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身影仿佛是宫衍,这是打算来看看她的死状吗?齐妍心中冷笑了一下,但是抗拒不住身体的虚弱,晕了过来。
宫衍快步走到齐妍的身边,着急的呼叫齐妍,但是齐妍却没有反应。
宫衍站起来愤怒的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那些不怀好意的男人,抱着齐妍。
“呼哧,呼哧。”宫衍粗重的喘息着,眼睛四处乱撇,脚下步子倒腾的飞快。
他的胳膊早就酸涩的没了直觉,怀里的人儿已经陷入昏迷,可是该死的这附近人少,连车子都看不见一辆。
“该死的!!”终于体力不支,宫衍双手仍旧死死的抓着怀里的人,手上早就一片鲜红,他不敢回头去看,因为他知道,这一路上跑来,路上肯定也撒了不少的血,都是齐妍的。
深黑的眼睛里透着焦急和绝望,他有种感觉,如果现在不叫醒她,可能这辈子都再也看不到那双眼睛了。
不管是爱还是恨。
“齐妍,齐妍,你醒醒,不要睡。”宫衍声音发抖,一咬牙,抱着她继续往马路上走。
“你不是恨我么,不是恨不得要杀了我么,只要你不睡,你要杀要剐,我都听你的。”
“求求你,不要睡,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宫衍声音发颤,这时远远的竟然看到路上行驶过来一辆白色轿车。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他站在了路中间。
刺耳的刹车声后,宫衍不理会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愤怒的咒骂,一把打开车门,将他拖拽下来,小心翼翼的抱着齐妍上了车。
外国人冲上来就要打架,但宫衍却提前一步关上车门,顺着车床扔下来一塌美金,不等那人反应,开车扬长而去。
风儿微微吹过,甚至带着些本地特有的湿润,纸币静静的躺在地上,提醒着那人,刚才发生的事情都不是做梦。
偌大的病房里,宫衍双手交叉着放在额头,他有点恨自己,怎么就不能早一点找到齐妍?
只要早上那么一点,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受伤了。
床上的齐妍脸色苍白,被子额掩盖下,只能看到那微微隆起的小腹,四个月没见,她竟然已经消瘦到这份地步。
宫衍心里很乱。
她……一定以为那些人是他派来的吧,就为了毁掉那个孩子。
心肝都在颤抖着,那是他隐忍怒火的一贯标志。
他现在甚至都不敢去回想,如果自己来晚了一步,那么那几把刀子同事扎进齐妍的身体,自己是不是就永远都见不到她了?
愤怒,绝望。
宫衍双手狠狠的揪着自己的头发,然后想到了什么,他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好像看到了一手鲜红。
那是血。
齐妍的血。
他有些惊慌,刚刚不是都洗掉了么?为什么还有?为什么还在?
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太大,带动了身下的椅子和地面摩擦发出来剧烈的声响,惊动了床上的人。
“嗯……”轻微的呻吟。
宫衍惊讶的望着床上,见齐妍果然缓缓睁开眼睛,那双眼睛中起初是茫然,然后似乎是回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下意识去摸自己的小腹,应该是感受到那隆起的弧度,这才微微安了心。
宫衍一直站在旁边看着她的反应,不知道为什么,心脏搅动的疼着。
“小妍……”他轻声。
齐妍一惊,猛地转头过来看着这里,然后是一阵厌恶,她说,“宫衍,我都已经躲的这么远,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放过我。”
宫衍下意识的辩解,“不是我……”
齐妍厌恶的别过头,看着窗外,不愿意再理会这个人。
宫衍知道她这是真的受伤了,真的不愿意相信自己了,他徒劳的解释,“小妍,你要信我,那些事情都不是我做的,照片,记者,还有车祸……”
“你闭嘴!”齐妍怒吼,她真的不想再在意这些,她只想带着自己的孩子好好的活着,为什么他就是不肯放过自己,也不肯放过他们的孩子?
他每说一句过往,就是刑场上那凌迟的一刀,将她隔得体无完肤,却怎么都不能死去。
“宫衍!!我求求你!求你放过我!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了,你不愿意看到这个孩子,我也尽力的躲到这里,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们??!!”齐妍情绪太过激动,她一挥手,不知道将桌子上什么东西挥手打落,发出一阵闷哼。
而她本人也因为这剧烈的动作牵动伤口,疼的眼前白茫茫一片。
腰侧刚刚缝合的伤口,又生生撕裂开来,血不要命的涌出来。
宫衍吓了一跳,赶忙上前按住伤口,一边按下了床头的红钮,警报声响起,他心神慌乱,“我不逼你了,我不逼你了,你不要激动。”
齐妍浑身无力,只能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不去看眼前为他按着伤口的人。
她很疑惑,既然他这么想要了孩子的命,甚至包括自己的生命,那么在关键时候,为什么又出手救下自己?
难不成是看不惯自己就这么死去,非要狠狠地折磨她一番才肯么?
想到这里,她又不争气的流泪了,眼睛很酸,身上很痛,除了小腹内生死不明的孩子,她看不到任何活下去的希望。
真累。
护士们很快赶来,一人将宫衍推出去,其他人为齐妍做补救措施,一切都进行的紧锣密鼓。
“唔。”病房外宫衍抱着脑袋,顺着墙根滑落在地上,痛苦的呜咽。
她不信他。
她不愿意听他解释。
她认为那些杀她的人是自己派来的。
为什么。
宫衍响起这三年来两个人过得那么甜蜜,那么美好,他甚至都为他们安顿好了未来,可未来还没来,为什么她们就变成这样了?
她们之间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小妍……”他哭。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都说他宫二少是个不讲情面的,是个无情的,可这个无情的人,今天也为了爱情,也为了爱而不得而哭的心酸。
哭的可怜。
“二少爷。”一双擦得黑亮的皮鞋停在他眼前,宫衍的哭泣顿住,抬头看着那个慈祥的老者,眼神光亮却透着悲伤。
“二少爷,地上凉,您还是起来坐。”文森恭敬的说,在宫衍听来却像个慈祥的老人。
宫衍和宫琛都是这位老人看着长大的。
只不过后来,他自愿随着宫琛出国,远离老宅那些是是非非。
其中应该也有原因,是因为宫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