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听见这消息,顾忠义整个人都愣住了,他退后几步,伸手抚了抚自己的额头,刻薄的眼眉皱起了好一会儿,说道:“你可没有说谎?”
顾家波见顾忠义终于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不由松了一口气,他在王晓玥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抹了抹自己嘴边的鲜血,回应着:“对,我一直想跟你们说……”
下一句话还没有说出口,顾忠义又蓦然暴动了起来,再一次狠狠给了顾家波一拳头,打得他头昏眼花,顿时找不着北。
“你怎么不早点说!非要我们回来,你才肯告诉我们吗?”
王晓玥尖叫一声,看见顾家波鼻子上流出来的鲜血,恨不得冲上去跟顾忠义拼命,拼命用身体护着顾家波,才勉强挡下顾忠义又一波的伤害。
“顾忠义,你要是再对家波动手,我立即跟你离婚!”
王晓玥心疼的不得了,狠狠瞪着顾忠义,赤红着眼,精心盘起的秀发也有些凌乱,“行不行我叫我爸爸好好修理你!”
顾忠义一听,原本高高挥起来的手,缓缓放下了,可见他对自己的岳父也有几分忌惮,他心中的怒火还没有发泄完,看了眼被自己揍得半死不活的顾家波一眼,冷哼一声,冷声询问道:“现在那个野种在哪里?”
顾家波缓了好半天的神,颤巍巍地说道:“现、现在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公司,不过晚上八点,他会过来老宅跟爷爷共进晚餐。”
顾忠义点点头,有些心烦意乱地点了一根烟,看了看挂在墙壁上的时钟,距离八点还有一段时间,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还是打算先提前过去跟爷爷打声招呼。
“你快点把你狼狈的样子收拾一下,过一会去老宅。”
顾忠义懒得再看顾家波一眼,甩手就离开。
顾家波扶着墙站起身,盯着顾忠义离去的背影,眸中浮现起了一抹极为浓烈的怨恨,但王晓玥的视线落在他脸上后,又迅速收回在眼底。
对于顾忠义的怨恨,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顾家波随便找了个理由打发走了王晓玥,他走进洗手间,看了眼镜中有些鼻青脸肿的自己,脸上没有半点表情,随手拿了些纸巾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手中拿着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淡淡询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东山再起。”
许寒斜躺在沙发上,漫不经心的吃着葡萄,听见顾家波的话,有些懒散的笑了起来:“顾大少爷,干嘛那么着急呢,我连基本的资金都没有凑齐。”
虽然说顾依曼也借了点钱给他,但是远远还不够。
“我可以借钱给你。”
许寒闻言,拿着葡萄的手微微顿了顿,“怎么了,之前死活都不肯借钱给我,怎么现在就改变主意了?”
顾家波静静望着镜中的自己,眸中的怨恨,几乎覆满了整个瞳仁,翻卷了深深的暗黑,“要是你能东山再起,再一次跟我合作,搞定一个人。”
许寒想了想,“顾世倾?”
顾家波冷笑了起来,“不止是他。”
许寒笑了,哎呀,现在的生活过得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好。”
“钱一分钟之后,自动汇入你的银行卡号里。”
许寒挂断了电话之后,看了眼站在沙发一边的秦朗,他微微眯了眯双眼,看似漫不经心的开口询问道;“我有点奇怪,所有人都离我远去,为什么偏偏只有你执意留在我身边。”
秦朗抬了抬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他做许寒的秘书之前,已经彻底调查了解过许寒的为人,生性多疑谨慎。
他不慌不忙,微微低头,说道:“我之前跟过很多老板,但是里面最成功,最有手段的人,只有您,虽然您现在破产了,但是按照您干净利落的手段,想必不久就能东山再起,而我也不再需要再麻烦去找工作。”
这种不经意间狂拍马屁的一番话,很得许寒的心,他沙哑的笑了笑,朝秦朗扔了个葡萄,继续懒懒的说道:“你现在过去银行,看看那笔钱到了没有。”
“好的,许总。”
秦朗微微鞠躬,一身正统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背脊如松树般挺直,他转身大步离开屋子,但还没有走出几米时,忽然感觉自己后颈一疼,眼角的余光瞥见四面八方涌出了好几个黑衣人,将自己团团包围住。
陷入昏迷之前,他看见一个男人,拿着麻袋严严实实地将他的头盖住了。
……
秦朗醒过来,他被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眼镜后的眼眸很平静,他望着前方,眸中倒映着优雅交叠着双腿,坐在单人沙发上的顾世倾。
顾世倾手肘立在沙发扶手上,手背微微弯曲,抵住面颊。交叠在一起的双腿上放着略薄的资料,他眼眸低垂着,书页与书页的摩擦声在安静的房间之中静静回响着。
虽然这声音轻微,但就像一只手,牢牢握紧了秦朗的心脏。
顾世倾不言不语,却浑身散发着冷清、却不怒而威的气势,逐渐将秦朗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
“秦朗,出生地英国,混血儿。”
顾世倾淡淡念着资料上的内容,他调查秦朗很详细,几乎把秦朗从小学到大学所获得的奖项都调查的一清二楚。
但这些资料,看起来都非常平常,根本起不了一点作用。
顾世倾慢慢将资料放在了一边,终于抬眸,冷凝着秦朗,眸中流淌着的冷光仿若千年不化的雪山,透着丝丝入扣的冰冷。
“秦朗先生,你费尽周章调查我,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又或者,你到底有是目的?”
面对顾世倾的质问,秦朗只笑了笑,迎接着顾世倾探究的目光,淡淡说道,“顾先生,我的身世也差不多被你扒了个底,我费尽周章,只是因为我跟你的身世差不多相似。”
顾世倾挑了挑眉,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食指若有所思地敲了敲手背,顾世倾沉默着,示意他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