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应该再休养数日再回去。”
主帐内,秦墨一身黑衣,浑身带着血气,正认真的处理着政务。
无痕端着参茶走了进来,还未靠近就闻到了从他身上传来的血腥味儿。
这让他无比担忧。
“无妨。”秦墨头也未抬,随手就将处理好的折子放到一边,重新拿起一本,继续看了起来。
他刚刚成功吞并了夷族领地,眼前的这些折子,正是那些个头领送过来的,写着的便是自己族内的基本情况,以及如今正面临着的危机,还有请示他们本来的头人族人应该怎么处理的。
秦墨并不是屠夫,如非必要,也是不喜欢见血的。
所以对这些折子,他通常就只是让他们自己看着处理,只要每天对南靖纳贡,将他们最新的头领名字报上来,得了南靖皇帝的允许才能真正的成为头领之类的云云。
没有错,战败之后,这些夷族人就已经成了南靖的臣民,他们必须要遵守南靖的一切法规。
“可是主子……”无痕还想再劝,却见秦墨起抬起手,看向自己,不由的一噎。
“本王知你是关心我,但此事本王意已决,休要再说。”他的眼里已经带上警告。
“是,属下遵命。”无痕骇然一惊,忙道。
秦墨见他如此,便没有再多话,只继续低头处理政务。
“主子,海纳求见。”侍卫走到门口,低头相告,他并没有进屋,这是规矩。
“让他过来。”秦墨头也未抬,似乎海纳的到来是他意料之中的事儿。
无痕倒是惊讶极了。
要知道海纳虽然是白家族的族长之子,可是他却没有继承族长之位的资格。
按理,他是不能过来见秦墨的。
不过秦墨既然要见,总有他的理由,无痕压下心里的疑问,静候在侧。
不多时,一个身穿白色粗布衣裳的青年就由侍卫引着到了堂前。
他进屋之后,直接跪倒在秦墨跟前,“白族海纳见过安北王,愿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行了,起吧。”秦墨合上奏折,抬眼看向海纳,“你此来可是想明白了?”
此言一出,无痕更是惊讶。
他一直跟着秦墨,却从未发现,他私下有跟海纳见过?
看起来,他这个侍卫是真的不合格?这样的发现,让无痕很不好受。
“是,海纳已经想明白了。”海纳点点头,“海纳愿意将白族之秘交给安北王,只求王爷您言而有信。”
白族之秘?
无痕只恨自己不在这里。
听到这样机密的事儿,王爷会不会灭口?
其他人,更是慌了。
要知道,无痕还是心腹呢。
他们呢?
不过是秦墨收复的卯关一处边城城主府里的侍卫,可不是他的人。
侍卫们又怎么可能不怕?
“既然如此,那你便放手去做。”秦墨可不管这些侍卫们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只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
这就够了。
哼,罕德这一家族早应该从夷族这个族群里消失了。
只要他们这些人全部消失了。
他南靖的边境才会安全。
毕竟放眼整个夷族,也就是他们最为好战了。
还自以为是的代表着整个夷族,简直可笑。
“是,海纳明白。”海纳恭敬的应下,转身踏着难以抑制的兴奋步伐快步离去。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还能问鼎至高权力。
放在以前,别说是夷族族长。
哪怕是他白家族的族长之位,他都是不敢肖想的。
可是现在不同了。
连南靖的战神安北王都说自己可以。
那他就一定可以。
让他们看不起他的见鬼去吧!
海纳离开之后。
秦墨继续处理政务。
无痕在一侧,欲言又止,纠结了半晌之后,最终还是沉默下来。
还算拎得清。秦墨微抬了下眼,看了他一眼,这才继续低下头去,只不过心里到底觉得无痕越来越谨慎了,有些不复当年的活力与激进了。
这样有好处,却也有坏处。
端看无痕自己如何自处了。
若真的无法再突破自己,那他只能将无痕从自己的身边调离了。
秦墨在一处奏折上写下自己的处理意见,心里暗暗思索着。
可谓一心两用了。
此时京城,苏祁正抱着秦熙来到阿衣身边,笑着跟她说着话儿呢。
此时已经距离阿衣产女已经过去二个月了。
她的身子也在林岂生的调养之下,越发的康健起来。
如今红光满面,一看就被照顾得很好。
“主子,邓三少爷求见。”两人正交流着育儿经验呢,就听丫鬟在门口传话。
“又是这个讨厌鬼!”阿衣脸上的笑意立时一收,“小姐,你可不能让他进来。”
这段时间她是想明白了。
对于邓青,她已经彻底死心。
既然已经和离。
那就绝不可能再回头的。
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再跳回火坑受苦呢?
“放心,不会。”苏祁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才让阿初去外头传话,“告诉邓三少,就说我们安北王府门儿太小,可容不得他这尊大佛进呢。”
这话就有些得罪人了,既不好听,也完全落了对方的面子。
“是,主子,奴婢定让他羞于做人。”阿初却是轻哼一声,战意昂然地去了。
“小姐,这真的好吗?”阿衣却担忧起来。
邓府也不是无名之辈。
为了一个她,就让苏祁得罪了对方,似乎真的不好。
“放心,没事的。”苏祁又微微一笑,“谅他不敢。”
她明白阿衣的意思,却有更大的底气,断定对方绝不敢得罪自己。
而苏祁的底气,就来自于秦墨。
想到他就快要回来。
她这心,就难以安定。
虽然昨天她又接了封信,秦墨说要至少再过一个多月才能回到京里。
可她不管,只要战事已经结束,不必再提心吊胆的,她就心满意足了。
府里,苏祁跟阿衣继续着之前的话题说起话来。
府外,邓青却激动起来,他扑向安北王府的大门,不顾侍卫们的拦阻,大声叫嚷起来,“不,让我进去,我不信阿衣会这样绝情!”
“打出去!”阿初却懒得再跟他多言,对着侍卫道了句。
侍卫们便纷纷提起长棍,打向邓青。
“今日就算打死我,我也不走!”邓青干脆躺在地上,一副泼皮无赖的做派。
这让侍卫们为难起来。
这好歹也是位官家少爷,他们可不敢真的打死啊?
“阿初姐,您看,是不是再请示下王妃?”侍卫为难的看向阿初。
事实上,阿初也觉得为难。
这邓青怎么跟初见差别这样大呢?
“行吧,你们看着他,不要让他进府,我去去就来。”
阿初眼神复杂的看了眼邓青,轻啐了声‘晦气’,这才匆匆往府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