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殿下,殿下回来了!”
冬雪推门进来,面带惊慌地喊道。
她的话音刚落,后面浩浩荡荡跟进来好多人。
安相沫转过头,看着跟着冬雪走进来的人群,淡定地站起身。
她冲着为首走进来的秦泽得体地行了个礼,“太子殿下安好。”
目光扫了一眼站在秦泽旁边的李锦蓉,还有她身后跟着的几个嬷嬷婢女,微微闪了下眼眸。
来得可真快。
“沫儿,外面是怎么回事?”
秦泽目光灼灼地盯着安相沫的眼睛,开口问道。
“那丫头对我不敬,我不过小小的惩罚了她一下。”
安相沫脸色平静地看着秦泽,沉声道。
就见李锦蓉的脸色变了一下很快会恢复平静,面上浮现点点微笑,“安姐姐,玲儿是我的大丫头,她犯了错,你怎么也不让人跟我通禀一声呢,怎么好意思劳累姐姐。”
安相沫嗤笑了一声,走到李锦蓉面前,“李小姐这话说的,今午后时节冲撞了你,你不也没通知我,而擅自就处罚了她吗?现在那丫头还躺在床上,下不了地呢。”
安相沫的话让李锦蓉的脸再次一变,尴尬地笑了笑,“姐姐说的是,妹妹我也是想着姐姐刚刚受伤,不敢麻烦你呢。”
“时节受伤了,可有找府医来看过?”
这时候,秦泽朝着安相沫走了一步,十分自然扶了一下安相沫的胳膊,一脸关心地问道。
安相沫点头,“已经看过来,说是要好好调理,要不然以后会落下病根。”
“只管让大夫调养,一切费用从府里拨出。”
秦泽转头冲着身后的追风说道。
追风拱手,走了出去。
这时候,李锦蓉一干人大概都已经明白了秦泽的态度,他明显的是偏向了安相沫,你看他只关心安相沫的人,对于玲儿受罚,连问都没有问过。
李锦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嘴唇微微颤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李小姐,既然你的人对沫儿不敬,那么理应受罚,你说是不是?”
秦泽转过身面向李锦蓉,似笑非笑。
“是,殿下说的是,是蓉儿管教不严。”
李锦蓉低下头,恨恨地咬牙说道。
“好了,时间不早了,沫儿该休息了,你也回去早点儿休息吧。”
秦泽说完,拉着安相沫的手就往外走。
李锦蓉被这一幕刺得尴尬得不得了,站在那儿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恨恨地看着安相沫他们走出去后,跺了跺脚,狠狠瞪了一眼身后的众人,快步走了出去。
“太子妃。”
玲儿跪在院子里看到李锦蓉走过,委屈地喊了一声。
李锦蓉在玲儿面前立定,胸口起伏大口地喘着气,目光阴狠地盯着玲儿,把玲儿盯得浑身一哆嗦。
瞪了一会儿,李锦蓉忽的抬起脚,眼里闪过狠辣,用力狠狠地踹在了玲儿的胸口!
“啊!”
一声惨叫,玲儿被李锦蓉一脚踹倒在地,立时,嘴角涌出殷红的鲜血。
“太子妃……”
玲儿目光里闪着惊骇,冲着李锦蓉抬手,“饶了我吧。”
安相沫跟秦泽停在回廊底下,站在回廊底下,定定地望着这边。
李锦蓉居高临下地看着玲儿捂着胸口,嘴角不停地流着血,冷哼一声,带着一众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存梅园。
清冷的月光洒在庭院里,给青色的石板镀上了一层茭白色,玲儿吐了几口鲜血,浑身无力地躺在了地上。
她无助绝望地费力转头看向安相沫,嘴唇翕动,“救我……”
安相沫面无表情地望着她,看着她的身下被鲜血染红,暗暗感叹,那李锦蓉不愧是将门之女,也是身怀武功,这一脚,可谓是已经震碎了玲儿的脏腑,她就是想救,也是不可能的了。
看着玲儿圆睁的眼睛,那眼底流露出的最后一丝绝望中夹着的期望,安相沫轻轻地叹了口气,“绿柳,去请大夫。”
绿柳愣了一下,点点头走了出去。
“你今天也累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秦泽揽住安相沫的肩,回了房间。
院子里,玲儿眼里的不甘跟怨恨一点点消失,直到没有一丝神采。
绿柳很快带着府医回来,府医摸了摸玲儿的脉搏,摇了摇头。
绿柳吁了口气,蹲下身将玲儿圆睁的双眼合上,然后招呼门口的守卫将玲儿抬了出去。
房间内,安相沫似乎没有收到影响,被秦泽按着坐到床上。
然后看着秦泽十分自然地脱下外衫,安相沫忍不住心里一动。
他,这是又要在这里住吗?
“子时我就要点兵出征,沫儿,你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秦泽着了一件月白色的中衣,坐在了安相沫的身旁,双眼里闪着别样的光芒,灼灼地盯着安相沫。
安相沫一怔,子时便要出征?
“你,一路顺风。”
安相沫突然间感觉心中一空,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这样?”
秦泽往安相沫靠了靠,低下头,声音低沉。
“呃,到了涪城处处小心,无极国的人心思都很敏锐,也都诡计多端。”
“谨记娘子的嘱托。”
秦泽突如其来的甜言让安相沫脸上一热,别开脸,“谁是你娘子。”
“你我已经大婚,你自然是我的娘子,沫儿,等着我,等我凯旋归来,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办。”
秦泽目光湛亮,闪烁着别样的光芒,里面隐隐流动着一丝丝欲望,看得安相沫脸颊发烫,急忙低下头。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安相沫低着头,忍不住满面娇羞,秦泽则目光里满是柔情地望着安相沫,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安逸。
窗外的月光偷偷地钻过窗户的缝隙照在俩人身上,多年以后想起这一幕,依旧让人心生温馨。
不知道什么时候安相沫睡着了,等到她听到一阵声响的时候,缓缓睁开眼睛,忽的脑中闪过什么,安相沫一下子坐了起来!
迅速转头,安相沫看到还在颤抖的房门,心里一动,掀开被子下了床。
来不及穿鞋,安相沫心急地冲出房门,就看见朦朦月色下,秦泽一身银灰色的盔甲,手里紧紧握着一柄长剑大步往外走着。
眼看他就要走出院门,安相沫没来由一阵心慌,忍不住破口而出,“秦泽!”
推门的手指顿住,秦泽缓缓转过身,俊美的容颜在月光下更显英挺。
一时间四目相对,两道闪烁的目光在半空中缠绕不断。
好一会儿,秦泽艰难地移开目光,忽的看见安相沫赤着的双脚,眼眸一闪。
忽的,秦泽转身朝着安相沫大步奔了过来。
安相沫看着转眼到了跟前的秦泽,双手不受控制的伸出去,竟先秦泽一步抱住了他!
面对安相沫突然地主动投怀送抱,秦泽惊讶地愣住,双手忍不住僵在了半空中,眼里含着诧异。
“沫儿……”
秦泽声音暗哑,轻喊了一声。
安相沫抬起头,看着秦泽在夜色下越发明亮的双眸,心中涌上难以压抑的悸动,抬起脚,仰头在秦泽的唇上印下一个蜻蜓点水般却又无比深沉的吻。
秦泽整个人仿佛石化了一般看着安相沫,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怀中的这个人,不是安相沫!
就在安相沫的唇刚刚离开他的时候,秦泽忽的紧抱住安相沫,狠狠地吻住了她,两个人在月光中紧紧地相拥亲吻。
猛地,存梅园外传来轻轻脚步声,秦泽回过神来,不舍得松开安相沫。
安相沫轻喘着看着秦泽,忽的清醒过来,想到刚刚她自己的行为,脸上一热,急忙松开秦泽,后退了一步。
“殿下。”
门外传来压着的喊声,秦泽握紧长剑。
他一把将安相沫抱起来送回了房间,然后在安相沫额头落下一吻。
“我走了,沫儿,保重!”
秦泽深深地看了一眼安相沫,霍地转过身风也似的走出存梅园。
到了门外,秦泽捏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衣服上,有她的味道,嘴角不自觉上扬。
门外的士兵看着秦泽莫名其妙的笑容,满眼怔愣。
秦泽看了一眼他,收起笑容,沉声道,“走吧。”
很快,秦泽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太子府,一时间,太子府里仿佛黑暗了下来。
存梅园内,安相沫怔怔地坐在床榻上,脑子一片混乱,感觉懵懵的,刚刚她是魔怔了吗,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举动!
懊恼地揉了揉头,安相沫再次告诫自己,不要心动,父亲的死还未查明,你跟他的未来,还是未知。
靠在床头,安相沫胡思乱想了好多,竟瞪着眼睛一夜到天明。
第二日一早,安相沫和衣而起,打开门,目光落到院子中央,猛然想起昨天晚上李锦蓉当着她的面杀了玲儿。
不知道怎么,在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安,秦泽现在不在,她还是要警惕一些的。
“太子妃,您醒了,这是殿下交代属下给您熬的药,殿下说了,一定要属下看着您喝了。”
安相沫看着追风手里捧着的药碗,皱了下眉,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咕咚咕咚几下喝完,将药碗还给追风。
迟疑了一下,安相沫开口问道,“太子殿下身边可有信任的人?”
追风立刻回道,“禀太子妃,阿雷跟着太子呢。”
安相沫点点头,转身看到绿柳她们拿来了早膳,便开始用膳。
正吃着的时候,存梅园的大门被猛的推开,哗啦啦冲进来一队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