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不甘心,也很不情愿,但是没办法,和歌纯一郎在入侵者的手上,随时随地都能够要了和歌纯一郎的命,就算是给这些警察一百个天大的胆子都不敢因为他们的冲动而导致和歌纯一郎被杀掉这样的事情发生。
一个入侵者跑了,最多就是一件比较头疼的事情,可是一旦和歌家族的掌门人因为东京都警察总局的警察的莽撞而被入侵者杀掉了,那么恐怕整个东京都警察总局的警察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谁都不敢做这个出头鸟,而和歌纯一郎带来的几个保卫队的核心成员,更是咬牙切齿地盯着叶静川,恨不能吃他的肉。
事实上他们的心情比警察更加悲观,因为警察退出去了,好歹面子上吃点亏,但是毕竟真正责备不到他们这些警察的头上,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国家执法人员,最多就是一个办事不力然后头头脑脑被换掉而已,例如那个警察总局的局长山本左一郎,可是他们不同,他们是和歌家族的保卫队成员,最高的使命就是保护家族不受到威胁,可是就在他们的团团保护中,和歌纯一郎这个家族的掌门人被人劫持了!
不管今晚和歌纯一郎会不会有事,他们的好日子都到头了。
四个保卫队员面如死灰。看向叶静川的眼神更是喷出愤怒的火焰。
可是愤怒有用吗?愤怒有用的话,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这么多不太平的事情发生了,再憎恨,他们也只能乖乖地跟着警察一起退下楼道。
“告诉他们,我要一辆车。”叶静川淡淡地对和歌纯一郎吩咐道。
要车干什么?自然是跑路了,难道等死不成?和歌纯一郎牙齿都咬出了血,就是一声不吭。
“看来你比我想象的更加倔强啊,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哦。”叶静川轻笑道,似乎对和歌纯一郎的不配合一点都不生气,不过他的动作可比他的语气要直接和凌厉多了,叶静川的手指,死死地扣在了和歌纯一郎的喉头上,只是稍微一用力,喉头传来几乎要被捏碎的剧痛就让和歌纯一郎的脸色发白。
“等等!”和歌纯一郎心知此时势不如人,再怎么样都只能咬牙认下,他不想死,更不想现在死在了身后这个莫名其妙来历不明的入侵者的手上, 他铁青着脸,原本忍耐了二十年,以为忍到了把和歌野望赶走,自己继承了和歌家族的最高权力就忍耐到了头,以后只有别人忍受他,可是现在,他居然还要忍!忍身后这个入侵者!
和歌纯一郎脸色铁青,咬着牙对警察吐出一句,“准备一辆车,快点去!”
听了和歌纯一郎的话,警察们面面相觑,最后一个个都退下了楼道。
脚步声渐渐地远去,而叶静川也拉着和歌纯一郎一步步走下楼梯。
每一步,都走得无比的小心,他要面对的可是整个东京都警察总局的所有力量,他不能不小心,对方肯定有狙击手,一个不小心疏忽大意了,被爆头都是可能发生的,所以叶静川把整个身体都藏在了和歌纯一郎的身后,除了一只扣着和歌纯一郎喉头的手,全部没有露出来。
而和歌纯一郎被叶静川劫持着,更是连动弹的余地都没有,走动下楼,什么时候迈步,迈步出去多少距离,全部在身后叶静川的控制中,甚至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多余的动作都要忍受喉头上叶静川手指发力带来的剧痛,死死地咬着牙关,和歌纯一郎现在也只能跟着叶静川的命令去走。
为了确保绝对的安全,叶静川甚至没有去选择电梯,而是这么一层楼一层楼地走下了大楼。
总共57层,走到了1楼大厅的时候,一步步后退下来的警察和一步步逼近下来的叶静川都走得无比麻烦和疲惫。
双方隔着一条楼道的距离,缓缓地退到了总部大楼外。
推开了玻璃门,风雨交加。
外头,黑暗的雨夜几乎被无数闪烁着红蓝光芒的警报灯给点亮了, 不过因为有和歌纯一郎之前的命令,所有的警车都让开了,中间停放着一辆已经打开了车门的警车,显然就是为叶静川准备的。
而山本左一郎,这个时候就站在人群的后面,他早就接到了楼上发生变故的通知,因此见到了和歌纯一郎被劫持下来的一幕也不算是意外,不过却不代表他不紧张。
这可是和歌纯一郎啊,不是普通的老百姓人质啊,和歌纯一郎万一发生一点点意外,他就完蛋了。
咬着牙,山本左一郎拿出对讲机对着早就布置在了附近制高点的狙击手说,。
“怎么样?找不找得到机会动手?”
很快,对讲机里就传来了狙击手无奈的声音。
“对方很狡猾,身体都藏在了人质的身后,如果强行动手射杀的话,人质肯定会先作为盾牌承受我们的子弹,风险太大了。”
山本左一郎狠狠地一跺脚,满脸愤恨和无奈。
“局长,是否强行动手?”
这个时候,不识趣的狙击手问。
事实上这个问题也是正常的, 所谓解救人质第一只是相对而言的,也要看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如果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在这样的情况下被一个入侵和歌财团总部大楼的入侵者给劫持了,恐怕山本左一郎会毫不犹豫地下令强行动手,能够救下来人质自然是最好的,救不下来也没办法, 是人质运气不好,当然,这样的事情公众肯定不会知道的,他们看到的消息永远都会是穷凶极恶的歹徒临死前杀掉了人质泄愤,而歹徒也被英勇的警察当场击毙。
所以,并不知道和歌纯一郎身份的狙击手才会有这么一问。
只是,山本左一郎可能在这种时候下令强行动手么?
如果说今晚的事情还只是让他的政治生涯走到了终点,可如果下令强行动手的话,那么就代表着他的生命也走到了终点。
本就愤怒的山本左一郎闻言顿时大声呵斥,“你是白痴吗?看不见人质在对方的手上?要是动手伤到了人质,你跟我都要玩完!”
说完,山本左一郎气呼呼地对对讲机吼道:“继续找机会,这个歹徒带着人质上车的时候会产生一些空挡,如果机会合适就动手,记住,这个人质的身份非同小可,绝对不能伤害到他,要确保人质绝对安全的前提下才动手,否则……否则宁愿放弃计划!”
放弃计划,这就意味着要眼睁睁地看着叶静川挟持着和歌纯一郎大摇大摆地离开,一旦发生这样的事情,不管结果如何,他这个警察局长算是当到了头了。
想到自己刚当是东京都总局的局长还没有两年,还有大把的政治前途却因为今晚的事情彻底葬送,山本左一郎对叶静川这个入侵者的愤恨就空前地强烈。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啊!
而这个时候,警察形成的包围圈步步后退,叶静川已经挟持着和歌纯一郎走到了大楼外面。
风雨迎面而来,浑身都打得湿透的和歌纯一郎眯起了眼睛,感觉狂风包裹着暴雨打在自己脸上,让他无法睁开眼睛,晃的人眼晕的警报灯更是把周围的环境熏染得跟他的心情一样复杂和阴沉。
这个时候,副局长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过来请示说:“局长大人,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办你娘啊!老子知道什么事情都该怎么办的话要你们这些酒囊饭袋什么用!?狂躁中的山本左一郎恨不得一靴子把眼前这个整天就知道溜须拍马的副手给踢开,但是他不能,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红着眼睛的山本左一郎咬牙说:“我已经通知了狙击手找准机会动手,但是这个人质太重要了, 我们不能冒险,实在不行的话就放他离开!”
“放他离开!?”副手一脸错愕。
“没错!离开!”山本左一郎咬牙说,事实上,他也有自己的算盘,和歌纯一郎被挟持,他这个警察局长是板上钉钉的完蛋了,但就算是这样,能够保得住小命就还有翻身的希望,毕竟这么多年来他在政治上还有一些积累的,他的打算就是……和歌纯一郎被入侵者叶静川劫持离开,不管结果和歌纯一郎是死还是活,起码不是因为警察不是因为他而死的,那样的话,他最多辞职不干走人。
可要是和歌纯一郎因为自己的命令而死掉,不管是被自己的狙击手误杀还是因为被受到攻击而暴怒的入侵者杀掉,都跟他脱不了关系,所以他只能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听见了山本左一郎的确认,副手一愣,随即脸上忽然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人质是什么身份,别人不知道他这个警察局的二把手可是很清楚的, 也知道一旦让入侵者挟持着和歌纯一郎离开那么山本左一郎这个局长就玩完了……一把手倒台了,谁上去的希望最大?不还是自己这个二把手?
之前还满是焦急的他脸上露出一闪而过的喜色,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眼前的山本左一郎还盯着自己呢,心虚地悄悄抬起头,却见到山本左一郎那阴鸷的脸色,心中急跳,自己那点心思可千万不能被山本左一郎发现,现在的他还是一把手,得罪他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不过,他之前露出来的一点点喜色虽然收敛的很快,甚至只有短短的一瞬间,马上就换成了一副悲痛和焦急的表情,可哪里逃得过山本左一郎的眼睛?
山本左一郎狞笑一声,自己倒霉可以,可临死也拉一个垫背的感觉也不错!
“伊藤君,这个命令,你替我去下达。”山本左一郎冰冷地说,语气冰冷,不容置疑。
“什么!?”叫伊藤的副局长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一样几乎跳了起来,尖锐的语气满是难以置信和不甘愿。
一旦狙击手没有机会开枪,那么只能眼睁睁看着入侵者挟持着和歌纯一郎离开,这个命令谁下达谁就死,因为这份责任必然要追究到山本左一郎这个现场的最高负责人和具体下达命令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