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相沫美眸轻闪,抬头看了一眼脸色未变的秦泽,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只是,李锦蓉刚刚说的她明白,她明着是在关心她的身体,实际上是在暗示他人,她与秦怡君关系不明。
呵……,这个李锦蓉的,当真把那些后院女人之间的阴谋伎俩都学会了。
“刚刚王爷说三日后启程回怀安城,我想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去送他x一程。”
“你觉得想去便去。”
秦泽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坐到床边。
“时辰不早了,早点儿歇着吧。”
此话一出,一旁伺候的绿柳,好雨还有时节急忙退了出去,将门关好。
安相沫感受到身旁忽的多了一个人,心里有些失措,她本能地朝里面挪了挪。
秦泽则一脸淡定地脱下鞋袜,然后又脱下了外衫,只着一件黑色的中衣。
一股属于秦泽身上特有的皂角香味儿钻进安相沫的鼻子里,让安相沫有种熟悉的感觉,很有一种莫名的亲切。
“睡吧。”
秦泽拉过被子给俩人盖上,然后一只胳膊自然地揽住了安相沫。
安相沫就这样被秦泽搂进了怀里,整个人都不免怔住,愣愣地看着秦泽的侧颜,一时竟忘了动作。
“我很好看吗?”
蓦地,秦泽忽的开口,惊了安相沫一下,安相沫急忙移开目光低下头,脸颊发热。
“你,今天就在这儿睡了?”
安相沫犹豫了一下,轻声道。
“不然呢,怎么我睡在这里有什么不对吗,还是你希望我去玲珑苑?”
听着秦泽染上不耐的话,安相沫喉头发堵,什么都不再说下去。
不过,暗暗的,安相沫的心底竟不可抑制地生出一丝丝窃喜,这种陌生的感觉让她慌忙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躺在秦泽的胳膊上,安相沫一动都不敢动,然后在紧张中睡着了。
本来闭着眼睛的秦泽忽的睁开眼,微微侧头,看着安相沫静谧的睡颜,嘴角不自觉地上挑。
蓦地,秦泽忽的想起白天跟追风查探的事情,笑意一下子消失,拧眉看着安相沫。
一夜无话,早上安相沫感觉脖子有点儿疼,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还躺在秦泽的胳膊上,愣了一下,抬头看着秦泽还在熟睡,轻轻地起身。
安相沫不由自主地看向秦泽,就见他的眉头在熟睡中轻轻地皱着,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
几乎是情不自禁地,安相沫伸出手,手指抚上秦泽的皱成一团的眉梢,想要将它抚平。
垂眸的瞬间却对上了一双刚刚睡醒还带着迷茫的目光。
“咳,你醒了。”
安相沫尴尬地打了声招呼,讪讪地收回手。
秦泽挑了挑眉,“睡得可好?”
他的话让安相沫想到昨夜竟枕着他的胳膊睡了一夜,不禁脸上一红,轻轻地嗯了一声敷衍过去。
秦泽轻笑了一下,想要抬起胳膊的时候才发现那条胳膊已经木了,自然地吸了口气。
“怎么了?”
安相沫关心地看着秦泽拖着胳膊轻轻转动。
秦泽给了她一个邪魅的眼神,微微一笑,“麻了,但是我愿意天天麻。”
安相沫再次脸红,心里忍不住暗暗牢骚,这个秦泽,越发贫嘴了。
猛的,安相沫想到昨天晚上临睡的时候秦泽好像因为她要去给秦怡君送行的事情而生气,怎么就这一晚上又不气了?
这个秦泽,她真的有点儿看不懂他了。
等到秦泽穿戴好之后,转过身双手杵在安相沫两旁,一双眸子熠熠生辉地看着她。
“我去跟父皇禀告,说你身体抱恙,等过几日再跟他还有母后请安。”
秦泽目光一直盯着安相沫的眼睛,声音低沉到沙哑,带着浓浓的柔情。
安相沫差点陷进秦泽这魅惑人心的声音中,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却依旧有些茫茫然,被动地点点头。
秦泽欺身在安相沫额头上落下一个重重的吻,转身出了房间。
安相沫愣愣地看着紧闭的房门,对于秦泽突如其来的柔情心慌不已。
“郡主。”
好雨从外面走进来,手里端着洗漱用品。
“好雨,以后记得要叫太子妃。”
绿柳从后面皱着眉头轻轻责怪道。
好雨吐了吐舌头,“好雨知道了。”
“可惜那个李将军的女儿也是太子妃,奴婢真替郡主叫屈,要是早就订好的也就罢了,关键是竟然在成婚那天搞这么一出,要我看,弄不好这都是太子跟皇上的计谋,太子爷早有此意,又不好跟郡主说,所以才跟皇上搞了这么一出。”
时节撇撇嘴,一脸愤愤。
安相沫蹙起眉头,目光严肃地看向时节,“时节,不得乱说,你这直来直往的性格也是要收敛一些了,以后若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就不要说话了。”
时节看着安相沫紧绷的神色,把本来要说的话咽了回去,抿着嘴站到了角落里。
好雨无奈地看了一眼时节,来到安相沫跟前伺候安相沫洗漱。
“太子妃,你今天的气色好多了。”
绿柳一边说着一边将端着汤药走过来。
安相沫一见那碗黑乎乎的汤药,神色立即就不好了,当即皱了下鼻子。
“我都好了,这个就不用了吧。”
“那可不行,太子爷刚刚特意交代了,一定要奴婢看着您喝下去。”
绿柳瞪着眼睛看着安相沫,语气坚定。
听到是秦泽交代,安相沫瞬间没了脾气,他那个性格她是知道的,每每面对她的时候,那是执拗地不得了。
没办法,安相沫只能闭上眼睛,捏着鼻子将汤药一股脑喝完。
梳洗了一番,绿柳拿出大红色的鎏金石榴裙,“太子妃,穿这个吧。”
安相沫看着那鲜艳的大红色,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父亲惨死,脸色瞬间有些不好看。
绿柳看到安相沫变了脸色,当即明白了,只是,郡主刚跟太子爷大婚,总不好穿素吧。
“太子妃,您刚刚大婚,不好穿得太过素净。”
好雨在一旁轻声提醒道。
安相沫叹了口气,“把我那件白色的长衫拿过来我套在里面,在房间里就穿这个,等出去的时候在披上那件吧。”
好雨跟绿柳相互看了一眼,默默地照着安相沫的话去做了。
在房间里看了一早的书,安相沫觉得有些烦闷,这些年跟着父亲南征北战习惯了,突然闲下来做一个闺房女子,对于她来说,比想象中的要困难多了。
一直陪着她的绿柳坐了一会儿也有些坐不住了,轻轻地在房间里来回走动。
“绿柳。”
安相沫放下书,轻轻地抹了抹额头。
绿柳急忙停下来,“太子妃,属下……,奴婢是不是吵到你了。”
听到绿柳别嘴地称呼,安相沫叹了口气,“绿柳,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自称吧,属下我听着也怪别扭的。”
绿柳一听脸上一喜,冲着安相沫一抱拳,“是,属下遵命!”
安相沫看着她,会心一笑,“别说你了,我都快要待出虱子来了,虽然父亲平日里也教导我要知书识礼,温文尔雅,可我自由惯了,实在有些无法适应。”
“对了,祖母她还好吗?”
“太子妃,老夫人已经回了清馨园。”
安相沫点点头,想着应该过去看望,便站起了身。
“我们去祖母那里看看吧。”
绿柳应是,急忙拿过一旁的红色石榴裙给安相沫穿上。
安相沫带着绿柳,好雨跟时节出了存梅园快步朝着清馨园走去。
行至一半,她们到了刚刚修好的人工湖,就见几个下人手里提着一只鹦鹉走过来。
路过安相沫的时候,他们纷纷跪下行礼,这时候,那鹦鹉竟也开了口,不停地叫着,“太子妃好,太子妃好!”
安相沫眼前一亮,祖母平日里闲来无聊,这个鸟儿若是送她,便是有了解闷的东西了。
想到这儿,安相沫看着为首的那个青衣男子问道,“你这个鸟儿从哪儿买的?”
青衣男子一听,急忙拱手,“这是它自己飞来的,我们便捉了来,如若太子妃喜欢,您只管拿去。”
安相沫一听,点点头。
绿柳走过去,刚准备从青衣男子手里接过鸟笼,身后响起了说话声。
“呦,这鸟儿真好看。”
安相沫回头,就看见李锦蓉带着众多婢女浩浩荡荡地走了过来。
“安姐姐也在呢。”
李锦蓉看到安相沫,脸上堆起笑容,不咸不淡地打了声招呼。
安相沫点头,“李小姐。”
听到安相沫再次喊她李小姐,李锦蓉脸色变了变,不过很快她的目光就转到了那只鹦鹉身上。
“这鸟儿真漂亮,我要了!”
李锦蓉不管不顾,直接开口就定下了!
那青衣男子听完脸色大变,直接跪了下去。
“回,李太子妃,这个鸟儿,这个鸟儿已经给了安太子妃了!”
因为俩人地位相同,府内的下人只要连着她们的姓氏来喊了。
听完青衣男子的话,李锦蓉眉头深深一皱,“这鸟儿明明还在你手上,怎的说是安姐姐的了呢,你这是在唬骗与我吗!”
李锦蓉的呵斥让那青衣男子浑身一抖,“小的,小的不敢!”
李锦蓉眉头一立,“还不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