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纳先生看起来很紧张,他走到床边,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低声询问着,脸上满是担忧:“你真的没事吗?要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苏柳眨眨眼,红唇浅浅地勾起一抹笑颜,她让老人先安心下来,语气温柔地回应着:“放心吧,莱纳先生,我的头可铁了,不会有事的。”
莱纳先生闻言,他脸上依旧忧心忡忡,还是放不下心,找借口离开病房,正打算找医生的时候,却迎面撞上了杰瑞,杰瑞一脸热汗,气喘吁吁,很明显是跑过来的,他看见莱纳爷爷那一刻,他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对他急促地说道:“真的很抱歉爷爷,我妈只是一时糊涂才会做出这样的事,请您原谅她好吗?”
在最后的紧要关头,顾世倾成功找到了苏柳两人,其中一名警察见莱纳爷爷有危险,当机立断地开枪,准确无比地将艾琳手中的手电筒打落在地上,只是一瞬间的事,艾琳立即被一群人制止了。
莱纳爷爷僵着一张脸,盯着不惜放下尊严也跪下求人的杰瑞,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握住拐杖的手逐渐收拢。
泛白的指关节,显示着他此时极为纠结的心。
“莱纳先生,我觉得艾琳小姐也只是走投无路所作出的傻事,我觉得你们应该要好好互相交流一下。”
苏柳不知何时出现在病房门口,她朝着两人笑了笑,“你们五年之间产生的巨大隔阂,不应该好好处理一下吗?”
在她醒来的那一刻,清楚地听见莱纳爷爷跟艾琳之间的对话,艾琳淡淡的语气之中,夹杂着幽深的怨恨,并不是一时之间产生出来的,是长久以来的积累。
虽然艾琳现在被抓,但苏柳觉得要是不好好处理这种不定时炸弹,就算这次被抓了,那么放出来了,还是会做出同样的事情。
苏柳想,她想到的事情,莱纳先生也同样会想到。
莱纳爷爷深深看了苏柳一眼,转眸,对杰瑞说道:“我现在就去看看艾琳,你不要总是跪着我了,起来吧。”
杰瑞闻言,感激地点点头,站起身后,朝苏柳投了个感激的眼神。
莱纳先生对苏柳叮嘱道:“你现在赶紧回床休息,别老是走出来晃悠,真是的……又不知道自己的脑袋被人打了……”
莱纳先生就好像个祥林嫂似的,一边喋喋不休说个不停,一边离开了走廊。
“待在我身边那么久,口才倒是有几分长进。”
顾世倾出现在她身后,苏柳嘿嘿一笑,还没来得及说话,便看见他凑了过来,男性气息一瞬间扑到了笔尖上。
只见顾世倾微微俯下身,双臂伸了过来,一下子就将苏柳横抱在怀中。
“啊!”苏柳只来得及惊呼出声,藕白的小臂不由自主地勾住了他的脖子,忍不住满脸通红地看了顾世倾一眼,“你……我能走路啊!”
察觉到杰瑞从身后看过来的目光,苏柳感觉自己羞到简直没脸见人了。
“你能走路,但你脑袋受伤了。”
顾世倾悠悠的话语之中,话中有话。
“你的意思是我变成傻子不能好好走路了?”苏柳美眸圆瞪,气鼓鼓的。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没有说。”顾世倾薄唇勾起浅笑好,忽然感觉口袋中的手机铃声一阵震动,他神色微微收敛,将苏柳放在床上之后,“我有事,先出去了。”
说完,顾世倾转身离开了病房,在一处没有人的角落之中,接起了手机:“喂,你查到了什么么。”
李峰的声音传了过来,语气之中夹杂着一丝诡异。
“顾总,我已经按你的吩咐调查了你小时候待的孤儿院好几次了,可是调查出来的结果,都是跟初次的一样。”李峰看了看手中的资料,感觉自己浑身打了个寒颤,“而且,也没有顾总你口中所说,满头金发的小女孩。”
顾世倾眼眉间深深落下了阴沉融入了眼眸之中,漆黑的瞳仁之中,满是幽深,浮浮沉沉的,都是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再给我好好调查几遍。”
顾世倾说完这番话后,他挂断了手机,俊脸上薄唇抿着一条透着冷冽的线条,满是冰冷。
自从在顾忠义的房间之中看见那份资料之后,顾世倾开始对自己的记忆产生了质疑,在他记忆中,苏柳并不是满头金发。
这样的话,那份资料又该如何解释?跟他记忆中的女孩长得一模一样的资料又该如何解释?
本应该自己坚信的事实,忽然产生了极大的谜团。
而且最重要的是,每当他问起童年的事,苏柳总是会满脸迷茫地说不知道,甚至伴随着头疼,他以为只是童年发生的意外让她选择性遗忘了这些事。
但现在看来,明显不是,又或者说,苏柳从小就跟他没有任何交集,曾经救赎过他的小女孩,他至今都没有找到。
种种的可能,逐一浮现在了他脑海之中。
顾世倾向来平静的脸庞上,烦躁地发出“啧”的一声。
在不远处的转角弯口,一抹人影一闪而过,,等顾世倾望过去时,已经没影了。
苏柳坐在病床上,摸了摸头上被打起来的肿包,仅仅只是微微触碰了一下,就痛得她倒抽一口气。
“那个女人下手可真重。”
苏柳眼泪都忍不住挤出来了,还好她的头比较铁,才没有出血,不过按照那种力道,估计再砸第三下,就会出血了吧。
“抱歉,都是我母亲一时想不开才做出这样的事”
杰瑞走了进来,满脸歉意,“我知道语言表达不到我的歉意,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有什么需求,我尽量会满足你!”
苏柳微微一愣,觉得艾琳虽然看起疯疯癫癫的,但教出来的儿子,是真的品行不错,本来就有些不爽的心,因为杰瑞的态度,缓和了一些,她笑着摆摆手道“反正没有闹出人命,没关系,不过我觉得莱纳先生好像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