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霁翌日一早就进了宫。
打了个曲线,他打算让秦墨松口,让苏祁将温念祁送出宫来。
可惜,秦墨压根没有见他。
只让他回驿馆,等着朝贡那里再进宫便好。
常霁无计可施。
只能回了驿馆。
“呀呀呀,快瞧瞧,这是谁呢?”
他一进驿馆,就有人嘲讽起他来。
这个不是别人,正是西宁使臣丁田。
说起来,常霁跟他也算是旧识,还是不打不相识的。
两人求学时就已经认识。
而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当时,两人还很年少。
为求知识而来到南靖,拜在了南靖书院越夫子的门下。
因两人的兴趣很是相似,那个时候他们极自然的成了好友。
这一相交,便是五年。
可惜,五年之后,他回了北凉,而丁田则回了西宁。
当然,这并不足以让两人反目。
真正让两人闹翻的契机是,那年北凉为迫使南靖同意割让边城,同时对西宁跟东越用了兵。
并拿住了这两个国家的把柄,让他们跟北凉一起用兵。
那个时候在知道了此计是常霁使的,丁田第一时间找上了他。
只希望他能给西宁一点喘息的空间。
他所求也不多,仅仅是希望不要逼的太紧,好让他们西宁能两头不得罪。
可是,常霁自然是不能答应他的。
为了自己的国家,为了北凉,他不仅没有答应,反而将丁田关了起来。
这一关就是整整一个月。
要不是当年还是安北王的秦墨带兵将人救出来。
或许这个时间还要无限延长。
丁田还去追问过常霁。
可惜常霁非但没有解释,反而嘲笑他,更说他是太过天真,也是识人不清。
自此,两人就彻底翻了目。
“丁田,你应该了解我。”常霁轻叹,“我不想跟你吵。”
这样的吵架对他来说是真的没有一点意义的。
“我是在吵吗?我这是在提醒你。”
丁田笑了,“这里可不是你的北凉,可不能让你随心所欲。”
这话是在内涵他跟温念祁的事?
常霁的眉头微拢,“跟你无关。”
“你可不要误会,我这可不是关心你啊。”
丁田再次笑了,“我是在嘲笑你。”
这人也是能的。
居然将这些话都摆在明面上来说。
真是不怕引起两国纷争?
“你变了。”常霁轻叹,“你以前不是这样幼稚的。”
“说的好像你没变一样。”
丁田横了他一眼,“行了,本使官还要进宫面圣呢,可没功夫在这里跟你闲扯。”
进宫面圣?常霁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刚刚进宫想见秦墨。
却被拒绝。
但丁田却说要进宫?
这代表什么?
这代表,秦墨待见他,而不喜欢自己?
是不是由此也能看出,秦墨是亲西宁,而讨厌北凉的?
不得不说,这样的感觉真的是很糟糕。
他也没有忘记,此来南靖所为何事的。
“哈哈哈,某些人还是快滚吧,在还没有更加丢人之前。”
丁田大笑着离开。
常霁的脸色更加的难看。
真的是风水轮流转了。
往常在他手里频频吃到败仗的人,如今竟也能嘲笑自己了。
简直不能忍。
他深吸了口气,脚步一转,竟跟上了丁田。
丁田发现了常霁。
他叫停了马车,“常霁,你要不要脸?”
“路又不是你的,你管我呢?”常霁却道。
此话不假。
丁田无话可说,只能瞪他一眼,“离我远点。”
说完,又让车夫快些。
可惜常霁竟有心借他之势,自然是不可能轻易放过他的。
所以当丁田的马车停在宫门口时,常霁的马车也停了下来。
若是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两辆马车是一起的。
丁田倒是很想赶走对方。
可是一下马车,他就发现长未公公已经等在了宫门口。
为免让人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他只能忍。
“常大人,陛下请您先回去。”丁田没说什么,长未倒是不客气的极了。
他先是对常霁行了一礼,脸上带着客气的微笑,说出口的话却是刺人的紧。
“请公公跟南靖皇帝陛下说一声,就说我常霁有重要的事求见。”
常霁压下心里的不悦,重新扬起温润的笑容,“事关朝贡,真是刻不容缓。”
一听是正事。
长未也不敢耽误,果然去问了秦墨。
因为去的急,竟没带丁田。
这让丁田有些没脸。
“某人的脸皮真是厚啊,啧啧,不去砌成城墙真是可惜了。”
他也更加的讨厌常霁了。
常霁没有理会他,只安静的站在一旁,等着长未公公的回归。
见他没理自己,丁田也只能憋着口气站在一侧,粉饰起太平来。
在两人安静等待时,长未已经见到了秦墨。
并将常霁的话转达给了他。
“不必理会。”秦墨却道,“你直接带他去栖凤殿就是。”
常霁既然意在温念祁,他见与不见又有什么区别呢?
至于苏祁那里,秦墨在长未离开时,让长月去通知了下。
长月到时,温念祁正逗着谦和,跟苏祁一起说笑呢。
一听到常霁这两个字,温念祁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姐,我不见他。”她急急道。
“好,我们不见。”苏祁笑着应了,“你去跟那个常霁说一声,让他回去,我们不见。”
“是,娘娘。”长月行礼退下,匆匆去了宫门口,却在半路碰到了长未一行三人。
长月并不认识什么常霁,便上前问了嘴,“请问两位谁是常霁,常大人?”
“是我。”常霁应声。
“常大人,您还请回吧,娘娘现在并不方便见您。”长月说的还算是客气。
但意思却是表达的很明确,就是让他离开。
“啧啧,都说了不会见你,你还要进,瞧瞧,如今岂不是更丢人了?”
丁田嘲讽了声,便快速跟着长未去见秦墨了。
常霁铩羽而归,只能回到驿馆生闷气。
他是真的不明白。
为什么秦墨会不顾北凉,这样区别对待他跟丁田的。
他想了想,便将温念祁进了宫,以及秦墨对他的态度,全部写进信里,寄回了北凉。
看着信鸽飞走,他突然后悔。
可惜他刚要提箭将信鸽射下,却被一侍卫打断。
“大人,东越拓大人想见您。”
东越?常霁皱着眉头,“让他进来。”
他看了眼已经不见踪迹的信鸽,心情更加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