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伊蓝张了张嘴,还没想好怎么说,就听林夏抢着说:“廖老板,今天让您来医院,我真是受宠若惊。那啥,我先上车,你们慢慢走哈。”说完,拉着栾晖跟兔子似的就蹿了出去。
沐伊蓝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他抱歉地一笑,说:“我今天打电话的本意是我们要回家了,怕你来医院白跑一趟。门口就有公交车,没想到你还是来了。”
廖亦弘伸出手压了压她睡得有些翘起来的头发,柔声道:“横竖我也没事,顺便就送一下你们。”
“我一直觉得很不好意思,给你添了太多麻烦了。”沐伊蓝抬起头小心地看着他,“那天记者们写的,对你有没有什么不好的影响?”他对她的帮助实在太多了,她无以为报,现在惟愿不再给他增添任何麻烦。
“看来你是没有看今天的新闻吧?”廖亦弘的语气听不出生气,甚至还有点喜悦。她觉得喜悦这个词很奇怪,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感觉?她还记得上次那件事就闹得沸沸扬扬的,听新闻说对他公司的影响不小。
“嗯,我没敢看。”怕又有些石破天惊的故事被编出来。
“那就上车上看看吧。”廖亦弘拉起她就往外走。觉得她的掌心有些冷,便用手包住了她的小手,问她:“手一直是这样凉吗?”
沐伊蓝摇头:“也不是,就是紧张的时候会。”
廖亦弘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里流动的是浅浅的阳光:“习惯了就不会紧张了。沐伊蓝,你现在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女朋友,和我在一起,你再也不用顾忌别人的目光。其实这是件好事,我本来就该在你答应做我女朋友的那天就给你一个名分的,现在虽然有些晚,但我保证,你该有的,我一样都不会少你。”
“我不要你的东西,”沐伊蓝盯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地说,“我也没想着什么名分。我的朋友一直都不是很多,从开始到以后,我都会把你当做朋友看的。真的,你也不用提对我负责的事,我有自知之明。我只想等我妈妈出院后,我们一家人能够简单地过日子就好了。我也知道我们现在只是在做戏而已,你不用为我花费很多的,不然我更于心不安了。”
“原来你一直是这样想的,”廖亦弘的表情忽然变得很奇怪,说不清是轻松还是严肃,握着她的手似乎紧了紧,但他随即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笑:“其实,我们想的都一样。”
“那就好。”沐伊蓝似乎是暗暗松了口气,赶紧把头扭到了一边。
就这样吧,廖先生,陪你演完这场戏,就算是我报恩了。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林夏很识趣地和栾晖坐到了前面,还很好奇地从后视镜里看后面两人的反应。不过她既没有看到搂搂抱抱,也没有看到卿卿我我,这让她很是失望。转念一想,像蓝蓝这么害羞的人,许是真的不会在这种场合做出出格的举动的。
临近中午时分,几个人都饿了。看到路边一家火锅店,林夏就忍不住要下车。还是沐伊蓝以她重伤初愈不能吃辣为由制止了。林夏本以为自己的嘴瘾过不了了,没想到后排的大老板忽然提议要去家里自己做火锅,她乐得差点蹦起来。
沐伊蓝觉得有些不妥,夏夏那里太小了,她们两个女生勉强,再加两个男人进去就挤得不行了,恐怕在客厅里连个身子都转不过来。
于是她只好妥协道:“要是廖先生想吃的话,那我们就在这里吃吧。家里地方太小,不太方便。”
廖亦弘瞥了她一眼,说:“我记得你家应该不算小。”
“廖老板都去过蓝蓝家了呀?”林夏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激动的声音都尖了,“蓝蓝,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沐伊蓝被林夏弄得特别不好意思,正想不出要怎么说,就听廖亦弘说:“前几次不算,从这次开始算正式登门拜访。”
“都好几次了,我的天哪!”林夏冲他们俩贱贱地笑,表情猥琐至极。
沐伊蓝用小手偷偷捶了一下身边的男人,压着嗓子说:“你胡说什么,总共才两次好不好?”第一次压根儿就没想让他进去,第二次也就是喝了杯茶。
廖亦弘反握住她的粉拳,说了声:“别闹。”
别闹。沐伊蓝真想在车里找个缝钻进去,他最近有些性情大变还真是让她不适应。
四个人到了家里才发现冰箱里什么都没有,廖亦弘询问的目光刚转向沐伊蓝,她就赶紧转过身问:“有没有人要喝水?”
“那就我们去超市吧。”廖亦弘不由分说就拉起了她往外走。她有些心虚,低着头乖乖地跟着他。走了一段,他忽然问:“你这个冰箱很久没用了吧?”
沐伊蓝点头:“我爸妈不在家,我几乎用不上。”
“难怪上次你忙了半天只端出来一盘凉拌黄瓜。”廖亦弘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我很想知道,你平时是怎么吃饭的,都是点外卖吗?”
“也没有。”沐伊蓝当然不敢说自己上次根本就没想着下厨,他这样误会反而更好。“我有时候会自己做饭的,外卖又贵又不好吃……”
“所以就点给我吃?”说这话,两人就进了旁边的一家小超市,廖亦弘从角落里拉出一辆购物车,看见自己身后的女人露出谄媚的笑:“廖先生,我觉得你应该把重点放在前面。”
“贵?”廖亦弘不觉笑了,“这么说来,我还冤枉你了。我一直以为你是想打发我走才点了那么难吃的菜。”
“怎么会呢?”沐伊蓝赶紧上前推车,“来,我来推,这种活儿还是交给我来干吧。”
廖亦弘也不推辞,目光从货架上一排排扫过去,货物就哗啦啦地掉进了购物车里。沐伊蓝看过去,见他拿的全是这里最贵的。她在脑子里算了算自己钱包里的票子,顿时有些担忧。
“愣着干嘛?”廖亦弘一回头看她站在原地望着一排红酒发愣,眼神飘忽的似乎连魂儿都没有了。他走过去看了几眼,拿下来一瓶酒对她说:“眼光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