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用,我没事。”
那女子身子微颤着站起身来,说完转身就走。
不过是萍水相逢,她既然如此,吴明便也没有理会的道理。
他转身跟秦墨说了声,便跃上车辕,甩起马鞭,就听到女子尖叫声。
他的动作一顿,朝刚刚那女子离去的小巷子看了过去。
“救命!”女子凄厉的尖叫声,伴随着吵杂的脚步声。
不多时,那女子就再次冲出小巷子,此次她直接扑到马车前,哭着恳求,“大人,救救我,有,有人要非礼我!”
秦墨掀开车帘,看到的便是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漂亮女人。
所谓女要俏,一身孝。
五官本来就精致的女子,在白色孝衣的映衬之下,更显娇俏与清纯。
就似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娇艳欲滴,惹人垂怜。
几乎是女子哭诉完的下一秒,就有数十个男子从小巷子里冲了出来。
他们看都不看秦墨的马车,上前就要抓那女子。
秦墨注意到,在这些人的身后,跟着一个衣着华丽的肥胖青年。
许是身材肥胖影响了他,这青年摇摆着身子,一路小跑的过来,已经气喘吁吁,看起来疲惫不已。
然而在看到女子的一瞬时,他精神顿时一振,大笑着道,“哼,你以为你跑得了?爷看中的女人,还没有得不到的!”
口气很大啊,秦墨可以确定,他没有见过这个青年。
却并不妨碍他猜出青年的身份。
毕竟又是肥胖,又是个纨绔,还有着喜好美色的这个毛病,在京里一干世家宗族里,也就仅有晋王庶子秦方完全吻合。
而让他肯定了青年身份的,就是他挂在腰间的那块玉佩。
此玉佩相当于宗室诸人的身份证明,上头一面刻着主人的名字,另一面则刻着寿字。
这样的玉佩,秦墨自然也有一块。
“不,不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我真的不可以。”女人哭着往马车的方向缩了缩,眼睛还时不时的朝吴明看去,眼里带着乞求。
“小女子你也别求了,在这京城可没有敢跟我晋王府做对的。”
秦方就是个纨绔,且因深受晋王的宠爱,所以就算他只是个庶子,也养成了目中无人的恶习。
“我,我……”女子绝望得蜷缩着身子,抱着膝盖哭了起来。
“来人,带走。”秦方得意洋洋的大手一挥,他属下便奸笑着上前。
“秦方。”秦墨冷冷的唤了声。
“谁敢直呼小爷的名字!”秦方怒喝一声,只头一偏就对上秦墨冷厉的双眸,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缩着脖子,怯生生的叫了句,“小,小皇叔。”
那女子瞬时抬起头,眼带惊喜与希望的看向秦墨。
只觉得他如神诋临世,竟单单只叫了对方,就让那个恶魔惊恐害怕起来。
这是上天听到了她的呼唤,才将天神赐给她的吧?
真好,上天真的有好生之德啊。
女子就这样注视着秦墨,心却越跳越快起来,渐渐的她便再看不到其他人,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在她的世界里,似乎仅余下了坐在马车之上,单手撑着头,姿态随意,却气势非凡的秦墨。
“原来你还知道本王的身份。”
秦墨冷笑道,“刚刚你说什么,京城无人可阻止你?你视你父王为何物?视我等宗室诸人为何物?视陛下为何物?嗯?”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似化为千斤重的巨石,一下重过一下的砸在秦方身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小,小皇叔,我,我……”秦方说着说着,背弯了下来,双腿也在秦墨的重压之下颤抖起来。
“本王给你两个选择。”秦墨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唇角微勾,“一自己去大理寺自首,二本王亲自去。”
这,这是不给他活路了?可眼前的是安北王,是他父亲都无法撼动的人物啊,他,他用什么去反抗?
秦方啪的一声跪了下来,对着秦墨声声渴求,“小皇叔,侄儿求您了,放侄儿一马吧,侄儿保证往后再不作奸犯科,求您了。”
这事真要闹到外头去,就算父王再宠他,也不可能保得住他啊。
一想到自己曾经犯下的事儿,他就浑身冷得发颤。
早知道,今日就不要盯上药材铺的这个小女子了,要不然也不会撞到小皇叔的手里啊。
“本王数到三,你若再不去,便由本王亲自送你去。”秦墨无视他的恳求,目光森冷的注视着他。
那眼里带着煞气,似乎还夹杂着从战场上带回来的肃冷杀意。
直冻得秦方唇冷背凉,惊恐的连半个不字都说不出口,就连滚带爬的往大理寺去了。
秦方一走,他的走狗们自然也跟着跑了。
瞬时街道就显得宽敞起来。
“吴明,走了。”秦墨打了个哈欠,放下车帘缩了回去。
吴明应了声,便要跃上车辕驾车而去,不想却被那女子拦住。
那女子发现秦墨竟不理会自己,心里竟涌起一阵阵失落来。
这样的失落,在看到秦墨要离开后,达到了顶点,让她冲动之下,急急的扒在车壁上,急急的叫道,“王,王爷,请,请留步。”
“嗯?”秦墨神色不愉的掀开车帘,冷冷的朝女子撇了眼。
他的神色实再太冷,女子触之即离,也还是止不住的浑身发冷。
不过所谓色令智昏。
女子还是顶着这样的压力,唇瓣微颤,“小,小女子名叫杨惠丽,是京中济世堂当家杨根生的女儿,您,您能告诉小女,您的名讳吗?”
她紧张着说完话,等了半晌一抬头,才发现马车早就不见踪影。
“到底是哪位王爷,能让那个纨绔害怕成这样呢?”杨惠丽用力的咬了咬唇,失落的起身,慢慢的离去。
不知道已经被旁人放在心里的秦墨,回到府里便告诉了苏祁,下个月两人大婚的事儿。
苏祁大吃一惊,“下个月也太赶了。”
她并非不愿意嫁,只是太急了些,在她的眼里,这具身体才十几岁,那还是个孩子,怎么能结婚呢?
“我害怕失去你,祁儿,这一回你真的吓到我了。”秦墨紧紧的将人拥进怀里,就这样抱着她,缩到软榻里,声音哪里还有此前在外人面前的冷厉森然呢?
向来强势的男人,一但示弱,其杀伤力,便是无穷的。
饶是有些恐婚的苏祁在这样的秦墨跟前,也动摇起来。
感觉到怀里人的软化,秦墨的唇角微微上扬,说话时,却依旧带着略委屈的语气。
“况且大婚之后,你就可以永远的住在这里,不必再回那糟心的丞相府,对你也是好事一件,你说是不是,祁儿?”
“我可以跟你保证,在你点头之前,绝对不会碰你。”
一个男人能做到如此,她还有什么求的呢?
苏祁心叹一声,默默的伸手抱紧了男人,无声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