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灰缸上的烟头,几乎要插满。
靠近,浓重的酒味扑鼻。
小包子心有不忍,他来到游天恒面前,几乎被吓了一跳——
不过是短短几日,男人憔悴了许多。
眉眼里的深邃,挂着一丝郁色,像被击溃的帝王,一身冷峻化为颓然。
“爸比——”
轻唤的一声,让游天恒猛然抬起眼来,深邃的眼噙着阴霾,“包子……”
他声音透着疲倦,把包子抱在怀里。
浓郁的酒味扑鼻,混杂着他身上那股薄荷的香味,极是好闻,他小手抚摸游天恒的脸,“爸比今天很丑。”
游天恒眉头微蹙,连儿子都嫌弃他了。
何况她呢?
胡渣刺的手痛,小包子却没缩回手。
“怎么还不睡?”他在小包子耳边低语,喘气声听起来很重,似乎很累,小包子看着他,叹气,“既然舍不得妈咪,那就要努力,我好不容易找回妈咪了,一定不能丢了。”
游天恒的心在刺痛:“她已经走了。”
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离开,可偏偏,他就是放不下她。
“追回来啊。”小包子颇为鄙视,“你的情敌已经来本市了,可别怪我没告诉你哦。”
“傅凉生?”游天恒眯起危险的眸,像一只猎豹。
敛起的气势顿时张牙舞爪,像睥睨天下的神。
“嗯。”小包子不忘再刺激一下,“今天下午的时候我和妈咪跟他一起吃饭了,傅叔叔长得挺帅。”
屁。股上被狠狠一抓,微微吃疼。
小包子皱起眉毛:“你要是再不行动,妈咪就要被追走了。”
圆滚滚的身子挣脱开跳下来,怒其不争的脸!
游天恒神色冷凝,谁也别想把她抢走。
哪怕那个人是傅凉生。
嫉妒的火在眸子里熊熊燃烧,他发了疯似的想见到她。
深夜,星辰汇聚成河。
许念洗澡走出浴室,身后传来响动,她嗅到一丝不寻常,心口一紧,装作未觉走出阳台,却其实手里悄然拿了一把美工刀藏在嗅下。
感觉身后有人靠近,她深呼吸,握紧了美工刀,猛然回头尖叫着刺去——
伴随着尖叫,感觉刀子刺入血肉的撕裂声。
男人闷哼,浓眉紧皱着。
她抬头,一张熟悉的脸有些苍白落入眼帘,她心一惊,顺着看向她刺入的方向。
鲜红的血染红了衬衣,在胸口的位置开出一朵花来。
许念惊吓退后,花容失色。
“怎么,是你……“
她凝视伤口,不知所措,手脚微微颤抖着。
游天恒漆黑的眼底氤氲温柔:“吓到你了?”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想着她?
体内的情绪在涌动,许念鼻子发酸:“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这些。”
“走,我们去医院。”
她拽起游天恒的手,却被他的力气反扣住,“怎么了?”
许念回头不明地看着他。
他深邃的目光扫视她全身,吊带睡裙露出性。感的锁骨,V字领口若隐若现的诱。惑,肌肤雪白如凝脂,让人移不开眼睛想入非非,“你准备这样出去?”
她低头一看,脸上一热。
迅速换了一套休闲装,驱车带他赶往医院。
胸口的鲜血止不住地流,染红的衬衫像无数朵绽放的蔷薇。
她心里发慌,紧握方向盘的手还在发抖,时不时总是看他一眼,他靠在副驾驶位上,脸色愈发苍白,眼神溃散却总是强睁着,她害怕他就此睡去,而他却不愿意被她担心,保持神识清醒。
“游天恒,你不要睡。”许念发出哭腔,明明距离医院只有十几分钟的车程,此时却觉得那么远。
游天恒扯唇,咧开俊美的笑:“别担心,好好开车。”
他声音低哑,努力安抚她的情绪。
许念红了眼眶,恐惧在内心蔓延,她知道,她不能让他出事。
车速飞快,闯过红灯。
医护人员火燎急速送他进抢救室。
许念守在手术室门前,顿觉浑身冰冷。
她望着闪着的红灯,心口在发颤,清冷的面上满满的都是慌乱。
游天恒,你绝对不能出事!
绝对不可以!
倘若不是他出事,她不会知道,原来她那么在意他,在意他的一切。对他根本没有任何怨恨。
如果他有事,她无法原谅自己。
她想不通,他当时为什么不避开。
以他的身手和敏锐度,她根本不可能刺的了他。
是故意的吗?
脑子一片杂乱,许念疲惫地摇晃脑袋,整个看着走廊的窗,久久不安。
……
一个小时后。
手术很成功。
医生说,还差一厘米就刺中心脏,哪怕是努力也回天乏术。
游天恒高大的身躯躺在病床,脸色苍白。
冷峻的侧脸,线条弧度精致优美,像安静的神躺着,原来安静的时候,她看着他的时候心跳会加速。
不可置否地爱他。
可这些爱,却因为种种缘故在退缩。
想起他被刺伤时的安慰,想到他的温柔,许念的心像被浸泡在温泉,她恨不起来。
紧闭的眼在颤动,缓缓磕开眼帘。
“游天恒?”
许念紧张地握住他的手,“听得见我说话吗?”
他的眼珠在转动,紧接着有闭上。
不会又有什么事吧?
“你回答我一下。”许念担忧的握紧了手,好一会儿,才得到他回力的回应,声音像从沙子磨过般的暗哑,“没事。”
许念欣喜若狂。
这一次,他睁开眼来,深邃的眼像口潭,漆黑不见底,大手紧握着她的手,干白的唇轻咧,“不许担心,我说过,会让你过的幸福。”
他不允许他爱的女人伤心难过。
许念没忍住,眼泪啪啪往下掉。
从送他来医院开始,她无数次想哭,可都忍下来了,唯独这一句。
“为什么不躲开!”许念埋怨道。
他明明可以躲开的!
“是我欠你的。”
游天恒紧抓着她的手不放,温柔的目光几乎能溺出水来,“你不舒服,是我的责任。过去所发生的一切,皆是我的过错。但凡你能原谅我,这点伤不算什么。”
许念心口紧缩:“你怎么知道这一次不是要了你的命?”
医生都说了,只差一厘米。
这一厘米,几乎要了他的命。
游天恒撑着坐起来,大动作撕扯了伤口,疼得他撕了一声,许念连忙制止,“你慢点。”
接着扶着他小心翼翼地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