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后院必须绕过一大片密集的灌木,虽然我也很好奇为什么养殖这些麻烦的植物,不过看着远处生机盎然的植物,我想乐趣所在已经得到解答了。
挪着步子往前走,下一秒却莫名其妙的被感觉僵硬一块石头绊倒了,水壶一下子砸在地上,当下觉得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
爬起来却出乎意料的看见不远处默默躺着一个人熟悉的人,就觉得自己看花眼了随即使劲揉了揉眼睛,指尖轻颤一步步迈向那个无声静默的男人。
“段袁程……”
我瞠目结舌盯着眼前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男人半天才确认出是他,喊他名字的那一瞬间出声不经意的颤抖。
他就这么一动不动任由我怎么喊他都没有要苏醒的意思,如果不是看见他轻微起伏的胸口,我会以为他…已经没了呼吸。
从惊慌失措中反应过来我立马艰难的背着他,坚实的踏着步子往屋里去,好不容易要放下去一时不察两个人同时往沙发上栽去。
万幸的是我挡住他这具伤痕累累的身躯,一路上我一直喊他,他都全然不知只是一下没一下发出呼吸声。
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我现在对待满身是血的段袁程完全没有任何的办法,脑海中突然想到福伯。
迟疑不决,猜测着可是他肯不肯帮我?他会不会看见段袁程浑身是血的样子误以为他是坏人?会见死不救赶他出去怎么办?……
我究竟该怎么办?!
恍然瞥见段袁程眉头紧锁微弱的喘气时,攥紧了拳头心一拧咬牙毫不犹豫的当即跑上楼向福伯求助。
“砰砰砰……”连续几声剧烈的敲门声,福伯睡了经历一晚上的休息逐渐好转,起身开门看见早就哭成泪人的我,赶忙问道:“楚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看见福伯我的一颗心也顿时稳当,可是也害怕他的回答,哽咽着:“福伯,我求你,求你救救一个人……”
说着我就噗通一声跪在他面前,福伯慌得连忙扶我起来,不疾不徐带着一种沉稳道:“你先带我去。”
“好,好……”
我先一步跑下楼,站在段袁程身前再一次恳求:“福伯,你救救他…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福伯的角度看来只能看见一个看起来高大身躯的男人奄奄一息的躺在沙发上,沙发一侧也遍布斑斑血迹,男人的四周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他静静地看着我紧张不已的神情,眉头一皱,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一股凉风习习身后的段袁程,血气更是布满了偌大的房屋,我心急如焚只见福伯眉头紧蹙不为所动的模样心中一沉。
他这是不愿意救段袁程吗?可是我已经没有别的人可以找了,只有福伯了。
我几步上前拽住福伯的手臂,泣不成声:“求你,求你救救他……”
话音刚落,下一秒本来不为所动的福伯一个箭步挣脱了我的手心径直朝着段袁程走去,我以为福伯不想救他,却也不明白他突如其来的举动。
透着一丝惊慌,还有出声时的颤抖。
“少爷?……”
听见这句惊人的称呼,我一下子就懵了目光落在段袁程的脸庞,少爷?
眸光流转紧紧锁住福伯的一举一动,我确信没有听错刚才他喊的什么。
下一刻福伯再次应征了我的猜疑,不复存在的冷静,他情绪激动的喊着:“少爷,你怎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此时此刻已经来不及追问到底怎么回事了,只是连忙急道:“他受了伤,我不知道医药箱在哪里。”
福伯当即反应过来,走的匆忙看我的那一眼意味深长,也许是感激,也许是感动……
很复杂的情绪,我不明白。
我等在房间外,福伯嘱咐过让我待在门外,我也想着不要添乱乖乖的待在门外,可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本来平静的情绪愈发的涌动,心急火燎的忍着想闯进去的冲动,徘徊在门外。
屋外的我不经意嗅到微风携来的轻微血腥味,顿时心一下子被担忧攥紧了,难以言喻。
身子无力靠着冰凉的墙壁,一时间思绪万千却只因为一个人生死不明的男人,我无法想象他究竟是怎么拖着这身伤到这里来的。
如果…如果我并没有发现他,他会不会就……
只是这么想着我就觉得心如刀绞,平静的泪水已经涌现在眼眶,不住的打转。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看福伯那般重视段袁程的模样尽管我心急如焚也只能在这漫长的等待中煎熬着。
……转眼就是一个小时过去了。
我只感觉眼前天昏地暗分不清楚真实和虚假,再一次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那我宁愿永远也不要见到他。
头颅埋在膝盖里默不作声,可一秒钟都是煎熬。
福伯默默的开门低垂眼眸瞥见我孤零零蹲在墙角的姿态,抿唇犹豫间走向正失魂落魄的我,轻轻拍了拍我的肩头。
感受到一只手的触动,下意识的抬起头看见是福伯,猛得站起身顿时晕天转地,好一会儿才站稳了,完全没有感觉到小腿的麻木一般。
踌躇间,轻声问:“他…怎么样了?”
我晃眼瞧见福伯另一手全是鲜红的血液,脸色顿时白下去,那全都是段袁程的血,他的伤该是有多重…
“楚小姐,我……”
福伯支支吾吾的半天没一句准话,我还以为段袁程发生了什么意外,幸而稳住心绪听到福伯的下一句。
“算了,少爷脱离了危险,万幸。”
说完他幽幽的瞥视我一眼,随之移开了眸子毫不停留的往楼下走去,门还敞着。
我呆滞的站在原地,不知所以随后心尖踊跃着强烈的喜色,轻舒一口气幸好有惊无险…
生怕惊扰了昏睡中的段袁程,悄悄地走近他的身边。
就这么专注的盯着他此刻全无血色的面孔,料想不到他也会有这么虚弱无力的时刻,就这么毫无生气的躺在这张床上,一动不动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