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过了一个月,寒母已经去了乡下将近两周,在离去的前一天,徐莹安曾去过一趟寒宅,那个时候的寒母照旧没给她好脸色看,临走的时候跟徐莹安交待了几句,“让你过来,我是看在我儿子和孙子的份上,并不代表我已经接受了你!”
徐莹安听见这话点了点头,她心里虽有不爽,但万不会跟一个生病的老太太置气,见寒母正往停着的轿车那处走,徐莹安终于开口叫了声,“阿姨!”
寒母转头看着她,她咬了咬唇道:“多保重!”
寒母没再说话,坐进车以后也没再看外面站着的寒川和徐莹安一眼,吩咐了前排坐着的谢文立马开车,只不过一会儿,那停在原地的轿车便已经开走。
满满的院子此时成了空荡荡的一片,寒母带走了她留在寒宅里的所有东西,除此之外还带走了贴身照顾她的李妈。寒川回到大厅,本能地低头看了眼那空出来的沙发,往常这个时候寒母都坐在那里等着他。
“莹安,你是不是觉得我做得过分了?”寒川本就不是个无情的人,一向将感情放在第一位,但如今他却不得不狠心将寒母送走。
“寒川,那不怪你,这是阿姨自己的选择。也许等她到了乡下,她的心情能好点!”徐莹安说话的时候瞥了寒川一眼,心里暗想着若是寒母不选择离开,那么现在该难受的应该就是寒川了。
母爱是伟大的,无论那个母亲是怎样的人,所做的事都是想对自己的孩子好。只是可惜寒母用力过猛,一味的帮着寒川出谋划策只会让他感受到束手束脚,寒川早已不是孩子,他有他自己的想法。
这一刻,徐莹安想到了在国际双语学校里就读的寒沐,八岁的他已经算得上个小大人,他也有他自己的想法,徐莹安也不能用照顾徐清的那一套去照顾他了。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徐莹安起身打算离开,给寒川一个独立的空间,就在那一刻寒川拿起了茶几上放着的车钥匙,尾随着徐莹安而去,“我送你!”
似乎所有的事情都以寒母的离开告一段落,徐莹安还跟寒川的关系像以前一样,若即若离,像朋友又不像。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依赖寒川,她有她自己想追求的东西,在那些未能实现以前,其他的事情她都不想考虑。
“夏导的剧本送过来了,我将它放在了公司,明天我让谢文拿给你!”寒川在半道的时候突然道。
徐莹安偏头看了眼见他没什么事,随即应了声:“好。”
此时徐莹安正坐在山间别墅看着那电影剧本,名叫《秋穗》,是女主角的名字。秋穗自从便喜欢上一个男人,但因为两家家庭的缘故两人一直没法在一起,直到秋穗弥留之际才见到了那个心心念念的男人,兜兜转转,两人注定阴阳两隔。
剧本写得很真挚,徐莹安一度为秋穗的命运流下眼泪,只是她不明白夏之秋导演为什么想拍这样的年代电影。想了许久后,也没有找到答案,索性不再去想那些,继续看起剧本来。
有的事不一定要弄得很清楚,只要明白那其中的感情便可,徐莹安只觉得秋穗太可怜,太可悲,却不知道这部剧本的原创小说出自何人之手。
若是她早早知道秋穗的原型是谁,估计她现在的想法便不会是这样了。
早先拍摄的《醉香盈》现在已经进入到尾声阶段,华千喜自打跟苏婷婷闹过以后便不再像以前那么跟她亲近,徐莹安不知道华千喜是怎么想的,兴许她是想避嫌,又或者是徐莹安自己的态度泾渭分明吧,所以她才如此的。缘起缘落自有它自己的道理,徐莹安从不做过多强求。
近段时间比起徐莹安和寒川的顺风顺水,陈钥忙得不可开交,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他们新申请的项目上使了坏,明明之前已经获得批准开发的地皮转眼间政府给下了封令。
陈氏集团之前已经在这个项目中注资好几百万,这说停就停,就等同于几百万的投入全部打了水漂。这让陈父怎能不着急?
“小钥啊,你赶紧想想办法啊,去疏通疏通,怎么能说停就停呢?我们又没有什么违规操作!”陈氏集团是靠建筑起家,早些年陈父在二三线城市修建一些家用住宅,后到全家举迁到A市,跟寒氏集团搭上关系后资金变得更为雄厚,便开始修建一些商用楼盘,然而这几年旅游产业兴起,陈氏也想在上面分一杯羹,于是在年前的时候高价拍下A市东面郊区的一座山,试图打造成风景旅游区。
想法是很好,只是陈父这人一向只注重于实干,在管理才能上有所欠缺,公司里大大小小的事都交给了陈钥打理,什么跑关系,联系人,审核那许多都是她在做。以前的时候陈钥做得顺,不全然靠的是她的努力,许多托关系的人也都是看在寒川的面子上。现在寒川和陈钥的订婚取消了,那些人自然懂得审时度势。
陈钥连着奔走了好几个单位,昔时的好朋友、好哥哥、好弟弟,均是翻脸不认人,刚一开口对方便连连倒苦水。陈钥从早跑到晚,一件事都没能办好,心里窝着的火越发甚了。
正要离开林业局的那会去了趟洗手间,听到里面的小职员说了些关于陈氏集团项目未能通过的八卦,陈钥听得可清楚了,她们说是有人挡了陈氏集团的道。
能够挡着陈氏集团发展的人,在A市就没几个,陈钥气冲冲地跑去了寒氏集团,不顾谢文的阻拦径直冲进了寒川所在的办公室,厉声道:“寒川,你真卑鄙!”
寒川抬头看着那个恶言相向的女人,朝身旁站着的谢文挥了挥手。谢文出去的时候将办公室的给带上了,为了不将陈钥和寒川间说的话传出去,谢文守在总裁办公室门口没走。
“陈钥,你发什么疯?”寒川低声问了句。
陈钥指着寒川道:“你敢说我们在东面郊区的那个项目你没有动过手脚?”
陈氏的项目被政府部门突然叫停这事,寒川也听说了,只是此时陈钥的这种说法着实让他难以接受。蹙了蹙眉问道:“那跟我有什么关系?陈钥,你别把每个人都想得跟你一样不堪。”
女人在这一刻微微僵住,仔细想了想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确实是很突然,可之前她在林业局听到的那些话,陈钥相信绝不是空穴来风。仰着头伸长了脖子振振有词地道:“少狡辩了,你之前就已经对我说过不客气的话,只是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会使用这样的手段?就为了个徐莹安你便要将整个寒氏集团搭进去,寒川,你还真正是舍得啊!”
看着女人的那张嘴脸,寒川只觉得异常讨厌。真不明白母亲怎么就看上她了,他怎么就跟她在一起和平共处了五年,那五年他的眼睛难道都被狗吃了吗?
“我不想跟你争辩,我说过你们公司项目的事跟我无关,那就是无关!陈钥,你若再这样无理取闹下去,我只能叫保安过来了!”寒川作势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抬头看见陈钥的脸色大变,她在这一刻跺了跺脚,咬牙道:“寒川,我们走着瞧,早晚有一天你会为你今日所做之事感到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