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格尔根本就不知道傅明潇是谁,自然没有下达过那样的命令。但眼前的情形很快让他警醒起来,在心里做出了分析。菲戈尔觊觎自己的机甲战队不是一两天了,上回还在陛下面前诋毁他的出身,试图改变陛下的主意。这次特意找了个借口栽赃自己,简直一眼就能看穿,想要他认栽,怎么可能?
“怎么样雷恩,你敢不敢指认他们并当面对质啊?“登格尔不相信以菲戈尔的脑子,能让这种拙劣的栽赃手段无懈可击。
但他怎么也不可能想到,谋划这件事的不是菲戈尔,而是雷恩。而眼前的雷恩又不是真正的雷恩,而是胆大妄为的奥兰多。
“有何不敢?登格尔将军就请将您的属下都召集起来吧。不过这样做,不会影响整个舰船的运行么。”奥兰多表情冷漠,仿佛毫不把他看在眼里。
但他说的不假,登格尔当然不可能让所有的人都擅离岗位。
“那你想怎么样对质?”登格尔喘着粗气问。
“只要把傅明潇失踪前后那段时间,不在岗位上的人筛查一遍,把他们集中起来和我对质,不就够了吗?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事,登格尔将军还要询问我的意见,真是令人受宠若惊。”奥兰多语带谦逊,却无端的多了一丝藐视的味道。
菲戈尔听了忍不住牵起嘴角,赞赏地看了他一眼——好小子,嘴巴真利啊。
登格尔气不可遏地对身边的侍从官吼了一嗓子:“还愣着干什么,没听见雷恩中校是怎么说的吗?赶紧去把这些人叫过来!”
不到十分钟,五位面貌各异的男子走了进来,均穿着帝国军装,一脸的迷惑。
登格尔不悦地瞪视他们,心说人还真不少啊,脸色又黑了一层。
“好吧,人都在这里了,赶紧对质吧!”菲戈尔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抢过了话语权,说道:“雷恩中校今天下午3:50左右押送俘虏傅明潇离开会议厅,前往宣传科,不料在途中遇到几人阻截,强行将这位重要的俘虏带走了。这件事,你们是否参与过?”
这五人顿时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登格尔对待属下算不上亲切,但却是出了名的护短,见他们都是这种反应,霎时就冷笑起来:“看吧,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奥兰多轻轻笑出了声来:“他们装作不知,这早在我的意料之中。因为他们知道不该做这件事,容易引起两位上峰的龉龋。但又不得不这么做,因为他们接到的命令就是这样的。傅明潇就是被这五个人带走的,他们大概统一了口径,想要反咬我一口吧。”
“胡说八道,我们才没有带走什么傅明潇呢,雷恩中校,麻烦请你整理好自己的脑子再来说话!”开口的是个头最高的一个上士,名叫托尼,他面露狰狞,眼睛里满是血丝,很像好几天都没有睡觉了似的。
奥兰多立即说道:“那你能证明这段时间你去了哪里吗?有人可以帮你做证,这段时间你没有出现在我所说的这条走廊上吗?”
他声势威严,浑身凛然正气完全外放,莫名就产生了一种让人无法反抗的力量。
“我,我去了……医护室,这点爱尼森医生可以给我证明!”他吞吞吐吐说出这句话时眼神有些闪躲,摆明了就是心虚。
登格尔又找人去把爱尼森医生请来。但爱尼森来到后却拒绝为托尼做证,反而还诧异地瞄了托尼一眼,问:“你明明是泡妞去了,为什么拿我当幌子?我可告诉你托尼,这不是第一回了,事不过三,别拿我当个傻子!”
托尼张口结舌地支吾了半天,见所有人都鄙夷地盯着自己,终于涨红了脸说:“我是去泡妞了,技术部有个美女挺和我胃口的,我今天又没什么事,就……就去找她了。不过,我今天本来就不当值啊,这不算违法纪律的。”
“但是你撒谎了,这说明你的人品和职业操守存在问题。”奥兰多不客气地回击,讥讽道:“登格尔将军是不是也要把这位同事找来,证实一下托尼的青白呢?”
登格尔暗骂了一声蠢货,阴着脸道:“不用了,托尼确实有嫌疑,你可以对质下一个了!”
奥兰多慢慢悠悠地控制着节奏,对质剩下来的四个人。这四个和托尼一样,过去或多或少都有懈怠工作,这次来到舰船上才第二天,根据以往的经验以为可以放松放松,就各自去找乐子,没想到却这么倒霉,被扣上了一顶玩忽职守的帽子。
“我们舰船上的每一个人,难道不都是埃尔曼陛下的勇士吗?每天不想着怎么为陛下分忧,冲锋陷阵,就想着下半身的那点玩意,真够有出息的。登格尔将军,就是这样的部下,您也看得上?”奥兰多的轻蔑之色相当明显,就差在额头上刻几个字写道:远离愚蠢的登格尔。
登格尔的脸早已涨成了猪肝色,嗓音霎时又沉闷了几分,“够了!就算是这样,你也无法证明就是他们强行从你手里带走了傅明潇。”
“嗯,是这样没错。那你又有什么理由说是我故意陷害呢?一日没找到傅明潇,这件事就一日不得水落石出。登格尔将军如果证明自己主张的一切,不妨先发动人力去寻找他,对吗?”奥兰多铺垫许久,终于要上正菜了。
菲戈尔也立刻冷讽道:“就说你敢做不敢当咯。敢让我的人搜搜你们的舱室么?”
登格尔一咬牙,拍了桌子,“好,就让你们搜,我就就不信了。这么一个大活人还能不见了!但是,万一是你们监守自盗呢。”
他死盯着奥兰多(雷恩),阴阳怪气地说道。
“无妨,我们也可以让你们搜。”菲戈尔为了扳倒他,也是不遗余力的。更何况雷恩的态度太过强硬和坦然,给了他极大的信心。另外他非常了解雷恩的个性,十分刚正,不偏不倚的,要让他去诬赖一个敌对阵营的将军,他是肯定做不出来的。所以,这件事只能是真的。
两方人就这么开始了仔细的搜索。而趁着菲戈尔和登格尔互相瞪死鱼眼的功夫,奥兰多发出去了好几条文字讯息,吩咐手下的钉子继续制造伪证。
过了四十多分钟,菲戈尔的一名属下带回来了消息,让他瞬间站了起来。
菲戈尔指着登格尔的鼻子就骂了起来:“好啊,真有你的!怪不得你突然吩咐编号7790去扔掉一个求生舱,原来是偷偷送傅明潇离开!说,你是不是联盟的奸细!”
登格尔腾的一下跳了起来,驳斥道:“污蔑!这绝对是处心积虑的污蔑!编号7790虽说是我的人,但搞不好是接受你的威逼利诱,才会这样陷害我的。好好好,菲戈尔,你可真是展现出一位帝国将军的风姿啊!这种恶心的事情也做的出来!”
“不承认,呵呵……那这个东西你怎么解释?这是我的侍从官之一在求生舱控制室找到的。这种饰品,只有联盟的人才有,而整座舰船上,就只有傅明潇这一个失踪的联盟人。这还不能说明问题?你再怎么狡辩,也无法澄清自己了!来人啊,给我抓住这个叛国贼!”菲戈尔义正言辞地振臂一呼,顿时就有十几名士兵涌了过来。
登格尔被他说的话震得一懵,但旋即回过神来,继续反驳:“凭这点东西也能说我是叛国贼,我看你才是阴谋家!我要上报给陛下,让他来定夺!”
他手臂一挥,房间里立刻打开了一个暗门,二十多个士兵及时涌入进来,将枪口对准了菲戈尔和雷恩他们。
“在陛下有公正的论断之前,你们谁也别想踏出这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