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快醒醒。”叶轩蹲下，手搭上古重阳的脉搏，轻声呼唤。
杨素真站在一旁，笑道：“放心，你师傅只是暂时昏迷，无论谁服了我的九转还魂丹，都不可能轻易死亡，何况他本身修为不弱。”
叶轩看了看，古重阳的脉象很平缓，没什么大事儿，但丹田受损，一时半会儿修复不了。
他先放下古重阳，冲杨素真抱拳道：“前辈，请问你和杨昊天有何恩怨？”
其实叶轩已经猜到，面前神通广大的仙姑是第二个修炼成人的人偶，否则杨昊天怎么一口一个孽障地称呼她？
不过，他不敢唐突地开口断定。
杨素真目光闪烁，别过脸似乎想掩饰什么，沉默片刻方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和霍如风鲁三元一样，是杨昊天雕刻的人偶。
八十一个人偶，只有我是女性模样，因此杨昊天栽培我时，倾注了一些难言的情愫，我也因此和霍鲁二人不太一样。”
叶轩从她难以启齿的表情中猜到，杨昊天八成和唯一的女性人偶进行若干年的双修大法。
男女双修，阴阳互补，杨素真的体质很可能在双修过程中发生改变，甚或能力远强于霍鲁二人。
叶轩没戳破这点，又问道：“前辈，你的舍利子威力不小，不知是何来历。”
“三颗舍利子乃达摩祖师所赠，杨昊天乃天地灵气自然形成的真神，在道教中无人能敌，但与佛门及其他派系的大能相比，优势并不明显。”
“您认识达摩祖师？”其实叶轩真正想问的是世上真有达摩。
杨素真点头，“当年我摆脱杨昊天的魔掌，一路西行，九死一生，幸得达摩相救，这些年我潜心钻研佛法、道法、阴阳术，总算学有所成。”
叶轩又奉承道：“前辈高志，在下佩服。”
杨素真巧笑倩兮，“舍利子虽厉害，但无法杀死杨昊天，只能将其暂时封印在特定的空间内，不过这个封印时间长不了，最多持续三五年。
直白地说，你现在还有三到五年的时间对付他。”
叶轩心头一颤，忍不住说：“前辈，我才疏学浅，恐难担当大任，为什么达摩祖师不亲手杀了杨昊天？”
“达摩祖师代表佛界，而杨昊天属于道门，佛道自古井水不犯河水，所以祖师不好亲自出手对付他。”
杨素真右手一动，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一块瓦蓝的玉简，上面刻着奇怪的符篆。
叶轩大开眼界，惊奇地盯着玉简，放眼天下也找不到几块蓝色玉简，这东西真的很稀奇。
杨素真将玉简抛到空中，随后把手放到叶轩的头上，笑吟吟道：“闭上眼，用心去感受，才能快点学会洗髓经。”
“我练过洗髓经。”叶轩脱口而出，眼前出现一片澄净的蓝光。
“你学的不过是皮毛，现在我来教你真正的洗髓经。”
杨素真的声音很柔和，却带着不容违抗的魄力，叶轩只好闭上眼在蓝光下沐浴，刹那间，洋洋洒洒几万字出现在脑海内。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万物相生相克，无下则无上，无低则无高，无苦则无甜。”
识海内飘着各种图案和文字，叶轩看得眼花缭乱，但最终克服不适感，强行几下复杂的口诀。
也不知过了多久，暖洋洋的蓝光消失，杨素真在他耳边轻声嘱咐，“睁眼吧，你记住了吗？”
叶轩仔细回想洗髓经的内容，点头道：“记住了，比我原来所学的洗髓经深奥许多。”
“凭你的资质，几年内定有极大进展。”杨素真转身微笑，“我走了，你保重。”
“前辈，等一下，我想知道鲁三元是死是活，因为我曾答应一个朋友要手刃鲁三元为她报仇。”
杨素真回道：“鲁三元的能量源自杨昊天，现在杨昊天无法兴风作浪，他暂时和普通人偶没什么两样，等杨昊天恢复修为，他才能借光重新幻化为人。”
“哦，看来只有完败杨昊天，才能杀死鲁三元。”叶轩呢喃，心里很是没底。
以金丹期的修为对抗天地灵气聚合而成的天神，无异于蚍蜉撼大树，任谁也无法坚信自己能赢。
杨素真看出叶轩的顾虑，浅笑道：“到目前为止，你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潜力，如果你真正明白龙犀血脉，也不会妄自菲薄。”
话音未落，杨素真冲着溪水凝一剑指，原本平静的水面顿时泛起涟漪，涟漪中出现一头异兽的倒影。
叶轩瞪大双目，不知为何，想起一段古文，呢喃道：“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耳似牛，这不是龙吗？”
倏然，水面的龙形倒影张开巨口，朝叶轩挥舞着锋利的爪子，脚下的地面猛烈地震颤起来，远处的山巅落下几块巨石。
叶轩惊惧交加，“前辈，这是龙？”
“这是龙犀血脉的本源，如果你能完全唤醒龙犀血脉，对付杨昊天根本不成问题。”
叶轩难以置信，俯下身子靠近波光粼粼的水面，这一靠近，水面的龙形倒影似乎怒了，摇头摆尾。
“轰——”
西面的山峰掉落十几块巨石，地面持续摇晃，再这样下去，恐怕离地震不远。
叶轩赶紧往后退，惶恐道：“我又没招他，这条龙怎么怒了？”
“可能是气你发挥不出龙犀血脉的威力。”杨素真又凝一剑指，白光射入水面，龙形倒影瞬间消失。
地面停止震动，叶轩松了一口气，拍着胸脯保证道：“多谢前辈指点，以后我一定加倍努力。”
“好。”
杨素真只说了一个轻飘飘的好字，背手而立，身子向后一闪，瞬间跳到百米之外。
叶轩来不及告别，杨素真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山谷中。
“师傅，你什么时候能醒呢？”
叶轩从储物手镯中取出一瓶矿泉水，自己喝了几口，打算等古重阳醒了，也喂他喝几口。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古重阳才缓缓醒来，一睁开眼就看到叶轩递过来的水，拧开瓶盖就喝。
叶轩见师傅稍微恢复气色，简述一遍杨素真所说的种种。
古重阳却心不在焉，始终接受不了师兄的本源是一个人偶，这就好比追星小青年得知自己的偶像是个垃圾，梦想幻灭后一般人觉得了无生趣很正常。
直到叶轩说完，古重阳才强打起精神，勉励叶轩，“你好好修炼，或许真能超越杨昊天那厮，现在我们先回家。”
叶轩点头，用透视眼扫视周边环境，指了指前方，“沿着这条小道出去，能到平原地区。”
“好，我们走吧。”古重阳丹田受损，无法御气而飞，叶轩只好挽着他的手，带着他徐徐飞到高空。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叶轩见古重阳承受不住在高空飞行的压力，不得不降落到山间小道。
透视眼一扫，还真在几百米外发现一辆面包车，可喜的是，车上仅有司机一人。
“师傅，前面有车，我们在这儿等着就行。”
几分钟后，黄色面包车果然奔腾而来，司机见有人堵在前面挥手，八成想搭车，就停下车。
叶轩提前从储物手镯中取出几张百元大钞，塞到司机手中，要求对方将他们带到云南省省城。
司机点了点钞票，面带微笑，爽快地说：“上来吧，天黑之前能进城。”
途经一路波折，两人总算在第二天上午回到炎城，又打车前往龙隐山别苑。
回到别苑后，古重阳闭门不出，专心修复丹田，众人不敢轻易打扰，袁禄丰则先后三次准备药浴。
叶轩向父母妻子说明情况，也开始闭关，终日沉浸于研究洗髓经。
一连过了十几天，袁禄丰急匆匆地来找叶轩，连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而入。
“叶轩，我有一事相求。”
叶轩正闭目养神，听到开门声，立即睁开眼睛，诧异地问：“老袁，出了什么事儿，把你急得满头大汗？”
袁禄丰喘了几口粗气，方道：“H省南宁县小西沟发生大规模鼠疫，前段时间钟老命我前去探看，我有点事儿耽搁了，派几个弟子打头阵看看情况。
结果我的三个徒弟也感染了鼠疫，据他们所说，这次鼠疫来势汹汹，中医古法完全不起作用，西医疫苗不见起色，再拖下去，传染性极强，再拖下去，患者会增加到五百人。
我无能为力，只好请你帮忙。”
叶轩听完袁禄丰的叙述，立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几十年来，除洪灾地震外，华夏还没出现过五六百人同时遇难的事例，这事儿搞不好会闹成社会恐慌事件。
袁禄丰的三名弟子医术都不低，从小泡在各自草药中，几乎炼成了百毒不侵的体质，现在他们仨同时感染鼠疫，可见这次鼠疫多严重。
“我准备一下，立即随你去H省。”
叶轩一家老小在龙隐山别苑蹭吃蹭喝，如今袁家遇到难处，他当然要挺身而出。
“咯吱”一声，对面的练功房门开了，古重阳从中缓缓走出。
“我现在作战不行，但治病不在话下，这次跟你们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