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地抬手去触碰那红肿的地方,又怕宝儿疼,最终只能拉着她的手让她起身。似笑非笑地开口:“爱妃,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宝儿无话要说。”宝儿简短道。
皇帝仰头大笑一声:“宝儿呀,你比一般人城府都深。”
“宝儿不明白。”
“罢了,只当你是不明白吧。”皇帝依然笑着,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只是转向皇后:“皇后,既然你跟宝妃闹了不愉快,今后也别见面的好。这齐悦宫也别来了。至于早晨的请安,也免了罢,见着宝妃互相脸红,一天的心情也就完了不是?”
“皇上……”皇后惊惶地望着他,这规举历史以来就没有变过,怎么到了林宝儿身上就免了?皇上突出此言,不是明摆着为了袒护林宝儿吗?
“还不回自已的寝宫去?”皇上侧过脸,怒道。
皇后知道自己多说无益,悻悻然地施了礼:“臣妾告退。”瞪了宝儿一眼后,退了出去。
皇帝将宝儿的小手握在掌中,宠溺而又满足地笑着,花蝴碟环绕在身边。如果此刻有画师在,那便是最美的人景图。
“得此爱妃,今生何惜……”皇帝仰头狂笑几声,然后转为低笑,盯着眼前倔强而美丽的小脸。宝儿轻微地侧过身子,阳光撒在身上,脸上,右脸疼痛难忍。
含茵已经把创伤药取来,皇帝接过药,轻柔地拭擦在宝儿的右脸上。宝儿皱眉,始终没有呻吟出声。
他的倔强却让皇帝不满:“痛了喊出来会好受许多,就像伤心了哭一哭。”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轻轻地在伤口上吹着气,那火烧般的伤口既不是那么疼了。
“喊出来,哭出来,伤口还是在,伤心事也不可能随着眼泪而去,又何必呢?”宝儿不以为然。
“我的话,你总有一箩筐的理由来反驳。”
“皇上恕罪。”宝儿低下头。
皇帝呵呵笑着托起她的脸:“何罪之有?朕并非暴君,宝儿无需对朕这般客气。”
“皇上是天子,宝儿又岂敢冒犯。”宝儿淡然道,极力地拉远与眼前这个男人的距离。
皇上自然明白她的心思,脸上带着好笑的表情,心想,天下间,也就她林宝儿胆敢冒犯他了。
“我们从此是夫妻,关了房门便都是普通人。”
‘夫妻’二字重重地敲在宝儿心上,萧奇那张帅气的脑浮上脑海,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不知他昨晚有没有安静地睡觉,不知……宝儿有一连串的不知,也有一连串的担忧,她从来就不知道自己原来是那么的在乎他。
她的神情恍惚着,就连已经被皇帝带入了房内也毫无感觉,只到感觉脖子上有软软的冰冰的触感才惊觉过来。皇帝帅气的脸近在咫尺,迷离的双眼微磕着。
“不要!”宝儿突地从他的腿上蹦起身,无措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为什么不要?你是朕的皇妃。”皇帝长臂一伸,宝儿便重新落进怀里,他的眼中盛了满满两眶霸气,像波光般晃动着。宝儿惊恐地瞪着他,既说不出一句话。
皇上的唇贴在她的唇上,衣服一片片被扯下,头上的金钗银钗掉落一掉,包括那只水晶钗。宝儿嘤嘤地哭着,泪水趟在脸上,刚感觉好点的右脸痛彻心霏。
“你是朕的。”皇帝霸道而又柔和地在她耳边吹气:“宝儿,朕从来没有这么强列地爱过一个女人,不准拒绝朕的爱。”
好霸气的命令!
他的吻,他的抚触让宝儿痛心疾首,心里在狂乎着‘萧奇’二字。她不敢喊出声,只能在心里喊。萧奇的吻,萧奇的爱抚冲击着眼前的,似是一股强大的动力般。宝儿终于分开紧咬着的牙关惊叫“放手!放开呀!”手起掌落,一掌击在皇帝的胸口。
皇帝闷哼一声,松开手,宝儿迅速退着他的怀抱,胡乱地拉扯着凌乱的衣衫。这一掌打的着实过重了些,皇帝轻咳一声,细细的血丝沿着嘴角滑落。
宝儿吓呆了,惊惶失措地跪在地上,伤了龙体,只怕她十条命也不够赔。刚刚那一掌着实不是她想下的呀,她从来就没想过要伤他。
皇帝府下身,狠狠地扯过她的手,用她纤细的指腹拭擦着嘴角的血丝。眼中的怒火绝不算少,宝儿只是愧疚地盯着他。
“朕给你7天时间来适应宝妃这个角色。”说完,皇帝捂着胸口从金钗上踩过,拉开珠红色的格子门走了出去,步伐有些仓促。
“我伤了他。”宝儿喃喃低语,含茵扶她起身,替她整理着衣衫。不禁为她担心起来,伤了皇上,必受罚,不说皇妃头号不保,重者易会被抄家处斩。
这个规定谁都懂,宝儿也懂,她不怕死,却怕联累别人。
“右,我怎么办?”宝儿回头,却找不着右的身影。“右!”她慌乱地叫着,眼前,只有右是最可信的。
“娘娘勿需惊慌,待奴才想想。”右安抚道。
宝儿稍稍平静了些,黑风何等聪明,不会没有办法的。可是,自己为什么总是那么依赖他呢?他对自己来说只是一个迷呀!宝儿迷茫了,幽幽地望着门外的白砖红瓦。
奇王府,南院的一处破屋前,已经半废的假山前杂草丛生,淡热的阳光照在有些混浊的水面上,反射着刺眼白光。
萧奇坐在一块长满青台的青石上,手里正拿着木枝在画着什么,一条条横竖交错的直线深深浅浅,或许什么都不是。
汗水从他的额角滑落,却混然不觉。
“王爷。”小玉撑着小花伞罩在他的头顶。
萧奇抬头,傻呵呵地指着地上的交叉线笑着:“画…画画…”
“在画什么呀?”小玉左右看着,就是看不出来哪一点像画。
萧奇用手胡乱地抚平地上的线条:“好多人,死了。”
“说什么呢?哪里有好多人死?”小玉陌名其妙道:“昨晚做恶梦了吧?”
“真的好多人死了,躺在地上。”
小玉无奈地摇着头,看来王爷不但没指忘好起来,还更痴了
“王爷,这外边热,你进屋歇着去吧。”小玉扶他起身。萧奇听话地拍着一双脏手随小玉回到后院。
“我想宝儿姐姐。”萧奇委屈巴巴地看着小玉,任由她为自己擦洗脏手。
“我也想呀,可是小姐现在是皇妃了,只怕想也没用。”
“皇兄抢走了宝儿姐姐。”
小玉忙捂住他的嘴:“这话可不能在外乱说,要杀头的。”
“杀了头便成死人了。”萧奇的眼中袭上一丝恐惧。小玉看着他的恐惧,心中涌上了一股同情,却是明白没有人可以拂去他心里眼里的伤痛。不禁也轻叹一声,这叹息中夹杂了对世事的不满和无奈。
驻在床边扇着羽扇,只到萧奇呆滞的双目轻轻闭上,才又叹息地退了出去。
门外,阳光不再那么热烈,几朵浮云稍稍掩去了那刺目的金光,浮云四周荡着一圈金色,依然让人无法直视。
阿丰站在珠红格子门外,一脸感激地盯着小玉,感激中带着淡淡的无奈。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小玉笑了笑,将丝帕绞在手中。
“谢谢你照顾王爷,你比我要周到许多。”阿丰由忠道。
小玉将丝帕罩在额上,仰视那一轮金黄,既也露出了那一丝无奈,轻声道:“这一切,只为小姐而做。”
说完垂下手往自个的房间走去,淡青色的素裳被金光宠罩着,一晃一晃的扯动着阿丰的心。
炎热的夏季炙烤着每一寸土地、每一木、每一个人心。皇后不知是因为太热而烦闷着,烦躁地轻跺莲步在云和宫内。
香炉里的玫瑰香气氤氲在豪华的宫殿内,却冲不去她的烦燥。
一位婢女跪地行礼:“娘娘,李大人求见。”
一丝不满袭上皇后贵气的小脸,冷哼:“他既还有脸来见本宫?!”婢女依然跪在地上,不敢再吐出一个字。
皇后瞟了她们一眼,甩了甩手,一干下人识趣地退了下去。
李鸿低着头,脚步失去了往日的落地有声,唯唯喏喏地跪了下去:“臣参见皇后娘娘。”
“李大人,今天你又有何话说?”皇后连瞟都懒得去瞟他一眼,优雅地坐在圆桌前,用丝帕轻轻地拂着香炉里正往外飘出的香气。
“臣不才,臣无用。”李鸿不敢抬头。
皇后总算抬眼瞟了他一眼:“本宫等的可不是这六个字。”
“娘娘……”李鸿一急,抬头老泪纵横道:“下官实是斗不过那个神出鬼没的黑衣人呀,敝府已被废去一半了。”
“废了本宫自然会给你盖回去,可本宫给你添的那二十名大内高手既也起不了一丁点作用吗?”皇后拍案而起,瞪着他:“当我听到林宝儿进宫是多么的失望?林宝儿现在是整个后宫的鳌头,她集三千宠爱于一身你可知道?她公然的要本宫死你可知道?本宫死了你易活不了你可知道?”
李鸿重新低回头,再不敢说半句话。皇后看着他这副窝囊样,只恨不能把他杀了除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