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语儿将信将疑的走了,苏祁让阿衣送她。
等阿衣回来,苏祁看到她眼眶红了。
“小姐,奴,奴婢是不是做错了?”阿衣一看到她,眼泪就滑了下来。
她忍了很久,终于还是没忍住。
“你哪里做错了?”苏祁从书本上抬头,看向她。
“奴,奴婢或许应该收下,那毕竟是邓三公子的一点儿心意。”阿衣小心翼翼的开口,有些不确定。
看来,刚刚两人离开,邓语儿又跟阿衣说了什么,才让她的心乱了。
“阿衣,我且问你,你为什么不想收?”苏祁叹一声。
“奴,奴婢只是觉得,若收了邓三公子的东西,那就是不合规矩。”
阿衣咬了咬唇,道,“若是让邓夫人知道,可能就会生气,而她是位很好的夫人,我不想让她生气。”
“再说他们下的聘礼本来就丰厚,若再要,不说旁人听了会如何说,奴婢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
“正是这个理啊。”苏祁微微一笑,“你既然都明白,那又在纠结什么?”
“奴婢害怕邓三公子伤心了,我……”阿衣再说不下去。
她有这些顾虑也是应该的。
毕竟她跟邓青之间相距甚远。
就是她自己,有时面对秦墨,也会心里没底。
可是再怎么不踏实,怎么心里泛虚,也不能失去了底线。
这是做人最基本的道理。
苏祁将这些跟阿衣说了,再离开时,眸底似乎也清明起来。
只是瞧着,却依旧担忧满心。
“主子不再劝劝了?”阿初问。
她也是在担忧阿衣。
在她眼里,阿衣就是个柔柔弱弱的姑娘,胆小的很,需要别人的帮助。
“这得靠她自己才行啊。”苏祁无奈一笑,“我总不好管她一世的。”
阿初想想,也正是这个理,便也没有再多言。
一切皆靠自己,这也是她在暗卫营里学会的道理。
回到屋里,苏祁就看到放在桌上的一封信。
她眼前一亮,身随心动,阿初刚进屋,就看到她眼前一闪,苏祁便已到了桌前。
那是爷来的信?阿初会心一笑,转身退了出去。
每一回看信,苏祁就会一个人傻乐,她已经习惯了。
苏祁果然没发现阿初离开了。
她打开信,正认真的读了起来。
信上秦墨跟她说,苏蔓针对她的事,他已知晓,让她不要气到自己,等他回来。
信上的字迹有些潦草,这说明秦墨只用了很少的时间来写信,且字数非常的少。
每回都有的,信纸未的小字也不见了踪影。
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卯关战事吃紧了。
且信里也没有跟她说,确切的回府的时间。
苏祁心里隐有不安。
反反复复看了数遍信之后,想了想还是暂时将心里的担忧压下。
理由就是,要给秦墨一些信心。
毕竟像他这样厉害的一个人,怎么能在这场小小的战役里出事呢?
话虽如此,在给秦墨的回信里,她还是反复的提醒他小心,并再次提醒,要是他真缺了胳膊少了腿,她一定嫁给别人云云。
她写的畅快,足足写了五页信纸,并跟平时一样,装好放到窗台上头。
关好窗,回到坐位上后,她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暗忖,要是秦墨听了我的话,一时冲动了那该怎么办?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她不由的冲到窗前,打开一看,那信早就被取走。
完了。
苏祁急急的探出身,在看到窗户下头也什么都没有之后,才死了心。
“夫人,可是有事?”突然的一个暗卫出现在窗口,恭敬的相问。
他跳下来的突然,让苏祁心头一惊,本能后退。
“抱歉,夫人。”暗卫低下头,也后退了一步。
“没事没事。”苏祁摆摆手,想了想,还是问,“那信你们拿走了?”
“是的,夫人。”暗卫点头。
“那可还能要回来?”苏祁试着问。
“不能,信了但出府,就极难追回。”暗卫如是道。
他没有告诉苏祁的是,信此时大约已经出了京城了。
要追也追不到了。
“啊,这也太快了。”苏祁的脸瞬时垮了下来。
“夫人要是还有什么需要交给主子,可以直接再交给属下。”暗卫好心建议。
“这,还是算了吧。”苏祁摆摆手,她不是另有东西给,只是想改改那封信。
可这话要怎么跟别人说?
“夫人真的不需要?”暗卫疑惑。
“不用了,谢谢你。”苏祁摇摇头,又道了谢,才把窗重新关上。
窗外,暗卫也没有多想,一个轻闪就重新回到暗处。
只不过等秦一过来时,他跟他提了下此事。
秦一点点头,一转头,就将此事也写进了给秦墨的报告里。
等秦墨收到信,又结合了秦一写的,便也猜了个大概。
而后摇头一笑,“这小丫头尽折腾。”
可惜,他暂时回不去了。
秦墨立在城头之上,往眺着不远处,正对着卯关虎视耽耽的夷族,不由得冷笑起来。
罕德既然要找死,他成全他就是。
现在就看秦五他们的进展如何了。
就在一周之前,他派了秦五等六个出身暗卫营的心腹,带着他的信往其他族群去了。
按他对其他族群的了解,他们自然会跟他合作。
毕竟罕德这小子,真的太狂,也太狠,那些族群早就容不下他了。
果然不出三天,秦五他们回来了,也带来了其他族群愿意合作的消息。
一切顺利。秦墨唇角一勾,指着沙盘,对诸将道,“反攻的时机终于到了,将士们,杀!”
“杀!”
“杀!”
“杀!”
一时间,整个主将营帐内杀声震天,带着男儿的热血与英勇,领着一干兵士打开城门,朝夷族杀了过去。
“报,南靖军打过来了。”
夷族敖包内,罕德正在喝酒,一听这话,立时大笑着摔了酒碗,“来得正好,老子的手正痒!”
他带着人信心十足的迎战,不想骑着马,刚到阵前,还没发狠放呢,胸口就是一痛。
“这,这是……”
箭!
罕德不敢置信的低头看了眼,这才捂着胸口,瞪着不甘心的双眼,摔下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