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毕曲终,纵观在座的各位大臣以及家眷,神色各异,有如痴如醉的,有不可思议的,也有妒火中烧的,可谓是众生百态。
“好,真是太好了。老夫有生之年竟然能欣赏到如此绝美的舞蹈,此生死而无憾了。”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臣拍手叫好。
“不愧是苏家的小姐,真是了不得呀!苏相好大的福气呀!”一位大臣摸着自己的八字须满脸赞赏的对苏刑道。
“李将军,谬赞了。”苏刑微笑着说,一副有女荣嫣得样子。而他的心却非常的矛盾,这个他从未喜爱过,甚至打心眼儿厌恶的女儿竟然给他带来了荣耀。
为了整个家族的发展,帝都的大家小姐,特别是嫡女,都是精心培养的,从小就花费重金请有名的女先生来教授琴棋书画等。
苏刑的心里充满了疑惑,他记得苏府从未给洛璃请过任何的女先生,反倒是花费重金请名师来精心培育他的宝贝女儿苏纤儿。
“这死丫头怎么会跳舞呢?要是跳舞的是纤儿该多好呀!”苏相慈爱的看了一眼自己从小到大如珠如宝的女儿。
“很好,只是可惜……”一个年轻的男子略带惋惜的语气,所有人都诧异的看着他,洛璃也安安静静的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苏纤儿松了松死死捏住的帕子,心里乐开了花,因为她认出了这是帝都有名的爱舞成痴的张侍郎家的大少爷。
“可惜如此美妙的舞蹈,我等恐怕是再也看不到了,大家说岂不可惜?”张大少爷的话里有惋惜,隐隐约约还有一份痛苦。
“嗯,是可惜。”
张家少爷的话一出口,苏纤儿大失所望,一用力,手里的帕子死死的团成一团。
“洛璃姐姐,简直是太美了,舞动起来像一个精灵,娘,我长大后娶洛璃姐姐好不好呀!”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在座的各位都笑了,气氛变得非常和谐。
只见工部侍郎李大人尴尬的冲各个大臣说:“小女顽皮了。”
说话的正是他老来才得到的宝贝女儿,四岁的孩子正仰着头,天真无邪的等着自己娘亲的答复,十分可爱。
李夫人慈爱的笑了笑说:“黎儿,你是女孩子,长大以后是要嫁人的。”
“嗯,真样的话,我长大后嫁给洛璃姐姐好了,这样就可以天天看洛璃姐姐跳舞。”小团子略一思索,得意的说。
笑声更大了,工部侍郎呵呵一笑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在李夫人的安抚下,李家的小姐再也没有说话了,只是眼睛亮晶晶的盯着洛璃。
皇上哈哈哈一笑,开口说:“李家的小姐天真可爱,冰雪聪明。洛璃的舞蹈非常好,可以和朕的清妃媲美,来人,赏苏洛璃锦缎一百匹,珍珠一匣。”
一锤定音,众人都知道,皇帝的清妃善舞,可惜佳人早逝,皇上曾痛苦的说:“清妃过后,再无舞蹈可欣赏。”
如今这样一说,可谓是最高赞赏,上位者的话就是这么有力量。
为她人做嫁衣,苏纤儿非常的不甘心,在心里默念道:“贱人,迷惑男人的贱人的玩意儿,该死。”
南朝郡主见大家都捧着苏洛离,在心里暗恨苏洛离抢走了她的风头,看到凤歧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洛璃,眼神温柔宠溺,她心里恨不得杀了苏洛璃。
“妹妹真是一舞倾城呀!如今一鸣惊人,妹妹恭喜姐姐了。”众人见三皇子妃真诚的对洛璃说到。
随后见她用帕子捂住嘴巴轻轻一笑说:“只是大家只夸我妹妹,都忘记我妹妹的舞蹈如此美妙绝伦,摄政王也功不可没呀!大家说是吗?”
见是三皇子妃这样说,大在座的纷纷开口,你一言我一语的说:“摄政王的萧确实很美妙。”
“摄政王确实功不可没。”
“摄政王真乃神人也。”
夸耀声赞不绝口,南朝郡主美艳的脸上充满了自豪,仿佛在夸她一般,随后想到凤歧竟然给苏洛离伴奏,脸黑了下来,在心里认为自己的舞蹈之所以被苏洛璃比下去,完全是因为凤歧为她伴奏的缘故。
凤歧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仿佛大家夸的不是他样。而洛璃却饶有兴致的看了苏纤儿一样,在心里想她究竟想做什么?
“不管做什么,对我肯定不会是好事。”这是洛璃的心声。
果然,等大家的声音小了下来,苏纤儿轻启红唇,“其实大家不知道,我妹妹擅长的不是舞蹈,而是书法,她的书法是父亲启蒙的,父亲,你说是吧?”献宝似的语气。
“哼,贱人,我就不相信你的字能如舞蹈般好。你等着出丑吧!想到这儿,她的脸上才真正的有了笑意,仿佛下一秒洛璃真的会被人嘲笑一样。
她这样想是有依据的,毕竟朝中有很多大臣的墨宝都很好,当今圣上的字最为尤甚。
“咳咳,纤儿,那都是很小的时候的事了,再说洛璃从小惫懒,不喜欢练字。你就不要为难你妹妹了。”苏刑略带责备的语气,言外之意就是他小时候确实亲自教过洛璃写字,不过是很小的时候了,洛璃又惫懒,即使字不好也没有他多大关系。
洛璃冷哼了一声,面无表情,就想看着她父亲和姐姐还要如何的损坏自己的名誉。真是自己的好父亲呀!不愧是丞相大人,打得一手好算盘,要是自己的字出丑了,也和他没有关系,怪也只怪自己惫懒,反而对不起他从小教导的慈爱之心。
可是自己的父亲何曾教过自己习字,教的只是他的掌上明珠苏纤儿。
南朝郡主眼珠一转,对皇上说:“皇上,总所周知,臣女从小不喜习字,但是最是崇尚那些字特别好的人,臣女恳请皇上同意,让苏洛璃赐臣女一副墨宝。”
“洛璃,郡主之言,你意下如何呀?”皇上饶有兴趣的问,众位大臣也是很感兴趣的样子。
“既然你们这么多人都急着看我的笑话,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悔不当初。”洛璃心里冷笑,面上却非常谦卑的说:“皇上,给郡主赐墨宝这一说法,臣女不敢当,但是为了郡主开心,和南朝和我朝的友谊,臣女愿意献丑。”
大臣纷纷点头,称赞苏相养了一个好女儿。苏相有口难开,只能笑着点头。
皇上脸上止不住的笑意,大声说:“好,不愧是我朝的女子。”,皇上一个眼神,他旁边的大太监一声吩咐。
桌子,椅子便搭好了,上好的澄心堂纸整齐的铺在桌子上,墨是徽墨,笔是宣州笔,砚是端砚,笔墨纸砚俱是贡品。
见一切准备好了,洛璃来到桌前,用手帕轻轻的擦拭了一下自己的手,随后右手握笔,悬着手腕儿,笔走龙蛇,很快四个大字在纸上生根了,见墨汁干了,一个太监拿了起来准备呈给大家,洛璃示意还要写一副,于是太监小心谨慎的捧着字站在一旁。
在座的各位均是好奇的看着洛璃,她自己铺了一张纸,左手握笔,龙飞凤舞,四个大字便写好了。
两个太监先呈给皇上看,皇上拍手大赞,愉悦的说:“妙,实在是妙,朕自愧不如。”
各位大臣伸长脖子,只盼着快点能看见洛璃的墨宝。
太监更加小心翼翼的捧着,给大家看。
只见一副上用隶书书写着“源远流长”四个大字,笔画之间疏密均匀,硬瘦古雅,自成一家,煞是好看。
另一副上用楷书写着“同生共死:四个大字,笔势委婉含蓄,遒美健秀,真真是婉若惊鸿飘若游龙。
“妙呀!妙呀!”
“妙哉,妙哉。”
“如此之字竟然出自一个女子之手,若不是我们亲眼所见,实在是难以相信!”
洛璃得意的看了凤歧一眼,凤歧笑了笑,一脸的自豪,这就是他的女孩。洛璃脸一下就红了。
在场的最难受的要数苏纤儿和南朝郡主了,肠子都悔青了,怎么就提议让洛璃跳舞,写字呢!真的是自己给自己找难受。
洛璃趁机跪在地上说:“谢谢各位大人的谬赞,臣女愧不敢当。”
皇上温和的说:“你起身吧!”
今夜的宴会,最大的赢家,无疑是苏洛璃,一名惊人,从此世人皆知,苏刑的嫡女苏洛璃是一位才情兼备的女子。
凤歧见各位有适婚年龄的少爷的夫人,看洛璃的眼神都变了,一个个都冒着绿光,想恶狼见到食物似的,心里暗道一声不好,立刻跪在地上说:“皇上,臣心仪苏相的女儿苏洛璃已久,臣恳请皇上给我赐婚。”
全场鸦雀无声,南朝郡主脸都绿了,不敢不顾的跪下说:“皇上,臣请求和摄政王和亲,请皇上下旨。”
在座的看着跪在皇上身前的摄政王和南朝郡主,均是不敢开口。
皇上笑意消失了,沉默了一下说:“洛璃曾亲自答应了朕会去南朝和亲,苏洛璃你说是吧?”
所有人随着皇上的问话,看向洛璃。
洛璃心里非常的痛,看着英俊冷漠的男子,跪地请旨求娶她,而皇上不下旨的理由竟然是自己,想着自己当初闯进皇宫求药时皇上的要求,当时一心只想着救凤歧,即使当时皇上要她死她也会立即死,所以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皇上的提出让她去和亲的要求,原来自己早就爱他至深了。
洛璃凄然一笑,说:“是,我答应了皇上去南朝和亲。”
南朝郡主心里松了一口气,想“贱人,等你到了南朝,我有的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皇上满意的看了洛璃一眼,说:“你也听到了这是洛璃的意思,所以摄政王请起吧!朕不会下旨的。”
凤歧生气了,甚至可以说是暴怒,面无表情的说:“皇上,臣不管苏洛璃怎么想,臣只想知道您会不会赐婚。”
有十年,都没有人再见到,摄政王大怒了。
让群臣想起了,上一次摄政王发怒,伏尸百万的情景,群臣胆颤心惊,生怕自己被殃及。
“皇上,难道为了两国的和平,就要牺牲一个女子的幸福吗?在座的各位大臣都是皇上的臣子,领着皇室的俸禄,结果两国的和平却要牺牲一个女子,岂不可笑?”十分不屑的语气,这种话也只有摄政王敢说。
在座的全是聪明人,明白这是上位者过招,两位都不能得罪,得罪了皇上那是死罪,得罪了摄政王那是生不如死。于是通通埋着头,都当自己是瞎子,聋子。
“摄政王,你大胆。”皇上怒气冲冲的说。
“哼”凤歧一声冷呵,说:“皇上应该知道,臣的胆子一向很大。臣从小至今,从未向皇上求过旨,结果皇上怕南朝的铁骑压境,就想着交出我看中的女人和亲,臣的胆子会变得更大的。”
“摄政王,你敢。”皇上拍着桌子大声道,脸都气歪了。
“皇上,臣丑话说在前面,只要苏洛璃和亲,刚一出帝都城门,臣必定血洗京城,臣说到做到,看是臣先血洗京城在前还是南朝铁骑压境在前。”
洛璃看着芝兰玉树的男子,为了自己和当今天子针锋相对,心里一阵暖流,这个世上还是有人在乎自己的。”
皇上怒发冲冠,脸色变成了赤红色,直指着凤歧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