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不信自己,除了自己眼睛看到的,秦孟相信什么?从小到大的交情,比不过一张纸。
温如意心中更加冰冷,抱紧自己,继续慢慢向前走去。
没有证据,无法开口。
“这你都知道?呃,肖照这个大嘴巴,看来是真想去非洲挖矿了!”江晟尧冷笑一声,单手摩挲着下巴,转了话音,“是她,你未来弟妹。先带给兄弟认识认识,到时候宴会上,还指望你妹妹照顾一番。”
江晟尧可是知道妇人手段,那些阴私和挤兑,他自己可是领教过,自然不希望小野猫再如此委屈。
“好,挂了。”
秦孟承诺。
江晟尧打电话的目的关键就在这儿,绕了一圈,铺垫一圈,不过是让他妹妹秦瑶帮衬一下。
想到妹妹的性子,秦孟有些头大。
小丫头被宠溺长大,天真浪漫对人不设防,他这个妹控真担心妹妹哪天被骗走还帮人数钱。
江晟尧还真是会拜托人,自己的老婆不照顾好,来找他妹妹。可别赔了夫人又折兵,他家瑶瑶应对那群老妖婆,简直就是羊入虎口。
这件事看来还是得麻烦母亲大人了。
正琢磨着如何妥帖办好江晟尧拜托的事情时,秦孟骤然扔掉还没挂掉的手机。
“啪——”
江晟尧皱眉,就听到手机里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喊声——
“一一!”
温如意晕过去了,晨起的孕吐令她根本吃不下去任何东西。而柳家的厨房是不会故意关照她这个外人,出来的时候也不过是强撑着而已。
又走了这么远的路,晕过去也不足为奇,只是她自己没料到而已。
一个小时后,秦孟呆呆的拿着化验结果,一脸懵逼的傻样竟然出现在了秦氏大公子的脸上。
帝都第一医院的专家忍不住挥手在秦孟面前晃悠两下,还要交代他一番呢。
“先生?先生,快回一下神,第一次做爸爸,我理解你的激动地心情。但是后面的患者还很多,先听我交代完注意事项呀。”
秦孟的脸变得惨白,然后浑身的肌肉绷紧,整个人就像是蓄势待发的豹子。
他伸出大手,按住专家的肩膀,晃着他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秦孟失态到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表现出此时此刻的心情。
他怕自己听错了!
怀孕?一一怀孕了?
专家意识到不对,想着现在紧张的医患关系,连忙示意旁边的护士去赶紧叫安保过来。
眼前这位先生明明看起来人模人样的,怎么这么暴力!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医院医生!
“先生,你的女朋友已经怀孕7周。如果你接受不了,请你冷静一下,好好和女朋友商量一下孩子问题。”
专家摸着良心说话,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还是要发扬一下救死扶伤的精神。任何生命都不该被剥夺生存下来的权利,虽然它现在只是一团胚胎,但不该就被狠心的父母拿下呀。
“七周……七周!”
秦孟起了干皮的唇瓣启合着,不断重复着这两个字。
猛然间,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瞪大了双眼,而后整个人抽搐了起来,一张冰山脸慢慢的以诡异的角度紧绷着开出一点点上扬的笑意,似乎是第一次笑。
落在医生眼中却是跟哭一样的神色。
“哎,这位先生,深呼吸,深呼吸,放松自己!别紧张,放松放松。”
只是秦孟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笑还没出来,却是满嘴苦涩,唇瓣上的干皮翘起出血,口腔里吞噬着铁锈味的干涸,秦孟的眼角滑下了一滴泪。
一个一米九多的汉子,像高山一样的男人,毫无征兆地忒倒在地。
“……”
医院专家对于眼前忽然出现的大逆转惊了一下,出于职业本能赶紧检查。
敲门侧入的温如意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的是秦孟晕倒在地,她那颗已经埋葬在冰山下的心忽然抽搐地疼了起来。
“秦孟,你怎么了?”
……
叶凡送走了纪萱,连忙开车回到自己租住的老旧小区,人有三急,他火急火燎地弓着腰一路小跑到家门口。
迅速拿出钥匙开门,只是刚踏进一步,却吓了一跳。
“你们……”
还不待他惊呼出声,叶凡已经被守着的黑衣人封嘴带到了客厅。
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出现在叶凡惊恐的眼睛前,在他的瞪大的双目中,只看到一只鞋抬了起来。
脸上一凉,又是一疼,皮鞋踩到了他的脸上。
叶凡连惊喊声都呼不出口,因为从嘴到脚,浑身上下都是黄色的宽胶带。
叶凡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但他晓得,对面的一定是背景复杂,拿不到台面上的黑暗人物。
果然,在叶凡吓得大腿紧抽,而裤裆前已经湿溻溻的浸染了一大片。
狭小的客厅里弥漫着一股难言的骚味儿。
叶凡忍不住的尿急,在一番惊吓中控制不住洪荒之力释放了出来。
皮鞋的主人厌恶地抬起脚,心里面已经知道,小姐交代的事情,稳了。
“叶凡是吧?”
李老三坐在了沙发上,一个人独占,身侧各自站着三个,一行七个人,全都黑衣黑裤带着口罩。只是李老三的手上却是套着一双极其白净的手套。
叶凡呜咽了一声,而后练练点头。
他说不出话,双眼暴凸着,躺在自己的尿液里,狼狈不堪。然而叶凡却顾不得了,他现在只觉得这帮人敢明目张胆地找上门来,指不定就是要了他的命。
叶凡不想死,尤其是马上要捧红纪萱,自己和纪萱的前途有无限可能的时候,怎么可以死?
“怕?”李老三转了转脖子,手上也扭了下,咔嚓咔嚓的响声听在叶凡耳中就是催命符,“怕死就对了。你们几个,给他先长长记性。”
一顿疯狂的单方面施暴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这帮人有能力,专挑补致命却让叶凡有苦也喊不出的位置打。
等叶凡从地狱中走出来的时候,两只眼肿成了一条缝。
一想起刚才的毫无还击之力的挨打,又痛又怒,更多的是怕!
“颜熙,天要亡你,呵呵。”
*
晚上八点,圣玛丽医院。
护工并不守夜,在收拾完余婉音吃过的残羹冷炙后,就被余婉音“好心”地放走了。
病床对面的墙上挂着一面钟表,余婉音看着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从兴奋期待到现在脸色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