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苦？”站在船尾摇着船桨的老头子呵呵一笑，说道：“小娃子，你这句话可就不对了。”
“不对？有什么不对？”尽管说的语气很重，但她还是下意识的抓紧了苏鸣的衣服，说道：“一个人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岂不是要憋出病来！”
“有病也比一个不是人的要好……”
“前辈！”苏鸣猛地叫了一声，说道：“还有多久才到？”
“她不知道？”
“忘了，全忘了。”
“这倒也是一件好事。”
“您知道？”
“略有耳闻，但并不是多么的清楚。”
飒柔听着这两个人说的云里雾里的不免有些烦躁，一甩手就不再拉着他的衣服。
但苏鸣却又反手握住了她，而且攥的很紧。
每一个女子被自己心里的男人拉着的时候脸都会红的，飒柔也是女的，所以她的脸当然会红，而且红的甚至比一般的女子更要鲜艳。
小船已经开始慢慢随着水流飘起来，老头子也只不过是时不时的用船桨控制一下方向罢了。
苏鸣看着前面，飒柔看着苏鸣。
而那个老头子在后面看着这两个人。
“苏鸣？倒是一个挺有含义的名字。”
“这个名字能有什么含义？”他笑了笑，声音中尽是苦涩：“我从来没有见到过我父母是什么样子，从我记事的时候起就是一直被别人收养着。”
“看来你的以前也是一段充满了悲情。”
“悲情？这到算不上，倘若他们好好地教导着我让我按照自己应该走的路走下去的话也不会有这么多事情出现了。”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这句话你不可能不懂吧。”
“懂，但也不懂。”
“哦？你好像挺明白的。”
“你懂什么，不懂什么，不妨说来听听。”
“若不是因为他们我就不会来到这个地方，不会认识那么多的人，也不会经历这么多事情，这个世界也不会……”
说到这苏鸣忽然停住了，眉头也慢慢皱了起来：“不可能，那个天灭珠子又是怎么回事？”
“你终于明白了。”老头子又笑了起来，说道：“你还是好好想想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吧，要不然的话你这一生所做的事情只不过是在瞎忙活。”
“这么说的话您明白了？”
“我怎么可能明白，我已经那么久没有去过人间了。”
“那您怎么能明白这么多事情？”
“因为你和我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这里还有其他的人？”
“只要人间有死人，这里就会有人。”
话音刚落，一艘小船从一旁与他们擦肩而过，而这上面的人也是让苏鸣和飒柔背后一凉倒吸一口冷气。
那艘刚刚驶过的船上所站着的人正就是他们身后的那个老头子。
“这个世界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不要认为自己见到的神就是神，见到的魔也不一定就是魔。”
“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只能让你自己去悟了，如果你真的明白了就说明上天选择你是正确的，但是如果你明白不了也只能说这个世界就没有办法再延续下去了。”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听在耳中分明就是这个老头子的声音，可偏偏苏鸣所看的这个老头子连嘴都没有张开一点。
神不是神？魔不是魔？
这句话的意思难道是说善恶一念生？
但是自己早就已经明白了这一点，不然极魔剑术也不可能突破到第四式。
“唉，看来你的历练还是不够，我的出现有点太早了。”
“什么出现，什么历练？老前辈您到底想说什么？”
苏鸣已经有些压不住心里的急火，双手都已经攥成了拳头好像下一刻就会一拳砸在他那犹如干枯树皮一样褶皱的脸上。
“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苏鸣笑了。
脸上的笑有些虚幻，眼中的景色也变得模糊起来。
难道自己做的这么多事情全部都是假的？
依稀间，他好像陷入了沉思，沉思的像是一具没有生命力的雕塑一般。
“他怎么了？”飒柔紧张的看着那个老头子，问道：“是不是你做了什么手脚！”
“我能做什么手脚？难道能看到我对他做什么了吗？”老头子打了一个哈欠，随后眼睛瞪得好似是铃铛一般大小盯着她仔细的看着，过了许久才缓缓说道：“你是什么人？”
“我不是人，我是神仙。”
“神仙？”老头子笑了起来，松手放开了船桨任凭小船在这溪流之上任意漂流着，说道：“那你可知道要成为神仙必须要过的几关？”
“什么关？”
“要想成为神仙，那就必须斩断七情六欲，不过从你现在的样子来看想要彻底的废弃这些东西确实是不太容易办到的。”
飒柔低下了头，眼神却始终飘向一旁脑中还是混沌的苏鸣。
“你喜欢他？”
“果真没有？”
“当然没有。”
“既然没有那又为什么要脸红？”老头子哈哈的大笑了几声，又道：“现在看来不是不容易办到，而是不可能办到的。”
“有情丝的神仙不是真正的神仙，那也代表着你终究只会是一个高不成低不就的半仙。”
“那我怎么样才能变成神仙？”
老头子摇了摇头，脸上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模样，只看得飒柔是心痒难耐几乎都想扑过去直接严刑逼供了。
“你要是这么想变成神仙的话，那你有没有想过他怎么办？”
“他？”飒柔又低下了头，看向苏鸣的眼中露出了淡淡的不应该属于她的感情：“我不知道。”
“若是成仙与他只能选择一种呢？”
“我不知道以后的日子会怎么样。”
“如果只是在那片林子里一直生活下去呢？”
“我选择他。”
“那你们所生活的地方遭受到了入侵怎么办？”
“我们一同抵抗。”
“我还没有说完。”老头子的眼神忽然犀利了起来，犀利的好像是一柄可以刺穿世间万物的矛：“你们不可能抵挡的住，如果你们的下场只有死呢？你会不会选择变成神仙登上天界？”
“那他呢？”
“自然就是死了。”
“我会不会记得他？他会不会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