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琳卡看着眼前拦下自己的军官,心里掀起滔天的怒意,与此同时还有那铺天盖地的悲凉和心寒。
“菲戈尔上校,是父亲让你来接我的吗?”她强忍着质问的冲动,扬起得体的微笑。
菲戈尔上校面沉如水,对于这位三公主,向来没有什么好感。她的心机和城府都用来邀宠了,但可惜当今的皇帝不像前任那样庸碌,几个子女当中当然最喜爱才华和魄力兼具的太子,哪里又会将这个私生女放在眼里。
皇室内部,早就将萨琳卡当做一个笑话看待。也只有她自己不知道罢了。
不过该给的尊重和面子,他还是会给的。
“是的,埃尔曼陛下很重视您的婚事,这次特意让我来接您,以及奥兰多阁下。不知道您什么时候可以收拾好行李,赤坎星球附近正在发生电磁风暴,所以我们必须尽快更换一艘舰船。”菲戈尔表情冷淡,却在军中素有威名,曾经参加过好多次星际狙击战,将海盗杀的片甲不留。
萨琳卡点头表示理解:“既然是这样,请您捎带片刻,我这就去通知奥兰多。”
“不必了,奥兰多阁下那边,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了。三公主殿下,时间宝贵,请您立刻回舱室准备吧。”菲戈尔其实并不愿意接受这个任务,逼迫一个无权无势的公主踏上死亡之路,这让他没有任何的成就感,也毫不光彩。
萨琳卡无法提出异议,只能略带不悦地转身,在他的监视下走进了舱房。
“我有些私人的东西要收拾,你在门口等吧。”说罢,她关上了房门。
心脏钝痛的厉害,紊乱地跳动着,萨琳卡好半天才控制好情绪。她四肢瘫软地坐在地上,给墨远发送文字讯息:他们已经来了,怎么办?如果我们被分开呢,该怎么逃?
墨远很快发来回复:那就想想办法,让他们不得不将我们安置在一起。你不要慌,至少目前我们仍然是安全的,他们不会在这时下手的。
萨琳卡的眼前黑了又黑,勉强才振作起来。为了活下去,她必须克服内心的恐惧。
几分钟后,她打开舱门,捂着胸口剧烈喘息着,“菲戈尔上校,我……我好像有点晕船,感觉心口非常难受,你能不能……”
菲戈尔顿时就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我这就去找医护官。”
“不,不用了。我这是老毛病了,奥兰多那里有我的药,我找他去拿过来就行了。”萨琳卡不顾他的反对,扶着墙壁就往奥兰多的舱房那边走,菲戈尔虽然觉得略有不妥,但同时看管两个人其实比分别看管他们更加方便,想了想便没有横加阻拦。
墨远看到她时,立马紧张地冲了过来,将她抱在怀里,“怎么了这是?心又痛了?”
萨琳卡把脸埋在他的胸口,闷声道:“是啊,我真是没用,连这种程度的星际旅行都受不了,早知道就请求父亲让我们在萨瓦星球结婚好了,何必跑的这么远。”
墨远心疼地从荷包里掏出一小瓶药剂,打开来塞进她的嘴巴,“实在不行,我们让菲戈尔上校送我们回去吧,在空间中转站乘坐回萨瓦的飞船,今晚就能到家了。”
“不行!”菲戈尔厉声喊道。
萨琳卡吞下药剂后脸色稍缓,却被他吓得很是恼怒,“你做什么这样吼人,菲戈尔,你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哦不,三公主殿下请见谅,只是返航是肯定不行的。飞船的航线向来不可以随便改变,除非是遇到攻击或者其他意外情况。”菲戈尔不希望自己的任务出现什么岔子,只好硬着头皮搪塞他们。
萨琳卡委屈地撅撅嘴巴,靠在墨远怀里,有气无力道:“明明是我的婚礼啊,为什么我自己却不能做主呢……那至少让我和奥兰多待在一起,不然我就不走了!”
菲戈尔思虑半晌,同意了。“那好吧,我让护卫官送你们一起过去。”
半个小时候后,墨远和萨琳卡被簇拥着登上了另外一艘舰船。这艘舰船隶属于帝国国民军,是真正的军用舰船。
萨琳卡惊讶地问:“菲戈尔将军,为什么父亲会动用军用舰船,这……这有点不符体质啊?”
这里完全属于菲戈尔的底盘,他不解释也无妨了,冷笑一声,敷衍道:“陛下的用意岂能是我们能够揣测的到的,三公主请好好休息吧。”
说完,挥挥手,让属下将房间的大门关上了。
萨琳卡咬着下嘴唇,眼泪一颗颗地从眼角滑落下来,“父,父亲当真是要……送我去死么?他怎么做得出来,不是有句古话说‘虎毒不食子’吗?他为什么会这样狠心。”
墨远搂住她的肩头拍了拍,对此也无法回答,却并打算安慰她,“现在看清他的真面目也不迟。战争就要到来了,我们必须自救。”
“对对,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你说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萨琳卡抱住他的胳膊,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墨远轻轻挣脱她,打开自己的光脑,点开了一张地图。“看到这个蓝色的坐标了?我们只要可以抢夺到求生舱,驾驶它抵达这里,就能获得一线生机。”
“但是这个距离是不是有点太远了,我们可以办得到吗?”萨琳卡从未做过这样冒险的事,浑身都在冒着冷汗。
“不行也得行!你待会跟着我,不要惊叫,不要迟疑,相信我就够了!”墨远紧紧扣住她的手腕,盯着她的眼眸说道。
“好好,我知道了。”萨琳卡噙着眼泪,不住地点着头。她的侍女和护卫队自刚才起就消失不见了,也不知道被菲戈尔关押在了哪里。如果有可能,她很想带他们一起走,但只是想想就放弃了,以她的能力,根本做不到。
墨远紧接着操作光脑,接驳上这艘战舰的电路,在光屏上展现出来一个电路图。
“这是什么?”萨琳卡问。
“电路图,它可以帮助我们找到求生舱的准确方位。我只能做到这点了,要侵入军用战舰的智脑是不可能的,会被他们发现,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墨远的这个技能也是从奥兰多那里学来的,当初他们的课程有很多重复的部分,工程科原本是他最不喜欢的,但被奥兰多逼着学了三年多。
萨琳卡这才有了点信心,在墨远的指点下,生记硬背下来一部分电路。
“好了,现在就等天黑了!”墨远按下她的手臂,拿过一支营养液递给她,“能吃多少吃多少,积蓄体力。饱了就去洗澡,换一身睡衣。菲戈尔在睡觉前应该还会再来一次,我们不能让他看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