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祁并不想管苏府的闲事。
可苏府却不想放过她。
她刚得了苏樱逃婚的消息,苏二夫人就派了人过来请她过府。
来人是苏老夫人身边的李嬷嬷,她跟苏祁也算是老熟人。
虽然往常也没有多欺负她,但摇旗呐喊什么的,绝对少不了她。
“回去跟老夫人说一声,我就不过去了。”
苏祁淡然一笑,对待李嬷嬷就跟对其他毫无关系的人一样。
这让李嬷嬷心里越发不安起来。
本来么,看到衣着华贵,首饰奢华,气质高雅的苏祁,已经让李嬷嬷大吃一惊。
当时她也只当她是人靠衣妆了,可如今她的态度一出来,却让她真正的意识到,苏祁并没有将苏府放在眼里。
“可是三小姐,老夫人如今只能靠您了。”李嬷嬷颤着身跪在地上,搓着双手,请求着苏祁。
此情此景是她从未想过的,如今却不得不直面这样的情境。
“你叫谁呢?”阿初冷哼一声。
“就是,我们府里可没有什么三小姐,你可莫无中生有。”阿月也跟着嘲讽了嘴。
两人一唱一喝,让李嬷嬷立时反应过来。
“是,王妃,是奴婢的错,是奴婢不会说话。”她连磕三个响头,再三恳求之后,才又道,“可是王妃,我们老夫人真的走投无路了呀,她希望您能过去帮着她主持大局,您知道的,我们老爷又不在府里,二老爷跟三老爷又是顶不了事的……”
“我能做什么?”苏祁笑了,“府里不是还有苏二夫人跟苏三夫人在么?再不济,从家庙里将苏大夫人找回来,也就可以了?”
“苏大夫人怎么能回来!那就是个……咳,王妃,您说笑了,如今府里又有哪个比得上您呢?”
李嬷嬷差点失言,立时改了口。
“行了,我是不会去的。”苏祁摆摆手,扶着阿初的手离去。
“王妃,王妃!”李嬷嬷连忙起身,连追数步,却被阿月等人拦住去路。
“您还是请吧。”阿月神色冷凝。
虽然她跟着苏祁的时间不久,可也从阿初那里知道了关于苏府,关于苏祁的全部事情。
于是她也就对苏府讨厌了起来。
所以对李嬷嬷又哪里有什么好脸色看呢?
真是狗奴才,李嬷嬷咬咬唇,气得双手发抖,却也无可奈何的被迫离开。
回到府里,李嬷嬷添油加醋的将事情说了。
如她所料,苏二夫人气得浑身发颤,可她也知道,如今她拿苏祁确实是没办法。
苏老夫人又昏迷着,她又刚刚掌家不久,府里府外的处处为难。
再加上府里开销巨大,因为公中不足,她都已经开始往里头拿自己的嫁妆填坑了。
这让苏二夫人痛苦不已。
所以若说府里谁最希望苏老夫人醒来的,那绝对是她。
因为在苏老夫人清醒时,她会从自己的私库里拿钱出来,同时对外也能将跟各府的关系处理的很好。
她还需要跟着她多多于那些府里的夫人小姐接触一二,方可达到苏老夫人这般游刃有余。
最重要的是,苏老夫人身上是有诰命的,作为正一品的夫人,她还有机会跟宫里接触。
这对府里的女孩们是最大的好处。
她现在急需要找个御医来,给苏老夫人看病,可靠她是不成的,所以她才想到了苏祁。
当然,苏二夫人也听说过,安北王府还有个神医,苏祁的痴病就是他医好的。
若是能得神医入府医治,想必老夫人的身体也能好得更快了。
“你再去。”苏二夫人心烦气乱,死死得抓住手里的软帕,看向李嬷嬷。
“可,可是王妃她已经说了不会再见奴婢。”李嬷嬷低下头,说了谎。
“真是个没用的。”苏二夫人气得重重的坐了下去,想到这一切都是苏樱引起的,对她更是恨到了极点。
“陈恒回来了没有?”她又问。
陈恒是府里的侍卫队长,以前深得苏穆的信任。
如今掌府的是她,陈恒立时又对她忠心不二。
是个可以利用的人才。
况且长得又帅气高大,苏二夫人很难不亲近他。
“回二夫人,还没有回来。”候在一侧的丫鬟立时上前。
“再去催。”苏二夫人只觉得什么都不顺,气得牙痒痒,却又无处发泄。
那丫鬟逃也似的奔走了,气氛一时压抑起来,李嬷嬷的心更慌了。
“还有你……”沉默半晌之后,苏二夫人才缓过来,看了李嬷嬷一眼,“罢了,我自己去吧。”
她想了想,左右苏府已经没脸,她作为苏府的二夫人,在外头也早就受人议论,如今已经臭到了家,再多件被人说的事,似乎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打定主意之后,苏二夫人就好生的收拾了番,气势汹汹的就往安北王府去了。
苏府的马车刚驶上主街,就与一辆奢华的马车擦肩而过。
“二,二夫人,是安北王府的马车。”苏二夫人的丫鬟慌乱的轻唤起来。
“什么!”苏二夫人急急的掀开车帘,果然看到一辆印着安北王府印记的马车远远离去。
“快追!”她急急的拍打了车壁。
“是,二夫人。”车夫立时应声,调转车头朝安北王府的马车追了过去。
“主子,后头有辆马车跟踪我们。”无痕很快发现异常,骑着马凑到马车旁。
“拦下。”秦墨可不想带着尾巴去游玩。
无痕应声离去,将苏府的马车当街拦下。
“我,我是苏二夫人,就是想跟苏三,不,王妃说句话。”苏二夫人忙掀开车帘,急急的跟无痕解释。
“主子不希望有人打拢,苏二夫人若想找王妃,请过十日后来王府。”无痕板着脸,淡淡的道了句。
苏二夫人还想继续相求,却见他扭头朝后头看了眼,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果然再不看到安北王府的马车。
她心里很是失望得愣了愣神,回神的时候,连无痕都消失在眼前。
“回去。”苏二夫人无力的捶打了下马车车壁,倒了下去。
此时苏祁已经出了京城城门,她掀开车帘,看着外头的风景,只觉得事事新鲜。
她很少出门,更别说是出京城了。
愉悦的心情,让她看起来更加的灵动。
“阿墨,你怎么想到要带我去别院的?”
她扭头笑看向秦墨,眼里似带着璀璨的钻石,漂亮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你不想去玩吗?”秦墨笑了笑,用力一拉,将这小女人带进怀里,“我记得你说过想出去玩的。”
“我是想去啊,可是这也太突然了。”苏祁调整了下姿势,更舒服得窝在秦墨的怀里,“对了,摄魂术的事怎么样了?”
她记得前头秦墨还说,太子想阴一把端王,所以打算利用摄魂术的事,皇帝才急急的召他进宫的。
按理说,太子也不会放过她才是。
她永远记得,之前太子因为怀疑,可是盯她盯得很紧。
“也就这样,皇帝也不是没脑子的。”
秦墨很不在意的说了句,右手无意识的在她的肩膀上轻抚着,本来微微泛着凉的目光,却因为这个简单的动作,慢慢的泛暖。
“这么说,太子的计谋失败了吗?”苏祁抬眼朝上看去,秦墨似有所觉得低下头来,看到她眼里闪动着的求知欲,不由的轻叹一声,“还没有。”
事实上,皇帝的心事是很难揣摸的。
他前一刻,或许还对你十分的警惕。
可下一秒,或许你又成了他最信任的对象。
就比如太子,或者是他。
他今日会离开,也不过是感觉到了皇帝对他的信任渐渐淡了,又加上苏祁曾被太子跟端王怀疑,这才激流勇退一下,也好让彼此都喘口气。
至于摄术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那是太子的事,是皇帝的事,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啊,既然如此,那我们这一回就好好玩玩。”
苏祁翻身趴在秦墨身上,笑了起来,“嘿嘿,这一回不玩他个十天半个月的,我可绝对不要回来哦!”
她感觉到秦墨有心事,也没有跟她掏底,但他不说,她便不问。
既然他想让她暂时离开,那她就顺着他。
总归他不会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