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要拍摄的戏份是媚僵一个人跑去湖边刺杀已经当上青州刺史的吴俊塬,戏里吴俊塬是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大奸臣,媚僵身为法法会的大弟子,被师傅委以重任,已经在师傅面前立下誓言,不杀吴俊塬誓不罢休。
戏里的媚僵是江南出了名的美女,知道吴俊塬好看戏,便投身于舞姬之中,和着一群婀娜多姿闻歌起舞,借机行刺。
徐莹安装上舞女的服饰,回到化妆间梳了个简易的发髻,看着唇红齿白的她,已经不似刚才那般模样。
可可连道:“安小姐,对不起。”
“不关你的事,你不用这样自责。只是以后可可,你若是再遇上这样的情况,我希望你能提前通知我一声。”徐莹安眸里闪烁着的那道光不是请求,而是带有一定威胁意味的警告。可可虽然年轻,但也是在各个片场里混迹的老人了,对于察言观色自是有一套。
慌忙将头低了下去,轻声道:“安小姐,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那便好。”
徐莹安抬起手臂,将垂着的衣袖拾起,对着镜子看了眼里面的人,没发现什么不妥后信步走向了拍摄现场。
脚下穿着浅绿色的靴子,鞋面上绣着一对鸳鸯,那对鸳鸯栩栩如生,活像是要飞出来一般。徐莹安两臂自然互握着,垂着的长袖随风摇摆,头上的步摇不时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跟那林间的鸟声交织在一起。
若眼前不是片场,而是一片原始森林,她想她可能真的以为自己已经过上了无忧无虑的日子。
徐莹安来到柳树旁,坐在阳伞下,现在是六月份的天,已经有些热,身上裹了不少五层的衣服让她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大米拿过一旁放着在的蒲扇,不时地给徐莹安扇着,徐莹安顺手拿过一旁矮桌上放着的冰咖啡,喝了一口,燥热的她此时凉爽多了。
眼前正在拍摄秋菊和吴俊塬的戏份,看着船上浓情蜜意的两人,女人笑靥如花,男人风流倜傥,不由让徐莹安想起了戏外的两人。
她还记得就是这个饰演秋菊的女人,刚才在化妆间跟她争着用可可。那时的那种欺人表现,此时在她身上可是半点都没有。
果然大家都是好演员。
“卡。”
拍摄在这一刻停下,副导演跑到现场去跟两人做着解说,在那个叫耿丹丹的女人身前不时的比划着,徐莹安只看了一眼,瞬间便明白耿丹丹那里犯了错。
在美国待的那五年里,徐莹安养成了一个习惯,她不仅仅会记自己饰演的部分,还会将戏里的其他角色的表现都看一遍,她想要更多地体会到戏里的人物当时的切生感受,以便自己能够将自己的角色演活。
徐莹安低头饮着咖啡,身旁传来了大米的声音,“看出问题了?”
徐莹安微微一笑,“眼神不对,戏里的秋菊现在还没有完全的爱上吴俊塬,跟他的接触完全是形势所迫,你有见过那个做老鸨的对嫖客含情脉脉?”
大米撅起嘴,指着徐莹安小声道:“好啊你,我刚才还以为你真转性了,这会儿才明白你那根本就是先礼后兵,莹安,我跟你说,当着她的面可不能这样毒舌。”
“我刚才去找相熟的人打听了,这个叫耿丹丹的背后的实力不容小觑,知道新进的那个夏之秋导演吗?”
徐莹安疑惑地看着,“是今年好莱坞电影获得导演将提名的那个吗?”
“就是他,夏之秋是这个叫耿丹丹的舅舅。”大米说完,徐莹安不由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在拍戏的耿丹丹,摇了摇头道:“舅舅倒是不错,只是可惜啊!”
大米自是明白徐莹安在说什么,这个叫耿丹丹的演技确实不行,空张了一张漂亮脸蛋,也就只适合在偶像剧里混混,这次能够跑来拍于导的《渡砂》女一号,想必定是托了不少关系。
“卡卡卡!”于导暴跳如雷,将手里拿着的那个文件夹不顾一切地扔了出来,耿丹丹吓得慌忙躲到后面去,一旁站着的副导演不由皱起了眉。
“再去跟她说一遍,倘若再演不好,今天就不用拍了!”
徐莹安冷眼看着船上坐着的两人,一向云淡风清,深藏不露的白桐林,白影帝也绷紧了脸,不难想象一个被人称为影帝的演员,遇上猪一样的搭档是怎样一种揪心的痛。
徐莹安替白桐林感到难过。
幸好在连着又拍了几条后,那幕戏总算过了,只不过时间已经比之前预计的晚了三个小时。
“准备下一幕,二十分钟后开拍。”
副导演一声令下,所有剧组的人都快了起来,看着眼前穿梭不停的人,徐莹安将眼闭上了。
白桐林快步走了过来,那个被唤作黄哥的经纪人给他递去了苏打水,白桐林接过大口喝着,因为喝得太急,不小心被呛着,喷了那叫黄哥的一身。
身旁发出了一阵轻笑,站着的白桐林低头看了眼坐在椅子中的徐莹安,双眸眯紧,“你笑什么?”
“我只是觉得好笑而已!”徐莹安抬头看着愤怒中的白桐林,满脸无害地道:“白影帝该不会连我笑的资格都要剥夺吧?”
“该死的,不准笑!”白桐林皱着眉道。
一向毒舌的徐莹安想起前几次白桐林对自己的态度,此时恨不得多笑几下,扬扬眉道:“你管得着吗?”
“我,我……”白桐林心里的火不打一处来,看了眼远方的布景,沉声道:“徐莹安,你待会儿最好能够表现好点,否则我定会让你好看。”
徐莹安是真没想到这个男人竟是这样势力,动不了耿丹丹那样的人,就来威胁她?真还是够小肚鸡肠的,起身向着前方走去。看着她的白桐林大喊了一声,“我跟你说的话,听见了吗?”
徐莹安仍旧没有回答,甚至连看白桐林一眼都没有,在她看来他的表现太过幼稚,就像是个要糖吃的小孩般,从其他小孩那里没能得到,便打起了从别的孩子手中抢夺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