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池带着两个侍卫从外面快步走进来,在他的身旁,还跟着一个身穿绿色薄纱百褶裙的妙龄女子。
安相沫跨步迎到门口,将俩人挡在了门外,目光冷冷地看向他们。
“怀安郡主,我听说,安将军被你们的人救出来了?”
听到宫池的话,安相沫神情一凛,“怎么,害怕自己做的事情败露了?”
宫池蹙眉,“怀安郡主,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我自问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啊。”
看着宫池一脸无辜的模样,安相沫紧紧攥起拳头,她真想一拳挥过去!
“你今天来这里,不就是已经得到了我父亲身死的消息吗,这会儿还装什么无辜?”
宫池听完,神色明显变了变,低声道,原来他们说得是真的。
“没错,我确实听说安将军过世的消息,特来吊唁。”
宫池话音刚落,安相沫忍不住冷冷地哼出声,“你这是在猫哭老鼠吗?”
宫池轻轻地扯了扯嘴角,“我想,你是真的误会我了。”
“误会?”
安相沫眯了眯眼睛,紧紧抿了下嘴唇,愤愤道,“人是被你们抓走的,你跟我说这是误会?”
看着安相沫不耐地神色,宫池挑挑眉。
“哥,这女人不识好歹,你还跟她解释什么!”
一旁的无极公主,宫娅娇蛮地拉了一下宫池。
“喂,怀安郡主,我跟我哥好心好意来吊唁你爹,你怎么这么不识抬举呢!”
宫娅皱着眉头,不悦地看着安相沫。
“我父亲不用敌军吊唁,我怕他老人家见到你们会灵魂不安!”
安相沫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宫娅气结,身为无极国唯一的一个公主,哪里有人敢如此对她说话?
当即,她怒视着安相沫,呵斥道,“安相沫,你放肆!”
安相沫不屑地看了她一眼,神情坚定地站在门口。
“好你个安相沫,你当真不把我哥跟我放在眼里,那就别怪我要出手教训你了!”
宫娅恨恨地说完,手腕一翻,缠绕在她手腕上的软鞭便被她拿在了手上,冲着安相沫就缠了过来!
安相沫拧眉,刚准备抬手,不想,眼前人影一闪,秦泽一把抓住了鞭子。
“哪个不长眼的……”
宫娅凌厉地看向秦泽,可是等她发现抓住她鞭子的人是秦泽的时候,神色一怔,下一秒,眼神微闪,脸颊竟也有些发红。
她放轻了力道,目光灼灼地看向秦泽,“原来是你,好吧,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跟她一般计较了!”
说完,宫娅想要抽回鞭子,不想却被秦泽紧紧抓在手中。
秦泽脸色紧绷,目光冰冷地看着宫娅,沉声道,“公主可是忘了,这里是我大秦的地方,好像还轮不到你来计较!”
秦泽的声音也如同他的目光一样冰冷,说出的话也是冷酷无情,当真一点儿也没给这个无极国的公主留面子。
立时,宫娅神色变换莫测,一阵红一阵白,竟没有跟秦泽继续吵下去。
秦泽扔下鞭子,走到宫池面前,“这里不欢迎你,追风,送宫太子出去!”
一道影子随着秦泽的声音飘过来,定定地站在了宫池的旁边。
“宫太子,请!”
“你,你们太过分了!”
宫娅在一旁忿忿地叫喊着。
“好,既然这样,今天也算是我来过了,不过,有一句话我要告诉怀安郡主。”
宫池转头看向安相沫,一双眼睛闪着诚恳的光芒,“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说完,宫池转过身,头也不回朝外走去。
宫娅迟疑了一下,目光本能地看向站在回廊下那个高大的身影,他真的是越长越英俊了啊。
一场宫池带来的风波就这么过去,安相沫转身回到灵堂前,扑通一下跪在灵前,神色戚戚。
“父亲,如果你在天有灵,请告诉我,到底是谁害了你!”
安相沫低垂着眉眼,有晶莹的泪珠低落。
“沫儿,节哀顺变,保重身体。”
秦怡君坐在四轮车上直直地看着安相沫,刚刚他没有出去,但是关于外面他们的对话他都听到了。
安相沫深吸一口气,擦了一把满脸的泪水,抬起头,“王爷,昨日忘了问,敢问你的人到那里的时候,是不是我父亲已经……”
“这个,我昨天已经问过阿春他们,据他们所说,他们到那里的时候,安将军已经……”
秦怡君正色道。
安相沫闭上眼睛,压下心底的哀伤,“不论如何,我还是要感谢你。”
一想到那个宫池居然还用她父亲的性命要挟他,她心里就一阵阵气恼,也打定主意,一定查清楚父亲到底是谁害死的,到时候她一定会为她的父亲报仇!
“小皇叔。”
秦泽冷冷地喊了一声,走到安相沫身后,手臂自然地搭上安相沫的肩。
“这里有我,你先去休息一下。”
秦泽的而声音低沉的传来,安相沫浑身一动,摇了摇头,“我没事,倒是你,应该去休息了。”
安相沫说完,转过身看向秦泽,就发现他果然面露疲色,当即轻轻地推了他一下,声音也不由得软儒下来。
“你先回去休息吧。”
秦泽目光灼灼地盯着安相沫,听着她状似关心的话语,眉梢忍不住抖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悸。
一旁,秦怡君默默看着俩人对视,那模样,仿佛是一对儿恋人一般,让他心有所想,缓缓低下了头。
“好,我听你的,不过,你也要保重身体。”
秦泽忽的倾身过来,在安相沫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轻吻,然后带着满意的神色跟安相沫惊讶的目光转身离开。
半晌,安相沫才反应过来,刚刚秦泽对她做了什么,蓦地想起秦怡君还在一旁,忍不住变了脸。
尴尬地看向秦怡君,“王爷,您为了我父亲奔波了不少,快快去歇着吧。”
秦怡君抬眸,目光落在安相沫那双明亮的眼睛上,心中微疼。
“我一个废人,什么都做不了,有什么劳累的。”
“王爷,您不要这么说!”
听到秦怡君有些自弃的话,安相沫急忙打断他的话。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不是废人又是什么,这不,我连陪着你这件小事,你都不需要。”
安相沫心中微动,低下头轻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郡主,坛子找来了。”
这时,绿柳从外面大步走进来,怀里抱着一个瓷坛。
安相沫看着绿柳点点头,“放这儿吧,你去准备吧。”
不知不觉到了子时,安相沫拨了拨长明灯,看了一眼对面安静的烧着纸钱的秦怡君,嘴唇动了动。
“王爷,时辰不早了,您该休息了。”
最后,安相沫还是开了口。
“我陪你。”
秦怡君轻轻地吐出三个字,便专注地盯着面前的火盆,不再作答。
安相沫弯了弯手指,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面对秦怡君,心里竟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让她微感不安。
忽的,安相沫感觉身后有人靠近,警觉地想要闪身,却不想整个人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安相沫。”
熟悉的声音让安相沫莫名的安下心来,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不知道什么时候,面对秦泽,她竟放下了戒备。
“我来帮你守着,你去休息一下。”
安相沫摇了摇头,“不了,明日我便要火化了父亲,今天晚上我一定要好好陪陪他。”
“好,那你就靠着我歇一歇。”
秦泽不由分说地抱紧了安相沫,安相沫眉头微皱,看了一眼对面的秦怡君,有些慌乱地想要推开秦泽。
只是,她越挣脱,秦泽就抱得越紧,两个人靠的也越近,让她的心不平静的跳动起来,挣扎了一会儿,见秦泽是在执拗得厉害,安相沫便停止了挣扎,算是默许了。
靠着秦泽温暖的身体,安相沫竟有了困意,告诉自己,只许小憩一会儿便可。
望着怀里熟睡的人儿,秦泽紧绷的神情越来越柔和,眼里倾泻出不曾说出口的情意。
“看来,你还是没有忘了她。”
秦怡君目光看向别处,开了口。
“没错,我当然不会忘了她,而且,我马上便会娶她为妻了。”
秦泽盯着安相沫的睡颜,快速回答道。
“可是,你可问过她的意思?”
秦怡君再次反问。
秦泽愣了一下,抬起头目光带着质疑看过去,“小皇叔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你可知,她心里是否还记得你,又是否愿意嫁你?”
秦怡君的声音轻轻地,但是,却字字有力。
“小皇叔,你好像管的有些多了。”
秦泽的神情渐渐冷了下来,看着秦怡君的目光,变得愈加复杂。
“我只是,希望她过得幸福。”
秦怡君朝着秦泽怀里望过来,平淡无波的眼眸里,竟似乎泛起阵阵涟漪。
秦泽冷脸,一只手脱下外袍,将安相沫整个人都蒙住,淡声道,“小皇叔放心,我一定会让她幸福的。”
秦怡君突然正了颜色看向秦泽,“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件事,你还没有告诉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