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钧的话暧昧至极,夏青青不管怎么说,也是和他亲密过一次的,他都这么明说了,所以在一愣神之后,便意识到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轰的一声,少女的脸颊此刻不止是一点点的泛红了,而是着火一般,热辣辣的烧灼着。
从盛宴钧的角度,正好能够清楚看到夏青青的半边容颜,能够看到那雪白肌肤上在他的注视下,瞬间晕染加深的艳丽桃花色。
男人没有动弹,也没有出声,他静静的维持着将头搁置在她肩膀的姿势,等着她的动作。
莫名的,有些期待她接下来的反应。
夏青青迟疑了会儿,慢慢的转过头,然后,慢慢的将自己的唇落在了盛宴钧的额头,眼角,脸颊,唇角。
她的吻很轻柔,又很笨拙,带着些生涩,又带着些浅浅的温柔。
不像是女人在亲吻男人,反而像是可爱的小动物在啄吻着食物一般。
盛宴钧望着那双澄澈的,掩饰不住紧张却故作大胆的眸子,欲|望的火焰慢慢的熄灭,化为了一点心软与怜惜。
不论面前的这个女子为什么一再的接近自己,又是什么样诡异的来历,她本身,只是个可爱的,可怜的需要人宠爱呵护的小姑娘罢了。
那双眼睛,盛宴钧不忍在其中玷染上其他的色彩。
他想要将她安放在自己的羽翼下,想要对她好,想要宠着她护着她。
从来没有对任何人动过的心思,全然在面前少女的身上动了。
盛宴钧的手轻轻的按住在自己心口位置,这便是心动的滋味儿吗?
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男人的眸子中有些茫然。
夏青青不知道盛宴钧短短时间之内心思的变化。
她只是努力回想着那一次和盛宴钧亲昵时候,对方的言行动作,然后努力的按照回忆中照搬。
夏青青开始时候还有那么点儿羞涩,到了后面,满脑子光光想着要怎么做了,反而是忘记了那些羞涩。
盛宴钧突然捉住夏青青在自己身上胡乱抚摸点火,有些轻重不分的手,声音有些沉,有些无奈:“我们到床上去吧。”
夏青青啊了一声:“我刚刚忘了要到床上去。”
做错了事情似的,赶忙从男人的身上下来往床上扑。
夏青青那点儿子经验告诉她,做这种事情是要到床上去的。
她居然忘记了,少女的眸子中满是懊恼。
“我是不是做的不好?是不是,有点儿笨?”
夏青青被盛宴钧双手困在他床上方寸之间,眨巴着大眼睛望着上方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呐呐的问。
盛宴钧看着她那一副反省自责的样子,哼笑了声:“确实是很笨。”
不过他很喜欢她这种笨拙就是了。
“连这个都不会,你说你还能够做什么?”
盛宴钧看着夏青青那鼓起来的脸颊,心底越发愉悦,话语里刻意带着些鄙夷的味道询问对方。
他发现自己很喜欢看少女被自己逗弄的炸毛生气的样子。
比她对着他说十几次心悦他还要愉悦,因为这才是夏青青的真实。
“我只是没有多做过,只要多做几次,我就会了,我很聪明的,一点儿都不笨。”
夏青青哪里知道压着自己的男人早就将自己看透了,努力辩解着:“我一定会努力学会学好的。”
盛宴钧看着夏青青这么认真解释的样子,再也忍不住笑。
“那朕今日便先教你什么叫接吻如何?”
床幔不知道何时被放下,灯影晃动间,只有床榻上交叠的一双人影扭曲晃动。
不时的有男女的声音模糊而出。
“你亲的我喘不过气来了,呼呼,放开……”
夏青青不断喘息的声音传出。
“朕在教你如何亲吻,专心点儿。”
盛宴钧的声音中带着故作的严肃认真。
“我不学了,不学了。”
夏青青上气不接下气。
“做事不能够半途而废,朕今夜有的是时间教导你。”
守在门外头的侍女听着房中传出的隐隐声音,不觉面红耳赤,眼中全是艳羡。
没有人发现,房屋高处,一个和夜色融为一体的人影,捏碎了手中的一样东西,玉石碎裂的碎片扎入皮肉之间,没有鲜血流出,痛楚却更甚。
下一刻,便有侍卫似乎察觉到这里的动静,向着这边过来。
星魇闭了闭眸子,身形一动,向着远处无声掠去。
他现在不是能够挥手间翻山蹈海的魔君,一身的灵力尽去,面对着这些侍卫,还有盛宴钧,没有把握将夏青青带走。
更何况,夏青青根本就不想要和他走。
他既然想办法入了人间,此时此刻的无能为力,便只能够接受。
——
外面的风雨不知道何时已经停止,夏青青趴伏在床榻上,双眸紧闭,沉浸睡梦之中。
她的眼角还带着点儿湿润,眼睛下方还带着些青色,显然是累极了。
盛宴钧没有真的要了她,他虽然对夏青青有许多的生气,却不想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庄子上就那么要了她。
方才所做种种,只是为了让夏青青知晓她是属于谁的,也是要向某些也许还不死心的人证明一下。
盛宴钧将夏青青颈间微微湿润的发丝拂过一边,露出了背部那桃粉色的印记,比起先前所见,那桃粉色的印记更加鲜艳,初看过去,宛若一片真真的桃花瓣坠落在雪肤之上,引人采撷。
盛宴钧的眸色沉沉,指尖悬空描摹着那桃花瓣一般的印记,一笔一划,认真至极。
描画到最后一笔收尾,盛宴钧蓦然间哼笑了声,眸子弯弯,眼底的深沉尽数被愉悦所取代。
陶宛儿的身上,是有这么一处印记的,陶宛儿的尸体,莫名消失。
没有刻意去查,可是这些消息,却在听到之后,暗自记在了心里。
从在那昏暗阴冷的牢房中,少女拽着他的衣摆和他说心悦于他,盛宴钧便想起了这些。
只是曾经没有心思去验证,不想去多想。
偏偏,夏青青非要凑上来。
他想要避开,她却不让他避开。
“是你先招惹朕的。”
盛宴钧垂首望着睡的很熟很熟的夏青青,轻声道。
“你先招惹的朕,所以,朕只给你那一次离开的机会。”
男人的声音很轻,可是其中蕴含着的霸道却是丝毫不弱。
夏青青嘴巴里咕哝了一声不知是何的话语,脑袋一动,将自己的头对准了另外一边,似乎是嫌弃盛宴钧出声扰了她的好梦。
轻笑了声,将被子往夏青青肩膀上拉了拉,又掖了掖被角,盛宴钧起身向外走去。
他走的很轻,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天边微微的透着一分白,没有亮,却也快了,拉开房门,高全早就候在外面,一看到盛宴钧出来便要吩咐周围等候的侍女进去伺候,而他手上也拿着一套干净的衣物。
盛宴钧的手一摆,阻止了那些侍女的动作。
手指在唇间一挡,笑意还在,声音刻意的放轻:“让她睡着吧。”
想来夏青青现在最想要的便是睡一个美美的好觉。
看着盛宴钧这么一副明显餮足愉悦的表情,高全都有些愣。
盛宴钧这副样子他只见过一次,就是曾经在宫中盛宴钧要了陶宛儿的那一次。
现如今,对方又是这么一副样子,高全是真的对屋子里睡着的夏青青百般佩服,也百般戒备了。
她到底是如何做到让盛宴钧不到一夜便完全改变了态度。
难道说,长着这么一副脸的女子,就全都是自家主子的真爱?
高全为这个想法打了个寒颤,望着盛宴钧欲言又止的。
高全的表情变化多端,看的盛宴钧有些好笑,伸手拂了拂袖子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准备一辆舒适的马车,等会儿回宫,带着青青一起。先前和青青一起的男人,让隐卫全力寻找其踪迹,若是不能抓的话,那就杀。”
淡淡的一个杀字,却是满含凛冽。
“陛下,那青青姑娘的身份,是否需要掩饰一下?”
高全询问盛宴钧。
带入宫中的话,总要有个正经的身份,靖王带来的舞女,这身份若是传出去,保证朝堂上要递一堆的折子。
“……就说是陶家失散的小姐。”
盛宴钧想了想,如此道。
听到盛宴钧这么个主意,高全忍不住劝说:“主子,您是否想起了什么?虽然青青姑娘与陶家小姐同样容貌,到底不是一人,陛下喜欢她将她带在身边做个替身恩宠便可,却最好不要太过,陛下身份尊贵,小心为上。”
也就是高全能够和盛宴钧开诚布公的说这么些了。
“谁说朕将她当做替身了?”
盛宴钧轻笑一声:“她就是她。”
说完这句意味不明的话,盛宴钧便没有再解释了。
只是却不打算告诉任何人他的发现。
一个人能够变化样貌,伪装胎记,也能够通过调查知晓一些只有本人才知道的记忆。
他甚至想过借尸还魂的可能。
但是让他动心,却绝对不是这些能够做到的。
盛宴钧不相信自己是一个简简单单便会对女子心动的人。
别说他现在失去了一部分记忆,相似的容颜,胎记,记忆对他而言没有任何用处,便是他没有失去记忆,他也不会仅仅因为这些对一个替身便动心的。
盛宴钧心动的不是陶宛儿的身体,而是呆在那具身体中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