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儿,顿时就跟炸开了锅似的,一团乱,理不清一点头绪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控制不住的朝着豆苗冷笑出声,接着,我的嘴里吐出一句含混不清的话,我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豆苗抿唇不语,看在我的眼里,越发变得狰狞起来,我仿佛看到豆苗清润的脸变成一张令人生厌的狼狗面孔,她的嘴唇一张一合的,听在我的耳朵里犹如狼狗在朝我厉声尖叫。
“你到底在干什么?”
一声低沉浑厚的男音一下惊醒了我。
龙千野抽了我一个耳光,一把将我摔倒在地。紧接着,他才扶起手捂住喉咙不停咳嗽,喘着大粗气的豆苗。
“豆,豆苗,你这是怎么了?”
豆苗眼泪吧唧从眼眶掉落下来,仍然佝偻着腰不停的喘着粗气,大力的咳嗽着。仿佛要把她的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样。
“心……心心姐,你……你为什么,突然,咳咳,掐我脖子?”
看见豆苗瑟缩在龙千野的怀里,我的心顿时像被针扎了一下。
“豆苗你在说什么啊?我好端端的掐你脖子干什么?”
就在这时,龙千野放开豆苗,一步步朝我靠近,蓦的蹲下身来,伸出手指抬高我的下巴,用劲儿十足,我有些控制不住的想要伸手将他的手抓烂,甚至打断!
察觉到这一点,我开始浑身剧烈的颤抖,怎么会这样?我为什么会有这样暴戾的想法?
“你不是她。你到底是谁?”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吗?”话落,龙千野猛的一挥手高高抬起,那样子,就好像他这一掌下来会把我的脑袋打成肉饼。
“你敢!打死我,于梦凡也会死。”
这话,我一下意会出了门道。是她!是那个叫锦儿的少女!一定是她在作祟!
可是为什么现在变了呢?以往她上我的身我是有感觉的,就是我虽然不能说话,也动不了分毫,她借着我的身体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可是我的意识的清醒的,至少知道她说的内容和昨的事情。
现在不一样了,我感受不到自己独立的意识,好像她跟我融为一体了一样,她的意识是我的意识,我的想法是她的想法。
我不置信的摇着头,怎么办,接下来该怎么办?
豆苗好不容易缓过神来,也跟随着龙千野蹲下来神色莫名的看着我,“你,你是心心姐吗?”
我把自己的牙咬得紧紧的,发出吱吱的声音,木然的盯着龙千野和豆苗,“以后,离我远点吧。”
眼里蓄积已久的泪水无声无息的从我的眼眶里流了出来,我感觉自己从来都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怎么挣扎逃脱都没有用。
那个叫锦儿的少女就像是卡进我心脏的一根肉刺,不拔我会疼,拔了我会死。
如果真的像豆苗说的那样,我今天自己木木呆呆的迎头撞上车辆,保不齐她明天会指使着我去跳河,或者持刀自杀。还有更为恐怖的我不敢想,她想让我看见什么我就能看见什么,比如今天的阿爹阿娘,还有我把豆苗的脸看成狼狗想要一把将豆苗掐死,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万万都没那个可能去做的。
“你到底怎么了?”
龙千野伸手来扶我,我气闷的一下把他的手打开。怎么了?还不是拜他所赐吗?
他的手就那么僵硬在空中,“我们之间以前到底有过什么?你为什么无时无刻不在用仇视的眼神看着我?告诉我,行吗?”
“好!既然你那么想听,那我就把它讲故事一样的讲给你听,告诉你!
荒山野岭引诱我嫁给你,无意中造成了我阿娘惨死、还在我身体里放了一只妖灵,以我阿爹蛇蜕皮的病要挟我阿爹把我交给你、我和阿爹都不想被你控制,想要逃离你逃的远远的,最后,我是逃出来了,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放过我阿爹、你就像一张狗皮膏药一样再一次找到了我,还把我占有了!要让那只妖灵彻底融进我的身体、昨晚你到我床头撕开了脸上的面具再次占有了我!怎么样,这个故事好听吗?嗯?”
他满是惊讶的看着我,紧接着一脸歉意,低垂着眼睑,声音暗哑,“可我,是真的不记得了。你说的昨夜,我真的没有。”
“呵!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我告诉你,你别得意!龙族太子就了不起吗?龙族太子就可以随随便便欺负人吗?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把你加剧在我身上所有的痛苦,全部,都原原本本的还给你!”
一口气把所有忍耐已久的话全部说完,我支起自己的身体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那个足以令我窒息的空间,甩手把门砰的关上了。
心里一针刺痛,似乎有一把尖刀插在我的心口上。痛的我想发疯。
这还不算完,当夜,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在想着那个叫锦儿的少女为什么今天会突然冒出来作祟。
一道幽怨冰冷的眼神蓦的在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对了!我一拍脑门儿猛的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之前,龙千野把我压在身下的时候,往往都是刻骨的温柔,一遍遍的叫着锦儿,于是锦儿才会像听到他的召唤似的从我的身体里突然冒出来控制我。
可是昨晚,他变了。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他既不温柔,更没有叫锦儿的名字,只是一味的拥着我不停往他怀里送。所以那时我恍惚间看到的那张脸是锦儿没错,所以她是在恨我取代她在他的身下承欢?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我的第一反应以为是豆苗,当下穿着拖鞋就往门口走去,正准备开门之际,我迟疑了。
不会是他吧……
“谁啊?”
一道低沉浑厚的男声骤然响起,“我。”
果然!“干什么?”
他的语气似乎有些不耐烦,“你开门就是了哪儿来那么多话?”
“我要睡了。”深更半夜的我要是开门放他进来我就真的跟猪一样智商为0了!
“要睡了不是还没睡?赶紧的,开门。”他又敲了敲。不对,不是敲,是用脚在踢!
“龙千野你别太过分!”
说完这句话,好一会儿外面都没动静。
我张着耳朵贴在门缝上听了下,真的没动静。
就在我以为他走了,转过身准备回到床上的时候,我的天!他竟然就那么凭空出现在了我的床上!
“你,你……”
“怎么?”他安然自若的径直钻进我的被子,漫不经心的朝我问道。
“你怎么进来的?”
他像是在嘲讽我,“呵!用妖术啊。不是你说的我会妖术吗?”
我有时候真的不明白,一个人要厚脸皮到什么程度才会做到像他那样说起慌来,脸不红,心不跳!
明明就是他的错,他可以几句话就能把他自己变得无辜起来反衬出这一切都是我的不是。
我努力压制住心中的不快,“所以你总算是承认自己是龙千野了是吗?”
“我不知道我要跟你说多少遍,你才能听得懂。我忘了,很多东西任凭我怎么想,都想不起来。所以我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他不急不缓的语气,以及眉眼间无比淡然的神色,有种让人不自觉的想要伏趴在他的脚底下,那低沉浑厚的嗓音,更是让你无法去怀疑他所说话语内容的真实性。
“行,我演不过你!退一万步来说,我真的很想知道就算你不是龙千野,你真的不知道你自己的名字,或者真的如你所说你失忆你什么都记不起来跟傻子似得什么都不知道,
可你那天为什么要在人群中紧紧的盯着我?你怎么不去死赖着别让人让他们带你回家?不会妖术你今天那房子是怎么回事儿?不会妖术你突然躺在我的床上?”
“我……”
他张口想要说话,我立马抢在他的前头率先截住,“别急着解释,先听我把话说完!昨天晚上,不对,是自从你那天跟着我来店里开始,你每天晚上都会趁我熟睡之后出现在我的房间和我同塌而眠,这,又是为什么?最重要的是昨晚,你撕掉了你的面具,还提到了锦儿这个名字,我阿爹阿娘你都知道,所以,我真的很好奇你接下来会编出什么理由来否认你做过的这一切。”
“我每天晚上跟你同塌而眠?”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表情略显夸张。
“是。”我就那么与他对视着,点头。等着他继续演,继续编,如果他不嫌累的话。
“我疯了吗,我?跟你?还每天晚上同塌而眠?”
就知道他肯定又是死不承认!
“好好好,我看你也是演不下去了编不下去了,那我们现在又来说说这个店里莫名其妙出现的那件红瓦红墙的房子,你就说,那房子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