺理成章的把何秀行抬给了林思澜当一个小妾。
对于何秀行来说,这当然是一大喜事,毕竟这林思澜刚死了王妃,如今林思澜的房中也就只有何秀行一个女人,所以现在的她还勉强的算是王府里头的女主人。
所以,无论林思澜对何秀行的看法是如何的,他都不能明着拿何秀行如何,因为当天的事情所有人都是看的清清楚楚,这都是赤身裸体的抱在一起了,林思澜就算是想逃也逃不掉了。
可是对于何尚书来说,何秀行的事情对他绝对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再何尚书的认知里,凭着自己的尚书府的门第,就算是不能让何秀行嫁入高门,但让她低嫁于人为妻还是绰绰有余的,搞得如今还出了这样的一档子事,让尚书府的名声大损,怕是这外边的人对尚书府里的姑娘都要另眼相看了。
所以。何尚书对何秀行无疑是失望的,而且何秀行这么一闹,何尚书怕是老死都不会再去认这个女儿了。
这边,何秀宁还没搞懂自己是为什么又遭了何尚书的一顿训斥,这心里头瞬间又是不平衡了起来,感情自从是这何于飞被奉了郡主以来,自己大的日子就从来没有安生过。
“爹爹,难道她男扮女装出去鬼混的事情就这么算了?”
听到这里何于飞就觉得有点好笑,再怎么说这何秀宁也是这尚书府里的嫡女,这是要什么没有,非要什么都要和自己斗个高低?
“姐姐说的不假,可是本郡主男扮女装出去会不会有什么后果我知道,可你要是出去鬼混会有什么后果,我就不知道了。”说完何于飞静静的扫了一眼送自己回来的那辆马车,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是陈国公家的马车。
言下之意就是,陈烈都不在意,你屁话咋就那么多?
何秀宁气的两脸通红,捏着手里的帕子一句话不说。
此时,何尚书指了指刚才还站在门外的那个少年:“秀知,还不过来见见你七姐姐?”
何于飞转身去看那何秀知,却见何秀知刻意的躲避自己的目光,想来还是因为今天在鸣秋楼里的事情。
“秀知见过七姐。”说完,何秀知便低下了头去,仿佛自己现在就是赤裸着身子站在别人面前似得。
见何于飞和何秀知之间的关系还没有何秀宁和何于飞只见那么僵,何尚书也算是松了一口气:“秀知刚从书院回来,以后你们姐弟要同心协力,相互扶持。”
何于飞没有说话,却是何秀知连连点头:“孩儿谨遵父亲教诲。”
“小弟!”这边,何秀宁开始叫唤了起来了,很显然,这是对何秀知的胳膊肘往外拐表示不满意了。
然而,何秀知只是眼色平平的看了一眼何秀宁:“二姐,父亲的话说的一点都不错,倒是二姐你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何秀宁被何秀知突如其来的一顿训斥,心中自然就是不满的,凭什么你这常年不在家的,一回来就要训斥我?论辈分,你是最小的,你有什么理由?
只是碍于这是何尚书和赵氏的面前,这些话何秀宁都不敢说出来罢了。紧紧地摇了摇牙关,何秀宁将自己手中的帕子摔在了地上,转身就进了府里头,赵氏是拦都拦不住。
“若没有别的事情,女儿就先回去了。”
何于飞说完,何尚书就点了点头,何于飞也就转身去了,临走,何于飞也偷偷的在打量了何秀知一眼,很显然的,何秀知这是在庆幸何于飞没有把他供出来。只不过何于飞搞不明白,何秀知不是早早的就到京外的书院里头去读书了么?怎么还会和鸣秋楼的沈怀玉扯上关系?还有那鸣秋楼,那可是烟花之地啊,难不成这何秀知是个不折不扣的荒,淫之人?
带着这一层犹豫,何于飞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说实话,何于飞也没有想到那个人就是尚书府里唯一的男孩何秀知,更没想到会这么的巧合。
这边,何于飞刚坐下来,一口茶水都没有喝完,就见茯苓从门外走了进来:“小姐,小公子过来了,说是要见小姐你。”
闻言,何于飞横眉一笑,果然,何秀知还是担忧还是按耐不住。
不一会,何秀知就走了进来,手里头还提了两小包的东西。只见何秀知将这两包东西放到了和何于飞的面前到:“这是秀知上个月在书院的山上采下来的茶叶炒得茶,特拿来给七姐尝尝。”
何于飞看着这两包茶叶,还是乐意的让茯苓收了下来。随后,何于飞看着何秀知:“天色快晚了,不知弟弟寻我,所为何事?”
何秀知冷眼,这是再给自己打马虎眼么?
深吸一口气,何秀知似是咬紧了牙关:“白天在鸣秋楼的事,是秀知冲突冒昧了,还请七姐宽恕。”只是,何秀知也没想到何于飞会出现在那种地方,虽然自己早前就听说过自己的这个七姐的各种语出惊人的事迹,却没想到何于飞竟然连青楼这种是非之地都敢去。
当然,最让他钦佩的还是刚刚何于飞所表现出来的那一脸子的镇,感情就是笃定了自己不会把她供出来一般。
“何于飞鸣秋楼,那是什么地方,没听说过啊。”说完何于飞也是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哈欠。
闻言,何秀知欣喜万分,何于飞这是打算替自己隐瞒的意思喽?
“七姐放心,这件事秀知一定会烂在肚子里,对谁也不会说出去的。”说完何秀知还信誓旦旦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何于飞见此,就觉得有点好笑了,这何秀知的自我感觉也太好了吧?怎么得,自己还就得怕他把这件事说出去不可吗?
“既然你当我是你七姐,那有些话,我就不得不说了。”
闻言,何秀知放大了瞳孔,这是要训诫自己么?恐怕她还没有这个资格吧?要知道,他们可都是犯过同样错误的人,以五十步笑百步真的好吗?
“七姐有话直说。”听不听就是我的事了。
看着何秀知这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何于飞还是挺伤神的,再怎么说,这何秀知还是这何尚书唯一的香火,总不可能让他钉死在了这一块吧?这小小年纪就开始沦落青楼了,长大了那还得了?
“你要明白,我们尚书府再怎么说也是大家门第,相信父亲是不会让一个娼妓之名的人进我们家的门的。”虽然何于飞不见得沈怀玉会看上何秀知,但至少,自己说的是实话。
莫说何尚书不许,就怕是赵氏,也是会极力的反对,倒是这种事情要是真的传了出去,这尚书府恐怕又要是名噪一时了。
“谢七姐提醒,不过秀知认可的事情,是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的。”何秀知也知道,何于飞只是在给自己提个醒,至于别的,还是要看着自己。
“那你自己好自为之喽。”说完何于飞伸了伸懒腰,表示想睡觉,并给何秀知下了一道无情的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