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打开门,看到他正安眠,不由忍住了没有进去。
站在门口看了许久,纪涵又重新带上了门。
缓缓滑到了地上。
背靠着门,坐在铺着地毯的房门口。
纪涵思绪万千。
刚刚坐着车回家的时候,纪涵有那么一刻想要把心里面那些矫情的想法一股脑儿全都吐露给雍景辰听。
她并不怀疑他对自己的心意,但是,她对于小寒妈妈的存在,又觉得十分膈应。
她不知道卫利亚说的那件事情有几分可信,但是,万一是真的呢?
那层窗户纸万一真的被戳破了,他们还要怎么样继续下去?
不说她憋屈难受,却又舍不得戳破了之后一无所有。
啊!她到底该怎么办?
要不就交给老天来决定好了。
纪涵找到了一枚硬币,毕竟,这种方法虽然听起来很瞎,但是仔细思考之后,却不难发现,这是最科学的做决定的方法。
她心里默念,“正面就坦白,反面就顺其自然!”
然后闭着眼睛,抛出了硬币。
硬币落在地毯上,声音很轻,纪涵却还是听清楚了,她缓缓睁开眼睛。
‘中国人民银行’几个汉字赫然入目。
正面。
果然,老天也让她坦白么?
既然这样,那就坦白好了。
纪涵打定了主意,心里瞬间轻松多了,她站起身,又打开了房门,雍景辰依然还在熟睡着,纪涵撇了撇嘴,看了看手上的时间,于是打电话到生鲜市场叫人送了些菜和肉过来。
嗯,要坦白的话,也是吃饱喝足比较好坦白吧!
纪涵想着,进了厨房,开始整理那些从未开封过的厨房用品和前段时间才让人准备好的调料之类的东西。
等到把这些东西整理好之后,门铃就响了。
纪涵开门,收了两大袋子菜,一一放到冰箱里。
然后开始做菜。
因为纪涵想着只有两个人吃,所以做了四菜一汤。
荤素搭配地好,看起来也很有食欲,纪涵自己尝过了,味道还不错,虽然跟雍景辰做的比起来还有点差距,但是算是家常菜里的一流水准了。
纪涵毫不脸红地给自己加冠。
菜都上桌了之后,纪涵再次打开了雍景辰的房门。
对方仍然是那副睡容。
纪涵这回直接走进去,准备把他叫醒。
但是走进之后,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他的面上泛着潮红,呼吸也有些不均匀。
她的脸色当即白了白,连忙伸手檀香对方的额头。
烫。
纪涵有些怀疑是自己的手刚刚沾过水,太凉导致的,于是直接用额头贴向对方的额头,这一回还是烫。
而且,烫的厉害。
纪涵的心沉了沉,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把他叫醒送到医院里去,但是叫了几十声对方却依旧昏迷着,纪涵的心里开始慌乱了起来。
她钻到雍景辰的腋下,想要把对方从床上架起来。
但是雍景辰好歹也是一个身高接近一米九的大高个儿,又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重量自然是不轻。
纪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把他从床上拖起来,自己反而累的精疲力尽。
她有些沮丧,又很心急。
慌地不得了,差点哭出来。
可是这时候,哭又能有什么用?她把眼泪忍回去,拼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办法。
对,去附近的药店买药。
她连鞋都没换,直接穿着家里那种毛茸茸的拖鞋就跑出了门,跑到一半,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带钱包,于是又跑回来带上手机和钱包。
气喘吁吁地跑到药店买了退烧药和退热贴回来。
一边喘着气一边给雍景辰喂下去。
但是奈何对方的嘴巴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一样,怎么都不张开。
纪涵气的都想要打人了。
但是对方是病人,昏迷过去了的神志不清的病人。
纪涵压下心里头的那口气,含着一口水,撬开了对方的唇,将水送了进去,第一次试验成功之后,这才敢把那退烧的苦药放进嘴巴里,含一口水,接着送进去。
纪涵眼巴巴地看着对方终于将那口水吞了下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又将退热贴给对方用上。
退热贴这东西,纪涵自己也没有用过,还是药店的人推荐的,纪涵稀里糊涂就买了一大堆,过了两分钟,发现雍景辰的体温还没有降下来,于是又跑到卫生间,过冷水拧了几条干净的毛巾,反复擦拭他的手脚……
忙活了一个下午,对方的体温终于有降下去的迹象。
纪涵量过对方的体温之后,才终于稍微松了一口气,对方要是再不退烧,她就要打120了。
窗外的夕阳快要落山的时候,纪涵终于等到了雍景辰缓缓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她几乎有一种喜极而泣的冲动。
脑袋里一片混沌,但是有些话,就那么冲口而出了,“雍景辰,你的求婚,我答应了!”
躺在床上的人眼睛蓦地睁大,但是又缓缓回归了原状,目不转睛地盯着纪涵,似乎是在考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
答应了对方的求婚,却半晌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
明明求了两次婚的,明明那么期待她答应的人,这会儿居然没有反应。
纪涵一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然后,越哭越大声。
雍景辰这才反应过来,他不是在做梦,他又傻兮兮地掐了自己一下,他不是在做梦,真的不是在做梦!
纪涵的哭声愈发大了。
雍景辰从狂喜之中回过神来,看到哭得惨兮兮的纪涵,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刚才的高烧烧糊涂了,一时之间有些无措。
“你、你别哭了!”雍景辰如是说道。
纪涵停了一秒,下一秒哭得更大声了。
雍景辰看着她眼泪不要钱地往下掉,手忙脚乱地伸手去帮她擦眼泪,但是却发现眼泪越擦越多。
“别哭了,你想要用眼泪淹死我吗?”雍景辰还在病中,声音带着些许虚弱的感觉,语气还有些无奈。
“就许你生病吓死我,不允许我用眼泪淹死你吗?你这是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呜呜呜……”纪涵哭得厉害,反驳的逻辑却严密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