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残废了的人,是不可能继承安氏这么大一个企业的。
只一件事,安于辉就是去了争夺的资格,再加上,他只有安娅玉这么一个女儿。
“是的。”说道这件事,安于辉的脸上露出一抹愧疚的神色,他没有多说什么,转而开始沏茶。
这一家茶馆,是他们之前经常里的地方,在繁忙之余,还得抽出时间来修身养性,一张一弛,才能更好的工作。
这,也是安于辉教给他的。
乔致远也是沉默不语,静静的看着安于辉沏茶这一整套如同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时间,仿佛回到了从前,他们还是那个无话不谈的师生。
只是谁都明白,在安娅玉的有心,乔致远的无意之后,这种日子就再也回不去了。
过了半晌,等茶都沏好了之后,安于辉才停下手中的动作,他亲自给乔致远倒了一杯,放到了乔致远的手中。
乔致远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之后,才低沉说道,“老师有什么话不防直说。”
在安于辉低头给他倒茶的时候,乔致远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头顶有不少雪白的头发,蓦地觉得喉咙有些干涩。
他恨自己的亲生父亲,恨他的继母,却对这个从小就教导自己的老师恨不起来。
说是师生,但两人的关系更像父子。
安于辉的神色有些萎靡,一提到自己唯一的女儿,他就像是瞬间苍老了几岁。
他突然低下头,对着乔致远就要鞠躬,乔致远眼疾手快的制止了他的动作。
两道浓密的眉头不自觉的蹙起,“老师,你这是干什么?!”
男人低沉的语气有些重,对他的这个举动很不满。
安于辉苦笑了一声,嗓音里透着无奈和满满的苦涩,“致远啊,我就这么一个孩子,我知道她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可是你能不能原谅她这一次,也是我没有教育好她,才会让她这样……”
安于辉的每一个都在说安娅玉的错误,以及还把锅背到了自己的身上,刻意说了自己没有教育好安娅玉,为的就是引起乔致远的怜悯心。
乔致远是他一手教导大的,从而忽略了自己的女儿么?
乔致远左手食指大拇指不自觉的揉了一下,安于辉的意思,他一眼就能看穿,但这份教导的恩情却又是实实在在的。
他忽略不了。
乔致远没有开口说话,空气有一瞬间的冷凝。
安于辉的面色变了变。
对于自己女儿做的好事,他是一早就知道的,而且没有阻止,甚至还为她出了不少力,本以为万无一失,可没想到还是失败了。
那所谓的证据上,只有莫雨一个人,没有安娅玉,但安于辉知道,这事不会那么容易就算了,但也不是没有余地,如果真是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乔致远肯定就会毫不留情的把安娅玉的所作所为也都拿出来。
但他没有。
他也不是没有顾及旧情,想到这里,安于辉稍稍安心了些。
“致远啊,娅玉是不争气,但也希望你能给她一次机会,我以后肯定会盯着她,绝对不让她乱来!”
安于辉握紧手中的茶杯,语气诚恳。
乔致远倏地抬头,深邃如古井一般的黑眸直勾勾的盯着安于辉,眼中情绪意味不明。
被这样的眼神看着,安于辉竟然会觉得有些心虚。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少年,到如今这副沉稳锐利的模样,和他对视一眼,自己心里的那点想法,好像都能被他看穿似的。
就在这个时候,乔致远突然开口说道,语气沉沉,“老师的意思是,娅玉以后都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了是吗?”
安于辉喝茶的动作一顿,杯子还没到嘴边就被他放了下来,他没想到乔致远会说这句话,他一直以为乔致远是想和他谈条件,比如安城的那块地。
喉结上下滑动一圈,安于辉一口答应了,“是,我会看着娅玉,绝不让她做这种事情。”
“希望老师能记得今天说过的话。”乔致远端起热气腾腾的龙井,轻啜了一口,语气幽幽道,“毕竟再多的情分,也经不起消磨。”
他的声音低沉又悠远,像是叹息,更像是警告。
安于辉的身影一僵。口中弥漫着的龙井香味有些苦涩。
这么多年,他对这个学生还是有感情的,但是在自己唯一的女儿面前,他只能偏向女儿。
谈判完毕之后,乔致远又勉强坐着和安于辉品了一会茶,不咸不淡的说了一会儿之后,就先告辞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前一秒还烈日高挂的大晴天,后一秒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隐隐预示着,某些情分,也是说变就变……
到了下班的时候,同事们都赶着回家或者是出去逛街了,只剩下沈家初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慢悠悠的整理设计稿。
女孩的动作,不疾不徐,却不显得拖沓,反而有种慵懒的从容感。
东西都整理好了之后,沈家初将重要的设计稿等一股脑的锁进了抽屉里,这才满意的朝着外边走去。
在看到自己面前站着的高大身影时,沈家初一怔,随即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景澄,你怎么在这儿?不会是等我的吧?”
林景澄挑眉,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办公区,“不然呢?”
清越的嗓音如同叮咚流过的泉水,听着就令人身心愉悦。
沈家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好吧,就她一个人,只能是等她了!
想到找到了证据的事情,沈家初脸上的笑容就更大了几分,“景澄,证据找到了!”
证据找到了,而不是我找到证据了。
林景澄嘴角的笑意僵了僵,随即若无其事的说,“我知道,证据都放到我桌上了。”
沈家初有些意外,随即是不好意思。原来乔致远说的人手一份是真的啊……而且速度还那么快。
沈家初深吸了一口,定定的看着林景澄,真诚的说道,“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你。”
林景澄微扬的眉头落了几分,“谢我做什么,我又没出到什么力。”