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消息真灵通啊。”
安相沫目光怔怔地看着宫娅,想要在她的脸上看出什么。
“我也是刚好出来遛弯的时候听说的,安郡主你没事吧。”
宫娅看着安相沫,继续一脸关心地问道。
“我很好,多谢你的关心。”
安相沫淡淡回道。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李锦蓉忽然开口问道。
小公公弯着腰,恭敬地作答,“回容贵人,杂家奉了皇上的命令带安郡主去乾清殿。”
“去那儿做什么?”
李锦蓉皱眉。
“训诫院烧了,皇上便叫安郡主去乾清殿休息。”
“去乾清殿?”
宫娅听完,不禁讶异地皱起了眉头,那可是皇上的住处,居然要她过去住!
李锦蓉的脸色同样不好,她冷哼一声,“安姐姐这个计策好,自损八百伤敌一千啊,不愧是大将出身。”
听着李锦蓉酸溜溜的话,安相沫没有在意,她现在心里全是时节的死,根本没有心思跟她们两个纠缠。
“如果你们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去找皇上,我今天心情不好,没时间陪你们玩儿。”
直截了当地,安相沫不耐地将她们接下来想说的话都挡了回去,然后看了一眼小公公。
“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小公公急忙点头哈腰,满头冷汗地看了一眼宫娅,又看了一眼安相沫,权衡利弊,还是觉得虽然安相沫看上去温温柔柔的,可的确是最不好惹的,当即急忙给安相沫引路。
李锦蓉想要说什么,宫娅拉了她一下,目光闪闪地盯着安相沫的背影,里面有阴霾渗出。
再次回到乾清殿她从前住的那个房间,安相沫有些怔忪。
“郡主,您不要伤心了,也许这就是她的命吧。”
绿柳叹了口气,扶着安相沫坐下。
安相沫忽然觉得胸口发闷,喉头热辣辣的,熟悉的渴望让她心中一慌,一把推开了绿柳。
绿柳错愕地望着安相沫,不明所以道,“郡主,什么事?”
安相沫皱着眉头,依旧做出向外推她的手势,不许她靠近。
“绿柳,别过来!”
看着安相沫变了的脸色,绿柳一怔,恍然明白了什么!
“郡主,您等着,我去找皇上!”
说完,绿柳慌忙地转身往外跑。
安相沫双手紧紧地抓着椅子,抑制着内心的渴望。
哐当一声,房门被用力推开,一道身影风也似的跑到她的跟前。
“沫儿!”
秦怡君将手心里的一粒药丸塞进安相沫的嘴里,然后运气帮她加快药效的发作。
安相沫紧紧抓住秦怡君的手,好一会儿情绪才渐渐平静下来。
可是,秦怡君的手背已经被安相沫抓住了血痕。
安相沫急忙收回手,歉疚地拉住秦怡君的手,“对不起,我……”
“沫儿,我没事。”
秦怡君反手握住安相沫的手,“这顶药只剩下最后一粒了,不过好在我们很快便大婚了,这样,你就没事了。”
秦怡君抬手擦了擦安相沫汗湿的头发,满脸心疼。
“但愿,能够真的解蛊。”
安相沫瘫坐在椅子上,淡淡道。
秦怡君看着安相沫恍惚的模样,心头涌上一抹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好像是,终于得到了他一直想要的东西,但是却总觉得有些讪讪的感觉。
“皇上,时节房间起火的原因找到了吗?”
安相沫抬头看着秦怡君,眼含期待的问道。
秦怡君目光闪了闪,“朕已经将这件事情交给阿春了,相信他很快便可以查清楚了。”
“如此便好,辛苦阿春了。”
安相沫虽然心中着急,但也不好太过催促,只能暗暗打定主意等她自己要去那儿再看看。
只是,还不等她去查看出什么,绿柳却给她带来了一个特别不好的消息。
“太过分了!”
绿柳站在安相沫面前一脸愤愤地跺着脚。
安相沫看着她一脸气急败坏的模样,叹了口气,“怎么了。”
“郡主,你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你吗,他们说你是天煞孤星,是煞星,克父克母,凡事你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绿柳顿了一下接着道,“还有那些大臣们联名上奏,反对皇上跟你成婚,说您是叛贼之女,是罪人!”
安相沫静静地听着,现在她的心已经经得起敲打了。
只是听到这样的话,安相沫的心里还是不免有些不舒服。
“郡主,你说皇上会不会妥协,会不会真的不跟您成亲,那您的蛊毒怎么办!”
绿柳又担忧又着急。
安相沫淡定地按住她,“别急,成不了婚就算了,这也许就是命中注定吧。”
轻轻地移动脚步,安相沫站到窗户那里,望着外面,蓦地想起几天前秦泽从这里进来,跟她说了要带她离开这里的话,一晃这么多天没见,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晚上的时候,秦怡君像往常一样过来跟安相沫道晚安,他跟安相沫聊了一会儿,却只字未提绿柳说得那件事。
眼看着他起了身要走,安相沫终于忍不住地开了口,“皇上,我听说外面现在有很多关于我的流言蜚语,我跟你说这个不是别的意思,而是,如果那些影响到了你,你只管跟我说,不管你做任何决定我都不会有怨言。”
安相沫的话让秦怡君神色越来越深邃,他低下头,嘴角噙着一抹笑容,满脸轻松地冲着安相沫挑了挑眉,“沫儿,我现在是皇上,你觉得会有人左右得了我的决定吗?”
看着秦怡君脸上的笃定,安相沫皱了下眉,想要说出的话又咽了回去。
“沫儿,你放心,婚礼如期举行,你就安安心心等着做我的新娘子好了!”
秦怡君握住安相沫的肩头,低下头在安相沫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轻吻。
“不要胡思乱想了,早点儿睡吧。”
说完,秦怡君给了安相沫一个安心的微笑,转身走了出去。
安相沫心思飘忽,纵使秦怡君现在是皇上,可是船能载舟亦能覆舟,她不希望因为她而让朝野大乱。
只是,安相沫忽然觉得绿柳白天说的那些话似乎并非凭空而起,应该是有心人散播出去的,要知道,谣言的力量是无法估量的。
那么,散发这些谣言的人,应该是不想要她跟秦怡君成婚,那么,很显然,这皇宫里谁不想要她跟秦怡君成婚,很显而易见了。
其实她不怕死,但是她怕祖母好雨,还有绿柳她们从此便无依无靠,还有秦怡君,他是为了救她才也中了蛊的,所以,成婚是她的责任,她不能自私地选择潇洒地离开,而是要继续压抑的生活着。
还有两日,便是安相沫跟秦怡君大婚的日子里,除了每日听绿柳说那些大臣又怎么怎么上奏,怎么怎么跪求的事情,安相沫每日都会去训诫院那里,她总觉得在那里能够找到些什么似的。
“郡主,我们把这里都翻遍了,也没什么发现。”
绿柳一边低头找着,一边嘀咕。
安相沫没有回答,只是专心拨着断壁残垣,走着走着来到倒塌的床旁,这大床只烧剩一副架子了。
心里一动,她用力掀起断裂的床板,床底下,赫然还有着没有燃尽的煤油!
安相沫眼神闪闪地盯着那煤油,这床底下以前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因为早在她们住进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是秦怡君重新建造的,她也细细检查了一番,所以她敢肯定,这里从前一定是没有煤油的。
“郡主,你发现什么了吗?”
见安相沫站在那儿不动,绿柳急忙走过来,探头一看。
“咦,哪里来的煤油啊!”
说着,绿柳俯身去用小棍拨弄,忽然叮当一声,一块铁质的腰牌出现在了她们面前。
绿柳捡起来放到安相沫面前,俩人细细一看。
就见腰牌上面刻着一个大大的宫字!
脑海里自然而然地响起宫娅,安相沫紧紧攥着那腰牌,转身朝着她的宫殿走去。
“郡主!”
绿柳心中一惊,急忙追了过去。
“郡主,你要去哪儿?”
绿柳追上安相沫,急急问道。
“我要去找宫娅。”
安相沫一边说,一边加快了脚步。
“不行啊,郡主,单凭这一块腰牌什么都说明不了,反而会打草惊蛇的!”
绿柳拉住安相沫的胳膊,分析道。
安相沫心里一怔,猛的停下脚步,没错,绿柳说得对,她的证据实在不足,可是,这腰牌的确是宫娅的,她曾曾经在宫娅的身上见到过,之所以认得这么清楚是因为,这腰牌底下有一个小豁口,如果是巧合,总不能连这个地方都巧合吧。
所以,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宫娅曾经去过时节的房间!
安相沫用力咬着牙,“好,暂且让她安稳几天,我一定会找到证据的!”
长长的叹了口气,安相沫跟绿柳返了回去。
很快,便到了她与秦怡君大婚的日子。
望着镜子中穿着一身红妆的女子,安相沫竟有些恍惚,仿佛镜子里的那个人根本不是自己。
“哇,郡主,您今天真漂亮!”
绿柳一边给安相沫整理一边不吝啬地夸赞着。
安相沫低下头心中有些戚戚,没想到她竟披了两次嫁衣,这不得不让人唏嘘感叹啊。
而此刻的皇宫一个无人的角落里,一个带着面具的影子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