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你也知道自身隐疾时日拖久,有些难办。我此法的成功率高低难料,但是还是得提出要求来。我门医术不给外人道传,所以我诊治之时,除了际涯前辈,彼方不可立人其内,扰我心神,窥我医法。”
燕傲瀮想了一下,便点头了,“本王答应就是。”
“其二。”施灵珑又开口道。
燕傲瀮皱了皱眉头:“你竟是还有要求?”
施灵珑笑着摇头:“此番不是要求,而是提醒首领。我这法有些离经叛道,怕是首领亲睹不宜,所以在诊治开始时,我便会用我门特制麻药令你晕厥过去,不知道首领可介意?”
燕傲瀮听到这话便不似之前那般好说话了,“麻药?为何非要将本王晕厥过去才能诊治?难不成是怕本王偷学了你的医术?你这可放心,本王对这等精精碎碎的活计丝毫不感兴趣。”
“我并无此担忧,只是怕首领无法接受,反而耽误治疗行程罢了。当然,若是首领执意亲睹,我也是不会阻挡。”施灵珑一直微笑着,良好的教养让人无处可挑。
即便燕傲瀮心中不大快活,却是无从发作。只能暗自怪道:这小娘们太过劲儿。
一顿话谈完,已经是过了半日,基本上的时间地点也和燕傲瀮商榷好了,接下来就是等他准备好便可以开始着手手术的事了。
实际上,施灵珑告诉燕傲瀮麻药之事实属多余,往常,她通常极少废话,到时一针下去,对方想反对也是有心无力了。
而这次反其道而行却是有她的私心。
麻药可不是一概都是让人晕厥过去,有半麻,全麻,还是局部麻。到时候她便要给燕傲瀮来个局部麻,让他意识清醒的看着自己被她开膛破肚,却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说惊悚不惊悚?
施灵珑这番小家子气的打算也是实在生气燕傲瀮之前对楚衍的伤害,要知道她和楚衍几乎双双死在了燕北大帐中。
对她来说,这点儿惊悚只能算作玩闹,根本讨不回利息来,只是将就着让燕傲瀮糊涂之中笑纳罢了。
想到那时候的惊险,施灵珑便不禁阴测测的想着要不要顺便帮他开开阑尾什么的。
手术日期定下三天后。
并不是施灵珑还有什么没有准备好,而是燕傲瀮要花点时间做些安排,自然这些安排都不是施灵珑可以知道的。
她和际涯只安心在大帐中等着就是,这段时间内,他们也不可随意走动,外面的守卫看守的十分严,只要靠近门口,他们都会警惕的拦住出口,防止施灵珑和际涯所有动作。
施灵珑坐在木床之上冷眼瞧着,心想燕傲瀮估计是对自己没有太大的信心,但又不想错过这次的可能,便要安排好一切吧,若不然不会这般警惕。
际涯又将准备的药物清点了一遍,拿着单子走到施灵珑的面前给她:“你再看看,有否缺漏。”
施灵珑大致扫了一眼,“即便我们有所缺漏,燕傲瀮也不会放任的,放心吧。”
际涯想了想,觉得也是, 便放下单子,懒得再操心。
他实在是有些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味道。正主一副轻松的模样,他还紧张个什么?
想他堂堂鬼医,何时为了旁人如此操心过?
施灵珑看际涯气鼓鼓的模样,笑了一下。际涯虽医术高明,情商却有所不足,喜怒哀乐都喜显于面。
这样的人,做什么,想什么都十分的简单。对于现在心思诡谲的人才会觉得际涯这样的人很古怪吧……
三天之期很快就到了,施灵珑和际涯直接被人带到了一处大帐。
施灵珑看了看大帐的设置便知道这是新置办的大帐,里面都是按照施灵珑的要求来的,让施灵珑很满意。
这样的地方也更加的卫生,细菌什么的都还未堆积,如此是最好。
“看来燕傲瀮是用了的心的。”施灵珑自顾自说道。
际涯嘲笑了一下:“关乎自己的性命,怎么可能不用心?”
施灵珑心知际涯还再不痛快,便也只是摇头笑笑,不与之犟嘴。际涯看施灵珑一副让着他的样子,心下又不痛快起来。
“你们首领呢?”
施灵珑二人被带到新帐中,却未见燕傲瀮前来,便开口问道。
守卫的将士一直冷着脸,见施灵珑有问,也是公式般回答:“不知道。”
际涯朝着将士摆摆衣袖,让他出去。随后对施灵珑说道:“你还怕他不来?”
闻言,施灵珑也就静静坐在椅子上茗茶,等着燕傲瀮过来。
燕傲瀮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期间,施灵珑和际涯已经将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所以燕傲瀮一进屋看到的就是一个简易的手术室,床榻按照施灵珑要求已经抬高到一米多,方便手术。周围都摆满了各种工具,看起来就像是各种刑具,让燕傲瀮眉头不自觉跳了一下。
施灵珑直接指了指“手术台”,对燕傲瀮道:“将上衣脱了,躺上去。”
际涯一直在施灵珑背后站着,一言不发的看着燕傲瀮。
“这些东西是用来干什么的?”燕傲瀮走过来看着桌子上摆满的各种刀具问道。
“手术刀而已。”施灵珑再次指了指“手术台”,催促燕傲瀮快点躺上去。
燕傲瀮没再多问什么,大步走过去,将自己的上身的铠甲脱下,坐到了“手术台”上。
因为之前说好的,所以此刻大帐中只有他们三人。
施灵珑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示意了际涯,开始着手麻醉针剂。
燕傲瀮看着施灵珑手里不同于平常医师所用的银针,后面竟然还有一个奇怪的管状物,便问道:“这是何物?”
“针剂。”施灵珑没有抬头,也没有什么友好的表情,只是公事公办的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一心一意调试着。
准备好后,施灵珑便拿着针管,对空挤出里面的空气,朝着燕傲瀮诡异的笑了一下:“躺下吧。”
燕傲瀮只觉得眉头凸凸乱跳,见惯沙场生死的他自然是不惧皮肉之痛的,但不知为何,他总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