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追风!”
安相沫看着转瞬间跑到跟前的人,喊了一声。
秦泽测过身看着追风,看着他安全无虞,放了心。
“太子殿下,太子妃,你们终于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回来的!”
追风显得很激动,所以语速有些快。
“追风,你还好吗?”
安相沫率先开口。
追风急忙拱手道,“属下很好,多谢太子妃挂念!”
秦泽看着追风,眼里染上笑意,抬手在追风的肩上不轻不重地拍了拍。
“一切平安便好,我父皇呢?”
“皇上在将军府,太子,太子妃请随属下来。”
追风说完在外面带路,秦泽牵了安相沫的手跟着追风而去。
三个人很快便到了将军府,一进到院子,安相沫便看到一个佝偻的背影。
秦泽一下子顿住,站在门口有些失神。
半晌,安相沫听到秦泽从嗓子眼发出了一声,“父皇。”
安相沫一愣,转头诧异地看着那佝偻的背影,那竟然是秦怡生吗!
些许时日未见,他怎变得这般苍老了?
不知为何,看着前面迟暮的老者,安相沫心里对他的那么愤恨竟有些变淡了。
转过头,安相沫看着面色怔怔的秦泽,心里知道他现在心里跟她的想法应该是一样的,毕竟那是他的父亲。
秦怡生缓缓转过头,当他看到秦泽跟安相沫的时候,眼底一亮。
“泽儿?”
秦泽抬脚,大步走到秦怡生面前。
“父皇!”
秦泽单膝跪地,给秦怡生请安。
秦怡生双手搀扶起秦泽,原先明亮的双眼此刻变得有些浑浊,“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说着话,他的目光望向不远处呆呆的安相沫,轻轻地点了点头。
安相沫眉头微微一皱,看着面前这个头发须白,面容憔悴的老人,她重重呼出一口气,冲着他福了福身。
可是没想到下一刻秦怡生松开秦泽,缓步走到安相沫面前。
“安相沫,有件事我有必要跟你说清楚。”
看着秦怡生严肃的面容,安相沫也正了脸色,认真地看着他。
“我从来没有下过要处死安将军的命令,那李将军是秦怡君安插在我身旁的奸细,你父亲也是他害死的,或者,更直接一点儿的说,你父亲,是秦怡君害死的!”
安相沫惊愕的瞪大眼睛,什么!
他说,父亲是秦怡君害死的!
怎么可能,那时候,秦怡君还大老远跑去无极国给她送消息呢,怎么会是他害死的父亲呢?
而且,他跟父亲有并肩奋战的情谊,父亲还救过他的命,他怎会杀了父亲呢!
安相沫眼里闪着质疑摇着头,怎么也不肯相信秦怡生的话。
但是,脑海里一个直觉告诉她,秦怡生现在没有说谎。
“沫儿,先别想那么多,我想有些事情终究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现在你需要好好休息。”
秦泽过来拉住安相沫的胳膊,将她拉回以前的房间。
安相沫松开攥紧的拳头,她现在有一种想要去找秦怡君问个明白的冲动。
“沫儿,听话,先休息。”
秦泽双手按住安相沫的肩,拧眉看着她。
安相沫抬眸,喃喃道,“秦泽,如果真的是秦怡君杀了我父亲,那么,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看着安相沫认真的眼眸,秦泽抬起手,拍了拍安相沫的头顶,然后将她拥入怀中,“记住,不论你做什么,我都在你身旁保护着你。”
安相沫嗅着秦泽身上的雨水的味道,轻轻滴闭上了眼睛。
简单休息了一晚,第二日,安相沫跟秦泽变不放心地去了涪城城楼。
通过远镜,安相沫他们看到了驻扎在距离涪城三里地的无极过大军的军营。
“他们迟迟不肯攻城,想来是想要采取上次宫池对付我们的办法了。”
安相沫放下远镜,笃定道。
秦泽点头,“只不过,他们忘了,我们也可以反其道而行,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安相沫听完,微微一笑,目光亮亮地看着秦泽,“对,还有,我觉得我们要化被动为主动了。”
“怀恩怀先听令!”
安相沫转过身,大声呵道。
怀恩呵怀先向前一步单膝跪地,齐声道,“末将在!”
“我命令你们两个去打探无极国运送粮草的详细路线,越精细越好!”
怀恩跟怀先互相看了一眼,怀恩踌躇地看着安相沫,犹豫道,“安副将,您还想抢夺他们的粮草吗?这个太子可不像宫池,我们恐怕不会那么容易逃脱。”
安相沫挑了挑眉,“若是能抢来那是最好,但要是抢不来,那么不妨就毁了吧。”
看着怀恩还有些疑惑的目光,安相沫摇着头叹口气,“我们城里的粮食贮备至少还能坚持半年,至于他们,若是没了粮草,恐怕支持不了多久,到时候,他们受不住便会选择进攻或者干脆班师回朝,无论哪种,只要他们动了,我们才能更好的防御。”
听了安相沫的解释,怀恩恍然大悟,脸上浮现笑意,用力拱手,看着安相沫的眼里尽是崇拜。
“是,末将明白了!”
怀恩怀先领命而去,一旁的绿柳跟追风着急了。
“郡主,我做什么!”
“追风谨遵太子妃命令!”
安相沫眨了眨眼,“你们两个,去军营附近打探,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绿柳刚想称是,瞥见一旁的追风,脸上用上尴尬,“郡主,我跟他一起去吗?”
安相沫点头,“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绿柳看着安相沫脸上的严肃,深知这样的安排是最适合的,急忙低下头,“是,属下领命!”
追风也急忙抱拳,“属下也领命,还会保护好绿柳。”
没想到追风后面又加了这么一句话,搞得绿柳脸色一变,低着头快步走下了城楼,追风感激地看了一眼安相沫,又冲她拱拱手,小声道,“属下谢太子妃给机会!”
安相沫一怔,看着追风离开的背影,不明所以道,“他在谢我什么?”
猛地,安相沫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什么,想了一下,最终无奈地笑了。
“秦泽,要不我把绿柳叫回来?”
“沫儿,不要多想,这样安排是最好的安排。”秦泽脸上浮现信任。
“那么我呢,你可有安排我做什么?”
秦泽偏着头,眼里带着些许笑意,掖挪地看着安相沫。
安相沫眨眼一笑,“你跟我一起,去无极国看望宫池,如何?”
秦泽眼里的笑意消失,脸色有些凝重,“你担心他?”
安相沫看着秦泽变化的脸色,心里明白他这是有些生气了。
“秦泽,不论如何,我始终是亏欠了他,而且这次若不是为了救我,他也不会撇下无极国的事情,以至于现在他没了太子之位,我理应去看他,知道他现在是否安全。”
秦泽定定地看着安相沫喋喋不休的小嘴,忽然低下头,用力吻住了她。
安相沫的话被堵住,被秦泽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住,任凭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了她。
“秦泽,你……”
安相沫羞恼地推开秦泽,看着他脸上得逞的笑容,又瞥见一旁偷笑的士兵,安相沫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混蛋!”
安相沫低低的轻骂了一声,扭头走下了城楼。
再次回到将军府,安相沫准备去无极国打探宫池的情况。
看着镜子里渐渐出现的一个留着一撇小胡子的瘦弱小公子,安相沫笑了笑,镜子里的小公子也跟着笑了笑。
这时候,安相沫不禁想起了莫笺,多亏他曾经指点一二,才让她能够稍稍易了容,这样去无极国更保险一些。
自己收拾完之后,安相沫又拉着秦泽给他易容了一番,转瞬间刚刚挺拔英俊的秦泽就变成了一个满脸胡须的大汉。
“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安相沫满意地拽了拽秦泽的胡子。
“沫儿你要答应我,等到所有的事情完成之后,你还欠我一个洞房花烛。”
秦泽忽然附在安相沫的耳旁,低声道。
安相沫脸上一热,娇嗔地推开他,“乱说什么呢。”
眼看天色渐晚,安相沫跟秦泽加快脚步出了涪城。
摸了摸腰间挂着的一小钱袋子金花生,安相沫庆幸不爱财的自己在缴获土匪的老巢的时候,喜欢上了这个金花生的形状,才拿了不少。
两个人一路急行到了无极国都城城外。
安相沫只见城墙外边一片寂静安宁,就知不知道里面现在已然多样的天翻地覆了。
等他们到了无极国城门底下,月亮已经悄然地爬出来,无极国的城门马上也要关了。
眼看着那士兵马上就要把城门关上,安相沫紧走几步拦住他。
“军爷,我跟大哥赶了一天的路,想要去城里投奔亲戚,如今天色已晚,还希望军爷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去找个客栈。”
那士兵眉头一挑,刚刚板起脸,安相沫眼疾手快地往他的手里塞了一把金花生。
那士兵低下头,火光的照耀下,手里一片金光灿灿,当即变直了眼。
将手攥起,那士兵冲着对面的士兵点了点头,然后给了安相沫一个眼色,装模作样道,“好了好了,看你们可怜,就放你们进去吧,快去快去,我们等着关门呢!”
安相沫连连道谢,拉着秦泽进了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