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门随即被掩上,而之前全身心投入的徐莹安却已然乱了,一旁坐着的余光连着叫了她几次都没有反应。大米用力撞了一下身旁坐着的徐莹安,直到这一刻她才将头抬起。
“安小姐,你看这里这样修改可以吗?”
此时的徐莹安那里有心情看剧本,只是粗粗的瞥了一眼,起身便道:“不好意思,我突然感到头有些疼。”
余光回头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于导,见他还跟之前一样,于是笑着开口道:“那安小姐先去休息吧,等剧本改好以后,我会跟你的助理对接。”
“那就麻烦你了!”徐莹安起身,踩着高跟鞋径直往门外走去。
她知道她这样做不好,会给编剧导演留下耍大牌的印象,对于以后想要在A市长远发展有着巨大的影响。但此时的她顾不了那么多,她根本没办法做到忽视之前寒川出现的事。
宽敞的通道里,明亮的大理石地板上,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徐莹安停住脚,回头看着身后的大米,“你去忙你的吧,我一个人回去没事!”
大米跟了徐莹安五年,对于她的为人处事再了解不过,她表面看着冷若冰霜,对什么事都不关心,实际却是在用这样的伪装阻止别人的靠近。即便是跟她关系极好的徐子博也难以走进她心里的那座冰城。
五年里,徐莹安所有的事情都按步就班地进行着,接戏,看剧本,背台词,跑公告……一系列的事她都做得很好,没有出过丝毫的差错。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徐莹安今年才能拿下奥斯卡大奖,打响了安小姐这个名头。
但她今天的表现却是让大米大失所望,看了许久对面站着的那个有着一头棕灰色卷发的女人,沉声道:“回去后好好休息。”
徐莹安刚走了两步,身后又传来了大米的声音。
“莹安,在做任何事以前记得先想想自己的身份。”
“嗯。”
徐莹安快步走出了电梯,一路寻着保姆车的方向而去。
地下停车场里的灯光很暗,徐莹安头戴鸭色帽,面罩黑色口罩,只露出两粒能转动的眼珠在外面。她确信没有人能认出自己,却不想还是被人攥住了手臂。
“喂……”徐莹安正要大喊,唇在这一刻被人捂上了。睁着大眼回望着身后的男人,是寒川。
男人拖着徐莹安往后走,转身绕道上了一辆银灰色的宾利,关上车门,松开唇间捂着的那只手,徐莹安冷笑出声。
“寒总,五年不见,你改做狗仔了?”
挖苦的话传进寒川耳里,他呆怔地看着她,淡淡的妆容将原本漂亮的她修饰得越发完美,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那么心里呢?
“你瘦了!”寒川含情脉脉地看着徐莹安,手不由自主地抬起,正要落下时却被徐莹安避开。
“离我远点!”徐莹安瞪着他道:“寒川,我们早在五年前便没关系了!”
“莹安,这些年你过得好吗?一个人带两个孩子一定很辛苦吧!”对徐莹安说的话,寒川充耳不闻,只顾自说自话。
“够了!我不想再多听你说一个字。”徐莹安闭眼,做了个深呼吸,她得控制,一定要将自己的情绪控制好。“寒川,今日我就跟你把话挑明了,若是你再这样纠缠不休,我不保证自己不会撂下摊子,什么都不管地离开!”
“莹安。”以前甚觉好听的大提琴般的声音此时只让她感到刺耳,心里瞬间长起了许多毛刺,只想要扎个痛快。
徐莹安转身去拉车门,却不想男人快她一步将车门锁按了下去,徐莹安再也控制不住,歇斯底里的暴吼出声,“寒川,你真要逼我跟你撕破脸才甘心吗?”
“好,我告诉你,五年前我便对你生了厌,是你,是你让迫不得已退出了娱乐圈,是你,是你的母亲让我再也没办法在国内生活下去。我恨你,已经恨到了骨髓里。”徐莹安掐着自己的手背逼迫自己说出最绝情的话。
早就许久之前她便已经做出打算跟寒川断绝关系的准备,此时正是她履行诺言的时候。
看见那个之前还含情脉脉的男人,转眼脸色变得铁青,搭在座椅上的那只手不由滑了下去,这一刻,徐莹安知道她已经成功的打击到他。
胸口那处感到微微有些疼痛,徐莹安像地狱来的修罗般展开了她无害的笑脸,将头伸了到寒川身边,靠近他的耳低语:“莹安早在五年前就死了,是你亲手杀死的。”
徐莹安将之前取下的口罩再次戴了回去,打开车门,踩着高跟鞋径直朝着她的保姆车而去。
坐在车里的寒川双眸紧盯着那个远去的背影,直到听到低低的引擎声才从呆怔中抽离出来。
五年不见,莹安真的变了好多,她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喜欢靠着他的肩膀睡觉,听着他讲故事的温顺的她;她也没了五年前的那些柔弱,那些柔情,那些对他的不舍,对感情的执着。
或许她真的已经从过去的事情里走了出来,一心投入到演艺事业中,奔着帝后的目标而去。但他却还一直沉醉在过去之中,无法忘记昔日跟她在一起的那些甜蜜岁月,只想追回已经失去的她。
“莹安,我不会就此罢手的!”寒川自言自语道:“你可以忘记,你可以绝情,你可以装作跟我从不认识,但是我不行,那两个孩子不行!总有一天,我会让你重新回到我的身边,然后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幸福快乐的过日子。”
徐莹安回到酒店后整个人完全垮了,脸如土色,身如烂泥地坐在门后,双手捧着头,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只差一点,她便要开口质问寒川五年前的事了。
她想问他当年为什么要那样对她?她想问他当年跟陈瑶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想问他寒川这么些年过去你还好吗……太多太多的问题想要问他,她也想扮得云淡风轻,将过去的事全部抛诸脑后,就像是演了一场精心准备的戏一般。
可是她做不到,那怕是向寒川说一句最简单的你好吗,她也说不出回。徐莹安是真怕寒川告诉她,我会好一类的话。
与其一个人活在过去的感情沼泽地里,倒不如像只刺猬一样先发制人,这样她还能好受点!
五年了,所有的人都只看到了徐莹安光鲜亮丽的一面,个个都赞她演技好,人品好,殊不知她实际上却是在以自己曾经最真实的体验在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