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说你不听,那我只能采取别的办法了。你好像很在意我这具身体本来的那个男人,对吗?”
“你什么意思?我告诉你你有什么尽管冲我来,我不怕你!但请你不要把君心牵扯进来!”
我竟然忘了,龙千野本就不是什么善茬儿。现在,他的意思不就是想要拿君心来威胁我么?
“呵!看来,我是猜对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徒留我一人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直萦绕在我的心房。就好像有只手正在抓挠着我,我讨厌这种感觉。我不断的告诉自己,就在刚才,自己对他萌芽的那一丁点情愫,必须终止,可是就在他转身背对着我头也不回的那一刹那,我的心,不可抑制的绷的紧紧的。
内心深处的恐慌不减反增。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就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具体是哪儿,我也说不上来。
第二天一早我就跑到豆苗的房里,一把掀开豆苗的被子,将豆苗从被窝里拽起来,修习法术这件事,真的刻不容缓!
“心心姐你别闹,苗好困,你让苗再睡会儿~”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睡,太阳都晒进你的屋子来了!”
“瞎说。异乡街常年昏暗……”
豆苗一边咕哝一边扯着我手里的被子往她头上蒙。
“苗!咱昨晚不是说好要教我修习法术的吗?”
半晌,豆苗才睡眼惺忪的从床上起来,“对啊,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趁着豆苗穿衣洗漱的空当儿,我急忙跑回房里把肖尊立给我的那本——————《异妖习咒》拿出来。
“苗,给你。”
豆苗看了看,似乎有些不解,“给我干什么?”
“你不是要教我吗?我不把书给你你咋教?”
豆苗噗嗤一笑,“这书你还是自己留着吧,现在用不上,你得学会最基本的东西才能学习这本异妖习咒。”
“啊?”
没用?没用肖尊立给我干嘛?
对了,他说任何法术都是万变不离其宗,往往看似最简单最基础的东西都是成败的关键。这么说这书是让我自己拿来细细琢磨研究的?
可尴尬的是我好像认不全字啊……
“啊什么啊,还没学爬你就想学走啊?”
“不是,那什么,豆苗,我说出来你可不能嘲笑我………”
“什么?”
“我书读的少九岁就没上学了,很多字,就是那种笔画较多的字,我,我认不全…………”
豆苗略显吃惊,好在没有我事先预料的那样,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的对我说道,“没事,苗教你。”
话落,豆苗领着我走出门,到了房屋前的大坝,搬来两个凳子,让我对着她盘腿坐好。
“首先,这第一步呢,你得像我这样盘腿坐着,一动不动六个时辰,现在是早六点,你得静坐到晚六点。”
“等等,要按照你的意思那就是我要这样坐着啥也不干呆上十二个小时??那我想上厕所怎么办?饿了怎么办?想睡觉怎么办?”
我越想越觉得这修习法术也太变态了点………你说让我坐一两个小时我还能咬牙坚持一小会儿,可是十二个小时意味着我要静坐一整个白天!我的天,这对我来说太难了!因为我不可能整天就在这儿修习法术,我还得干其他事情不是吗?不然下个月月底我拿什么东西上魂愿阁同肖尊立进行魂契交割?总不能让我晚上出去市中心吧……
“心心姐,不是我要说你,但凡是异界的人,谁不是这么过来的?这还只是最基础最基本的静坐冥想你都没有耐性,你还怎么往后学?”
好像也是这个道理,“可是魂契的事情……”
豆苗无奈的朝着我叹了口气,“我问你,阁主是不是主动提出让你修习法术?”
“是啊。”
“那阁主是不是还主动赠送你《异妖习咒》?”
“是啊。”
“这不就对了,说明阁主对你修习法术这件事显然是默许加支持的,至于阁主给你规定的魂契份额任务量,你其实只要尽力就好。”
豆苗分析的头头是道,我羞愧难当。真的不是我愚钝,而是像肖尊立那样身份的人,不是我能随便揣测的,我只想顺顺当当完成他交代我的事情,这样,我什么麻烦事情都不会有。
“可是……”
“别可是了,你就告诉我你到底想不想修习法术?”
“想啊,当然想,可是……”
还不等我说完,豆苗就率先出声阻断了我接下来想说的话。
“你相信苗吗?”
这和相不相信貌似没啥大的关联吧……况且我不是不相信她,而是不相信我自己。
“好吧,就是这样坐着不动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吗?”
“当然。你呢就先按照我刚才说的那样做,我呢去整理打扫一下咱们这个魂渊馆,但是有一点,我会时不时抽空出来,叫你一声,或是跟你说话,你千万记住,不要答应我,不能扭头或是怎样,更不能起身来看我,只全身心投入你自己的冥想空间世界。”
“为什么?”
“要聚气凝神就得先学会对一件事情专注。”
好吧,我懂了。豆苗的意思就是让我只专心静坐而不要去想去听外界其他一切的杂人杂事。更方便我养成对某件事情集中注意力专注程度的提升。
“我明白了。就是谁叫我我都不搭理?”
“对。”
“那你说的冥想空间世界是什么?”
“就是你这十二个小时总不能干坐着吧?这样别说是你了,就是像阁主那样法术高超的人都不一定能做的到。
所以说你得在静坐时,让自己大脑放空,什么都别想,尝试着去听离你自己有千里之遥的声音。若你能听到那样深远的声音,相应的,那你一定会看到常人所不能看到的东西,那,便是你的内心世界。”
豆苗怕我听的不是很明白,故而紧接着又继续对我说道,“一个人,想要打败别人,首先得战胜自己的内心。也就是说,你看到的自己的内心世界不一定只有欢乐和喜悦的存在还有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包裹着你,这些都会幻化成具体的事物让你心神不灵而置身险境。
在你如此脆弱的时候,别人随便一个术法都会将你打的溃不成军,所以,如果我们事先熟知自己内心的恐惧并尝试着去克服它,当你与别人打斗时,就有备无患啦。”
“所以静坐冥想是在锻炼我的意志坚不可摧敢于正视自己内心的恐惧?”
豆面点了点头,莞尔一笑,“没错。”
“可我真的能听到离我有千里之遥的地方么?”
“相信你自己,这就是考验你对一件事情的专注程度了,你越专注,别说千里之遥,万里之外的声音你都能听到。咱们现阶段就从这个练起,对你往后修习更好层次的法术肯定是事半功倍的。”
“嗯!”
正如豆苗所说,我要相信自己!
豆苗说完就起身走了,留我一人在院子的大坝里。
我尝试着像豆苗说的那样,把脑袋放空,不要生出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竖耳倾听。
可是,刚一入定我就开始无法静下心来。
因为,脑子里会时不时的闪现龙千野的面孔。
我会禁不住的去想,龙千野在我知道一切事情的真相后会想怎样的办法来对付我呢?
他走出门之前还提到了君心,莫非,他是想把君心怎么样?
总之,不管我怎样想清除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可我的脑袋里似乎一直就想着三个字:龙千野!
我真的烦透了自己事事都会想到他的这个状态,要怎样,怎样才能让我不去想他?
我屏气凝神又隔了半晌,不行,还是不行!我的内心还是无法安静下来!正值大夏天,周围虫鸣鸟叫声不绝于耳,我所听到的全是杂音更别说看到什么常人无法看到的东西了。
额头的冷汗更是突突的往外冒,那滋味儿,怎么形容呢,焦灼。就是你拼命想让自己的内心趋于平静,可是呢,一颗心却偏偏不听使唤,像是无数只蚂蚁缓慢的在你的心上爬过,难受极了。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了一丝冰凉。
不知道是帕子还是什么东西,在我的额头一点点擦拭着。
是豆苗吗?
魂渊馆,除了我和豆苗,还有君心。在给我擦汗的到底是谁呢?
是豆苗,还是君心,或者,是那个人?
我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又想到他,甚至竟然还有那么点期待是他……
意识到这一点,我真的快要唾弃死我自己了!
刚才还和豆苗信誓旦旦的说相信自己一定能支撑到晚上六点,估摸着现在一个小时都没到吧?
怎么这么难熬啊!!!
最重要的是,我想睁开眼睛,看看为我擦汗的是谁,迫切的想要知道并且证明自己的猜想的那人到底是不是对的……更想不管不顾的站起来,大大的伸展一下四肢,喝口水!
没一会儿,替我擦拭着额头细汗的那张毛巾,没在了。
冰凉的感觉也随之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