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在这儿?高起,三年不见,你都学会跟踪别人了。”
沈家初已经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笑颜如花地开了门,她的表情很淡然,眸子里透出出来的温度,是冷的。
高起果然站在门口,深蓝色的西装穿在他身上比三年前更有男人味了,他沉默了一会,两个人相对无言。
“进来坐吧,免得说我苛待你。”
女人往后退了一步,让高起进来。高起和乔致远有生意上的往来,所以这间公寓他来的次数比沈家初要多得多,但是现在面对沈家初的时候,高起又浑身不自在。
“家初,对不起。”
高起垂下眼眸,声音中的低沉和沙哑不是装出来的,上午的订婚典礼被沈家初搅得一团糟,但是他还是来和她道歉了,虽然没有什么用。
沈家初如鲠在噎,万千思绪在那一刻都涌进了脑海中,她真的特别想像当年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高起犯错道歉时,她不计后果的原谅
眼前这个人,因为他,她身败名裂在牢狱中度过三年,她恨他,恨了三年,可是再相见时,她才发现,除了那些根深蒂固的恨意外,更深刻的那种感情依旧存在。
不过好在,女人还不是傻子,如果现在仍旧执迷不悟,她只会输得尸骨无存。
“你要是来道歉的,现在就走吧,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们。”
永远。
高起张了张嘴,压下心里的愧疚,愧疚和沈栀比起来,他当然是选择后者。
“好吧,家初,我这次来是想让你离乔致远远点,作为曾经的恋人,这是我给你最后的忠告。”
“忠告?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别是怕我会蹿腾阿远对付你们吧?”
今天在订婚宴上乔致远帮她解围的事情,在上流圈子中已经传开了,众说纷纭,那么沈家初不介意在高起面前故意和男人近一点,反正……他们确实也够近的了。
“乔致远是什么人我比你更了解,他接近你的目的不纯,他在外面有很多女人,你这样会吃亏。”
沈家初冷笑一声:“是吗?那又怎么样?再不堪,还能比得上你么?”
女人主人翁姿态地坐在沙发上,随口毫不介意地吃着茶几上的草莓,一副已经把这里当成自己家的模样,她用余光扫向高起,后者脸色铁青。
“离他远点,我是为了你好。”
高起眼白中泛着血丝,今天一整天都在忙,好不容易腾出时间来找沈家初,偏偏这人还不领情,他其实也明白,亏欠她的人,是自己。
“高起,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些?你还真以为自己是谁?准姨夫?”
讥讽的笑声不绝于耳,沈家初笑着笑着,鼻子就开始发酸,她用了所有的力气才没让自己掉眼泪。
真是活该被人送进监狱,到了现在都没法忘记他。
两个人的交谈被迫中止,钥匙开门声清晰地传进两个人的耳朵,女人没有动,依旧是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高起转过身看着门口。
门开了,先进来的是一个穿着一身天蓝色礼服的女人,精致的容貌,傲人的身材,她看见屋中的两个人,并没有惊讶,只是微笑着打了招呼。
“抱歉两位,致远今天喝的有些多了,恐怕没法和两位谈公事了。”
紧跟着就看见女人是扶着男人的,他们走进来,高起深深看了沈家初一眼,李茂德冲着那姑娘点了点头。
“好的,那打扰了,我改天再来。”
等到高起走了,沈家初也慢吞吞从沙发上起来,走过去帮着那女人扶乔致远。
那女人一脸疑惑地看着沈家初,好像恍然大悟一样。
“你怎么不走?”
女人一把甩开了沈家初的手,刚才表现出来的涵养和温柔这一刻就像是皲裂的墙皮,斑斑驳驳。她瞪着沈家初,护食一样地不让她靠近乔致远。
“要走也是你走吧?”
话是这么说的,沈家初却没有再去跟那个女人抢乔致远,她从新坐到沙发上,比起伺候别人,她宁可去看毫无营养的肥皂剧。
“让我走?你说了还不算。”
女人一脸嚣张地扶着乔致远进了卧室,对此,沈家初只是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她几个小时前或许说了真的不算,但是现在……女人的目光落在了那扇门上,现在她可是这里的女主人。
门一关就是一个多小时,不用想也知道房间里的两个人正在做什么,索性卧室的门隔音效果很好要,沈家初还不至于要听个现场版的叫床。
女人一口气看完了两集肥皂剧,等到第三集刚播放个主题曲的时候,卧室的门被打开了,原本那个骄纵的姑娘眼泪汪汪地跑了出来,她径直冲着外面跑,过程中还不忘怨恨地瞪一眼沈家初。
沈家初:“……”
“高起过来什么事?”
乔致远穿了个睡袍走出卧室,慵懒的模样像是一个帝王,他哪里还有半分喝醉的模样,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一片清明。
男人自顾自倒了杯水,悠闲地坐在沙发上跟女人一起看无聊的电视剧。
“也没什么事,就是跑来告诉我,让我离你这种人面兽心的家伙远点。”
“咳咳——”
蓦地,男人被水呛了一口,低声咳嗽起来,他把杯子放到桌子上,已经察觉到了沈家初幸灾乐祸的表情,男人似笑非笑地用遥控器把电视关上了。
“人面兽心?你也这么觉得?”
沈家初没有因为被强行关了电视而流露出任何的不满,她挑了挑眉,和男人对视上。
“如果你不喜欢这个词,那就换一个,比如……衣冠禽兽。”
如果是别人这样说,现在恐怕尸体都已经凉透了,可这个女人这样说,乔致远却没觉得有多刺耳,他往女人身边靠了靠。
“这么想激怒我?还是因为刚才那个女人吃醋了?”
“你没醒酒吧?赶紧回去睡一觉,别在这胡说八道了啊!”
“不是吃醋?”
男人用低了八度的声音蛊惑道。
沈家初瞥了男人一眼,“你对自己也太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