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没有。”苏晴雪摇头之后冲他勉强笑笑。
黎若白很嫌弃,他弯腰,伸手去捏她的脸颊,一边捏,一边嫌弃道:“笑得那么难看就不要笑了。”说完这句话,他在她身边坐下,用云淡风轻的语气说:“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苏晴雪没有将面具男告知她的名字告诉给黎若白的打算,所以她摇头:“真的没有。”
黎若白看着她,突然就用手按住她的后脑勺,然后把她的脑袋按向他,让他们的距离更近一些,近到彼此的呼吸交融在一起,再喷薄到各自的脸上。他看着她的眼睛,语气暗沉问道:“真的没有?”
这个距离对于苏晴雪来说,太过近了,近到她无法思考,可她还是下意识的想要摇头。但却是不得动弹半分,因为黎若白用力的按住了她的脑袋,并且用冰冷的语气冷冷对她道:“你摇头之前最好想清楚了,我黎若白不喜欢别人对我说谎,你应该知道扯谎的后果的。”
看着他放大的俊脸,眼神却是无比狠厉,看着她的神情就像在看一个将死之人。苏晴雪突然就从心里生出一股悲凉,这个男人太强大了。闭了闭眼睛,再度睁开时她是决定告诉他了,毕竟识相点才不会自讨苦吃是她从方才经历的事情里领悟出来的道理。
可又担心他听到后会大发雷霆,于是她眨眨眼睛,故意用轻松愉快地语气道:“若白,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哦。”
苏晴雪本就长得甜美,声音清甜自是不必说了。本就甜美的嗓音,再加上她故意的放轻松,那嗓音真的特别娇,或者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故此刻她没觉得有什么,黎若白却是看着她,突然就咬上她的耳垂。充满男子气概的气息,因距离太近,不自觉的就喷进苏晴雪的耳朵里。
像过电一样酥麻的感觉又一次出现了,苏晴雪浑身一颤,吓得僵住了身体,一动不敢动了。而这种反应,显然 黎若白很满意,所以他的大掌也开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移。
黎若白的手掌很厚实,虽然他是隔着薄薄的衣料摩挲她柔软的肌肤,可隔着那衣服的纤维,却是更容易让人敏感。他的手掌从小腹一点一点慢慢滑到后背,又从后背游移到脖子,从脖子又移到……
苏晴雪都快要哭了。她想要出声阻止,可是他们两个是签过协议的,她是他合约未终止前的情人。情人意味着他们间会发生的什么,已经经历过人事并且生过孩子的她不会不懂。所以这一天是迟早都会来临的,她迟早都会面对,面对黎若白,面对他们两个的“坦诚相见”。所谓契约精神,不就是这样的吗?
可是,她现在真的没有一丝心理准备要跟他发生关系,而且就在郊区仓库的外面,太恐怖了吧。他的呼吸炙热,喷薄在她敏感的脖子上,带来了酥酥麻麻的异样感觉。她不由得脖子一缩,从乱七八糟的思绪中回到她即将要面对的现实。
所幸的是,黎若白先开口了,只是开口之前干嘛要咬她的脖子,苏晴雪很囧,却听得他暗哑的声音说:“你刚才走神了。”
苏晴雪抿了抿唇,摇头并低声反驳,“我没有。”
“没有?”黎若白挑眉,也不跟她计较,只是说,“既然没有,那我们继续。”
苏晴雪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死死盯着那只将要在她身上作恶的手,在他终于要碰到那里的时候,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一躲,却还是被他给碰到了。
黎若白见她有要躲开的趋势,嘴角勾起,小女人,跟他玩欲擒故纵,欲迎还拒吗?很好,你成功引起我的注意了。他邪魅一下,另一只闲着的长臂大手一捞,在一阵她的惊呼声中,将她捞进了怀里。而原本那只手也到达了它原本要去的地方。
“啊……轻点,黎若白,我们有话……啊,有话好好——好好说~”
“这是惩罚刚才你走神的,”黎若白在苏晴雪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放缓了力道,“苏晴雪,以后有错就要乖乖认,不然,后果,你懂的——”说完又加重了力道。
“啊——对不起,对不起,”现在已经任他拿捏的苏晴雪赶紧道歉,但还是挣扎着想要逃过一劫。她不是不想要跟他反生关系,不是不想履行合约上她应尽的义务,只是她好歹也是堂堂苏家的大小姐,虽然她的父母已经亡故,苏氏集团也被闻浩轩那个混蛋所夺取去了,可她这些年所受的教育,她的教养,她的羞耻心,都不允许她同意黎若白眼下就在这里,在这郊区荒野里要了她的身子。
以天为铺地为床,那是童话里的浪漫。她苏晴雪,有她自己的骄傲,她不要在这里被那样对待。
所以尽管不敢反抗,可她还是咬牙勇敢的抓住了黎若白那只在她身上作乱的手,“不要,若白,不要在这里,我求你了。”
“不在这里?那你想要在哪里?”黎若白知道她不想,而他本来就没打算在这里跟她发生什么,开始只是想要逗逗她,谁知道,见她想要反抗却又不敢,一副任人蹂躏的小白兔模样,就越忍不住是要撩她。
眼下见她终于出声出手拒绝,心里对她却还是有一点满意的。想他黎若白堂堂一任总裁,不用想女人,都有人双手捧着硬要求他收下的,更别提那些主动爬上他的床,妄想一夜之后,攀上枝头当凤凰的拜金女人。所以呀,他什么女人的类型没见过呀?天真纯良的良家妇女,妖娆娇媚的性感女郎,故作姿态欲迎还拒试图引起他注意的心机女,百依百顺任君采撷的小女人,坚决不从打死不向他低头的刚毅女……反正,他要什么女人没有、?
可真的柔软,却又能按着自己的心意拒绝他的,他低头审视着她,希望她没有在玩那些乱七八糟的小把戏。
但又只是一瞬间,他很快收回所有思绪,用想了很久终于猜测到的语气问,“难道你是想要——”他指向那辆酷帅拉风的玛莎拉蒂,“在那里?”
苏晴雪愣愣看着那辆玛莎拉蒂,心想在车里能干什么?十秒之后,反应过来,她立刻脸红。也几乎跳脚,她大声对黎若白吼道:“怎么可能!”
却见黎若白只是微笑着看她,她眨眨眼,然后囧了,所有的气势也没了。她低头,手指搅弄在一起,很久才呐呐道:“你刚才都是在逗我的?”
黎若白依旧微笑,他说:“也不尽然,若是你想要的话,我还是很乐意满足你的。”
“不要不要,”苏晴雪赶忙摇头加摆手,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小声重复道:“不要了。”
可下一秒她的唇却被他刀削般的薄唇给覆盖上。
那一刻,她的脑袋嗡嗡作响,似乎什么也听不见了。天旋地转间,她只知道他的唇很烫,很烫,烫到几乎要把她给灼伤。
起先只是唇瓣与唇瓣间的碰触,黎若白极有耐心,在苏晴雪渐渐适应他的温度,他的气息时,才开始吮吸,一点一点,他诱惑她张开嘴巴,在她晕头转向,轻启朱唇时,舌头立马长驱直入,却遇到另一堵阻碍。可他极有耐心,一点一点软化她的心防,然后她贝齿微开,他趁势而入。
黎若白开始是温柔的,可渐渐不满这简单的唇舌相碰所得到的,她极其甜美,让他忍不住想要获取更多,占领更多,所以他的吻开始激烈,开始粗暴,粗暴到只是简单的掠夺她的所有。
那所有,包括苏晴雪赖以生存的空气。口腔全部被他占领,她渐渐不能呼吸,而也正是因为空气的缺乏,迷失在黎若白诱人的吻中的苏晴雪,意识渐渐清醒,理智开始回归。
“唔——”她反抗,因为不能呼吸。
可回应她的却是黎若白更加激烈的吻,她抗拒不了,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时间缓缓过去,就在她以为她会窒息而亡的时候,黎若白结束了与她的这个长吻,以一个狠心的啃咬作为结束。
她吃痛,睁开了眼睛,因接吻而蒙上水雾的大眼睛看着黎若白。黎若白的眼睛比以往更幽深,他也看着她。
摸摸唇角,见了血,原本想要质问他为何要咬她的苏晴雪,被这比黑夜还要幽深的眼睛看得莫名心虚,于是她低下头,不说话了。
“怎么?”黎若白见她这样,心底有些莫名的喜欢,而嘴上却依旧不饶的逗她:“害羞了?”
原本不害羞被他这么一说反倒是要害羞了,苏晴雪小手捶上他结实宽厚的胸膛,怒瞪他,却因她那模样实在太过甜美,反而更像是娇嗔。而捶的那一下对于黎若白来说,不痛不痒,反正他觉得那一下撒娇的意味更浓。
所以此刻他的心情极好,便爽朗的笑出声。
可听着这笑声,苏晴雪却觉着他在笑她,当下便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太丢脸了。但这笑声持续得有些久,久到足够苏晴雪恼羞成怒。只见她用手掐了一下黎若白的手臂,在他不解看她的时候,怒吼道:“黎若白,你笑够了没有?笑够了就赶紧放我下来!”
黎若白是这样回答她的:“笑是笑够了,只是你确定要我放你下来?”
苏晴雪催促道:“赶紧的!”
她话音刚落,黎若白便松开抱着她的手,接着她摔倒在地。
“好痛,”苏晴雪坐在杂草丛生的地上,揉着被摔疼的臀部,眼睛好不生气的瞪着黎若白,“你干什么呀?”
黎若白轻笑着蹲下,摸了摸她的头,颇为无辜道:“放你下来呀。”
苏晴雪没好气:“有这样放下来的吗?”
“有呀,”黎若白指指她,“刚刚你就是这样被放下来的,这个在物理学上叫垂直角落,懂了吗?苏晴雪。”
苏晴雪黑线,谁要他叫物理知识了,好生气,但她已经不想跟他说话了。
“怎么了,”黎若白好玩的戳了戳她气鼓鼓的脸颊,问道:“你刚才不是说有话对我说吗?是什么?”
苏晴雪朝他磨了磨牙,然后头转向另一边。
这是真生气了?黎若白一点也不着急,也没耐心去哄。恩,真的,除非他乐意并且有心情往,否则他黎大总裁什么时候低声下气哄过人呀。跟他耍小性子,让他耐着性子来哄,长点心吧,这样想,还不如是早点洗洗睡去梦周公来得实在。
那时夕阳斜下,照着整个郊区,也照在他们身上。黎若白在苏晴雪后边坐下,坐下的时候他说:“苏晴雪,我给你十分钟,十分钟想清楚你自己的身份。”
身份?苏晴雪听到这句话觉着好讽刺,她什么身份呢?堂堂苏氏集团苏家大小姐?闻浩轩那个混蛋名义上的前妻?全国排名第十五的设计师艾琳?她现在只是黎若白的情人。
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呢?原来的她多好呀,天之骄女,人人艳羡,如果没有那一夜,是不是如今经历的这些破事就不会出现呢?
可是呀,没有如果。
所以她没有资格对着金主耍小性子对吗?她应该向他摇尾乞怜的对吗?这样他才会帮助自己,帮助自己找到杀害母亲的凶手,然后报仇雪恨对吗?
可是,刚刚那个面具男说的名字是黎若白。她不信的,真的不信。她一边乱糟糟的想着,一边用手抠着地上的杂草,然后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下。一颗又一颗,她拼命忍住,牙齿用力咬住嘴唇,她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不想让他以为她在用眼泪博取同情,她不想哭,真的不想哭的。
但是没办法,越是拼命忍住,眼泪越是滑落的快,一滴又一滴,滴到地上,滴进杂草的根里。
十分钟很快就过去,黎若白转过身,想要问她想清楚了没有?他转身的时候,苏晴雪用双手胡乱往脸上擦去,她想擦掉所有哭过的痕迹,她不想被他看轻。
可哪有那么容易呀,即使是风过无痕,也还是会留下摆动的迹象呀。没有足够的时间,怎么能云淡风轻了无痕呢?
黎若白只看了她一下,便笃定道:“你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