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法官越发不耐烦起来，他看了看腕中的手表，张了张嘴，正打算跟在场所有人说结束的时候。
忽然法庭上的门被人用力推开了。
许寒下意识地看了过去，看见毫发无伤的苏柳被一群警察拥着进场，脸色一瞬间就变了，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苏柳看似不经意间对上了许寒的目光，她目光幽幽，却勾起了一抹笑，红唇勾起的弧度，却没有融入半点笑意。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许寒攥紧了拳头，用力之大，指关节几乎泛白。
震惊、不可置信，覆在他脸上，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住了。
秘书坐在他身上，见许寒即将要暴动起来，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沉默着朝他摇摇头。
“许总，先不要激动，顾世倾所准备的资料，确定被我们销毁了，而且这几天我一直派人观察他的动向，甚至在办公室安装了监控器，因为我们对他的公司屡次骚扰，他没有时间重新整理资料。”
秘书附在许寒耳边，低声对他报告，试图想让许寒暴躁的情绪安静下来。
许寒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着，听了秘书所说的话，终于有些安静下来，他怒气冲冲坐回了座位，沉着一张脸。
“现在开庭！”
苏柳站在被告人的位置上，头发有点乱糟糟，脸色是长期营养不足的苍白，抬起的眼眸，却清澈明亮，就像沉浸在海底一枚明亮珍珠。
法官微微一愣，他见多了许多上庭的犯人，他们唯一的相同点就是死气沉沉的眼睛。
眼前的女囚却不是。
法官收敛了眸中的惊讶，念道：“开庭。”
随后，孙启天一方的律师拿起自己手中的资料，语速标准清晰地念着苏柳的罪行，随后盯着苏柳的双眸，说道；“对于这样的罪行，你有什么需要开口辩解的吗？”
苏柳沉默了一会，她缓缓开口，声音轻缓，却响亮地响在整个法庭：“我没有罪，我没有杀人。”
此话一出，陪审团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证据确凿却死口不认的犯人。
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不应该表达自己的忏悔之情的吗？
第一句话就是为自己脱罪，这不是找死吗？
跟所有人想的一样，法官皱眉，明显不悦起来。
“我没有杀人，我是被陷害。”苏柳似乎没有听见陪审团的窃窃私语，她的声音响亮，坦坦荡荡。
而身为苏柳的辩护律师站起身，他手中拿着个录音笔，对法官说道；“法官，我有证据证明我的当事人并没有杀人。”
许寒微微眯眸，看见律师手中的录音笔之后，瞳孔蓦然收缩了起来。
秘书见情况不对，拉了拉许寒的衣袖：“许总，我觉得我们需要快点离开。”
许寒阴晴不定，苦闷愤怒，但眼下的情况对他不利，他起身，还是离开了法庭，却没想到走在走廊上，抬眸，便看见顾世倾站在走廊的尽头。
顾世倾朝许寒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问候一句：“许总，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真是巧合呢。”
许寒眸中寒意逐渐，他抿紧薄唇，最后与顾世倾擦肩而过。
就在擦肩的一瞬间，顾世倾夹杂着嘲笑的声音缓缓划过他的耳廓，“我不得不替你惋惜，你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许寒的脚微微一顿，依旧没有停止。
在法庭中，律师直接打开了录音笔，里面理所当然地发出了一段录音，自然是许寒当时那一番威胁，全部听进了所有人耳中。
法庭上，不止有陪审团，还是前来旁听的记者团，法庭上不准拍照，他们不得不用笔记下了这样惊人的一切。
“我的好友，孙小小是被这声音的男人硬生生殴打致死，我想要救她，却被人狠狠按住，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好朋友逐渐死在自己眼前……”
苏柳敛眸，眼神缓缓放空，仿佛回到了噩梦的那一天，漆黑潮湿的地下室，拳拳到肉的闷击声，回荡在她耳边。
“我没办法救她……”
她低低说着，明明麻木到毫无感情的话语，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种绝望的悲伤，孙启天静静听着苏柳安静的陈述。
他缓缓闭上眼，手捂住了脸，久久未出声。
“之后我晕倒了，醒来之后，我发现自己手中抓着匕首，而孙小小死在我身边，血流的很多，外面的警察却用喇叭告诉我，我是杀人凶手。我很慌，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就从后门逃走了。我躲了几天，最后被抓住了。”
苏柳说到最后，声音略微哽咽了起来。
法官差一点被感染，他轻声咳嗽一声，仅仅只有录音这个证据是不足够，“有什么证据能直接证明你是被陷害。”
“法官，这是我所收集到的证据。”
律师将准备好许久的资料递到法官助理手中，在转送到法官讲台上，法官戴着老花镜，细细翻阅着文件。
这些资料是顾世倾避开所有的眼线暗中收集起来，但如果由一个律师口中说出来，更具有说服力。
“我接下我当事人的案子时，就觉得其中很奇怪，所以我特别请求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官再仔细搜查一边，果然不出我所料，在资料上第一条，死者腹部伤口足足深有八厘米，跟当事人手中握着的匕首尺寸完全不一样，伤口也并不是仅仅一个弱女子用力捅就能捅得那么深，只有成年男子才有这个可能。”
说完，律师笑了笑，嘲讽，“说实话，那么明显的伤口，以及奇怪之处，检查尸体的法医竟然没有将这个情况报告上去，我来做一个大胆的推测，害死死者，以及嫁祸给我当事人的凶手地位很不一般，不然他怎么会说得动法医将虚假的报告报告上去？”
说完，全场一片寂静，这样的反转，电视剧也不会那么演啊！所有人都简直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