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说快也快。夏天还没有过去,清绝的王府就已经建成了。
清绝被封为广平郡王,虽然说只是一个郡王,但是迎娶公主,倒也不算是高攀。
其实皇室的女儿总是这样的。未出嫁时享尽风光,受尽宠爱。若是出身不正,连这万千宠爱也不会有。
可是无论如何,一旦嫁了出去,就只有一个公主的名头了。毕竟在这种重男轻女思想十分严重的封建王朝里,就算是皇家的女儿,说到底,也就是个女人。
君枝叶其实是幸运的,有一个宠爱自己的哥哥,也找到了宠爱自己的夫君。但是实际上,有不知道多少皇室的女儿,被皇上指婚,随便嫁给了一个没什么感情的人。
更有甚者,在国家与国家的争斗和往来之中,就作为政治工具,被远嫁和亲,嫁给了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男人,从此生死都不由自己,无论发生了什么,甚至都没有机会会祖国来诉诉苦,这辈子都没有再踏上故土的机会,客死他乡。
所以相比之下,君枝叶实在是很幸运了。
王府建好之后没有多久,清绝就迎娶了君枝叶进府。君枝叶也正式从弋阳公主,变成了广平郡王妃。
但是大家其实都清楚,一旦公主正式下嫁,清绝的身份被抬高,是迟早的事情。君珞不会由着君枝叶只做一个郡王妃,受什么委屈的。
君枝叶出嫁的那天,整个京师铺陈满十里红妆。
皇宫里,君枝叶身着大红喜服,规规矩矩站在殿前,头上罩着红纱。
在上首位的,是皇帝君珞和当朝皇后。君珞看着君枝叶,有不舍,更多的却是严肃。
即使是在公主出嫁这样的场合,他也不能流露出过多的情绪。情绪尽数交给了皇后,皇后的喜悦和悲痛就代表了皇家的喜悦和悲痛。
至于皇上,他只能高高地坐在上首位上。即便底下那个即将出嫁离开皇宫的人,是他自幼就最挂念的亲妹妹。
君枝叶行过大礼,而后跪下。虽然说嫁给清绝,曾是她朝思暮想了许久的事情,可是对一个女人来说,要离开自由生活的地方,从一个家到另一个家,总归是有不舍的。
不过即便如此,君枝叶也坚定了要嫁给清绝的心。她是一个女人,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在皇宫里呆一辈子的。
皇后坐在君珞身边,对君枝叶说:“公主,今日你将出嫁,到夫家,便多了一重身份,今后,你先是广平郡王妃,然后才是弋阳公主。可是即便如此,你也是我朝最尊贵的公主。记住,受了什么委屈,永远有皇上和本宫为你做主。”
君枝叶行大礼,遥遥一拜:“回皇后娘娘的话,弋阳记住了。”
皇后点了点头。君珞敛下心中的不舍,淡然开口:“时辰到了,去吧。”
君枝叶抬起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转过身子,头也不回地上了喜轿。
轿子被八个侍卫抬着,稳稳当当地往宫外的方向走。君枝叶坐在轿子里,就在此刻忽然意识到,一旦坐上了轿子,她就已经不属于皇宫。
轿子出了宫,清绝迎亲的队伍已经等待在宫外了。清绝骑在高头大马上,看起来分外的精神。君枝叶坐在轿子里,轻轻掀起轿帘的一角。清绝骑着马走在前面。道路两旁站满了看热闹的市民,谁人不想一睹公主和驸马的风采?只不过也只能隐约窥见君枝叶头上的一点红纱罢了。
清绝时不时回过头看看身后君枝叶的轿子,生怕轿子颠簸了,她会在轿子里坐的不舒服。
皇宫离清绝的广平王府并不远,也没走多久,便到了。按照之前计算过的时间,到君枝叶踏着软酬进府准备拜堂时,正正好好是吉时。
清绝无父无母,所以坐在上首位上的,是洛璃和凤岐。洛璃和凤岐对于清绝来说,就像是亲人,长辈,所以倒也无可厚非。
按理说,凤岐见到君枝叶是要行行礼的,但此刻,他是作为家长的身份坐在这里,名正言顺地接受清绝和君枝叶的礼。
只不过,不管怎么说,洛璃和凤岐,毕竟不是真的清绝的长辈,所以,自然就不会让清绝和君枝叶真的行跪拜大礼,简简单单鞠个躬也就够了。毕竟无论如何,君枝叶是公主。
而奉茶自然也免了。那是给真正的长辈行的礼节。
拜过堂,君枝叶被领到喜房。而清绝留在外面招呼客人。洛璃走到清绝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从今以后,你也是一家之主了,要担负起责任来啊。”
清绝重重点了点头。
“放心吧,洛姐姐,我会的。”
“还我啊我的。”洛璃笑了笑,“以后要自称本王了。以后你的品阶是一定还会涨的。”
清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啊……这不是,习惯了嘛。再说我也不能对着洛姐姐自称本王啊。”
洛璃理解地笑笑,说道:“在我这倒是随便,都没什么问题。不过在外可千万不要忘了,免得没了规矩,落在别人眼里,难免跌了身份。”
清绝重重点了点头,把洛璃和凤岐的教诲一字不落地听进了心里。
儿洛璃和凤岐也没有一直以长辈的身份做在上首位,在喜宴开始之后,就离开上首位,与众人一起坐在了席间,只不过是坐的位置比别人要更好,更靠前。
不过却没有人对此表示异议。因为不管怎么说,一来,洛璃和凤岐跟清绝的关系,比他们旁的这些人更加的亲近。二来,就算是论身份,摄政王这个名头,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倒是有不少人,想借着这个场合,这个关系,来和凤岐攀攀关系。毕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凤岐与君珞不和的事情。在他们的眼中,凤岐这个摄政王依然是万分显赫,在朝中是举足轻重的。
凤岐没有过多的表示,但是洛璃清楚,凤岐实际上是很不喜欢这些交际的,所以含蓄地帮凤岐挡了一下。
能出席这种场合的人也不是不明事理,不识时务的,所以也都识相地没有再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